或許正是因爲有了良好的心情基礎,薄冷擎整個晚上都睡得十分踏實和乖巧。
他像是一隻在孤獨中行走了多時,最終找到了光明的幼獸,蜷成一團拱進了林淺溪的懷中。
薄冷擎的身上有好聞的薄荷香氣。
林淺溪不知道這是他與生俱來的,還是須後水的味道。
清涼的薄荷香包裹住了林淺溪無處安放的焦躁,將她的意識帶進了甜美的夢鄉。
夢境之中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美好,似乎之前發生的綁架和陷害,都不過是美夢之前的一點插曲罷了……
幻影的停留總顯得異常短暫,第二天的清晨照醒了林淺溪的朦朧睡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懷裡已經沒有薄冷擎的身影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擊的聲音,林淺溪連忙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誰啊?”
“小姐您起來了?薄總吩咐過,讓您早些準備,一會兒去他的公司。”
門外傳來了下人親切的問候聲,林淺溪這才鬆了一口氣。
換了一套衣服之後,林淺溪拎着精緻的挎包走出了家門,封銘的車早就已經等在門外了,看樣子是薄冷擎派過來的。
“封秘書,我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剛一上車,林淺溪就開門見山的對封銘說道。
正在開車的封銘被這樣的開場白弄得一愣,林淺溪主動找自己幫忙還是頭一遭。
但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禮貌的回答道。
“顧小姐直說就是了。”
“封秘書跟了薄總這麼久,肯定認識很多在娛樂界有影響力的媒體吧?”
“確實認識幾家不錯的公司,顧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我手裡面有一份材料,希望你能找個媒體幫我公佈於衆。”
材料?
封銘透過反光鏡將視線挪到了林淺溪的臉上,那種壓抑不住的自信和優雅,讓林淺溪顯得格外的美麗。
封銘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擔心自己再毫無顧忌的窺探下去,早晚會變成爲這束耀眼光芒盲目犧牲的飛蛾。
“顧小姐是否願意跟我透露一下,這些材料的大概歸屬呢?說清楚一些有助於我選擇對應的公司。”
“沒關係的,告訴你也無妨,就是關於前陣子媒體上污衊我,對給林柔的花束上下藥的事情,我做了一些調查,也找到了關於真相的蛛絲馬跡。”
林淺溪的回答讓封銘心中一驚。
之前那個僞裝成敲詐勒索的狗仔的人正是自己,林淺溪故意讓自己來完成這個任務,難不成是因爲發現了某些可疑之處嗎?
“好的,您把資料放在車上就好,稍後我會親自去聯繫媒體,將這份材料公佈於衆。”
“那就拜託你了。”
林淺溪說話的功夫,正好車子也開到了薄氏集團公司的正門。
封銘一直禮貌的坐在車上目送着林淺溪離去。
而當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的時候,封銘臉上那一直僞裝出來的笑意才漸漸的消失了。
他回手拿過了後座上的那個文件袋。
透明的密封塑料裡面,滿滿的都是被摺好的文件。
沉甸甸的分量讓封銘覺得燙手無比,他希望自己之前的那幾通電話都沒有露出馬腳,否則薄冷擎就會因此而遭到更大的誤會。
封銘掏出手機,將電話撥到了薄冷擎的私人電話上。
這個號碼是在緊要關頭才能打通的,而現在,封銘認爲自己的處境到了這樣的階段。
“什麼事?”
接通了電話的薄冷擎顯得有些警惕,畢竟着號碼的功能已經很久沒有用到了。
“薄總,剛纔顧小姐給我了一袋子文件,說是之前林柔污衊她的給花中投毒的證據,她讓我找到一家媒體把文件公開,以便還她清白。”
“她找到了證據?這段時間她不是一直按兵不動嗎?怎麼會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蒐集了這麼多的證據?”
薄冷擎開始變得有興趣起來,看來自己圈養的這個小丫頭,要比看上去更有心機。
“關於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認爲顧小姐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封銘的聲音中透露着難以掩飾的緊張。
“何以見得?”
“這還不夠明顯嗎薄總!爲什麼顧小姐會偏偏選擇讓我去找媒體幫她曝光呢?”
“不過是想通過你讓我知道罷了,如果她真的懷疑你,應該不會冒真麼大的險讓你幫忙。”
薄冷擎的話讓封銘不安的心冷靜了下來。
這話說得沒錯,根據以往對於林淺溪的瞭解,她的確是一個萬事求穩的人。
如果是對這個人並不瞭解,她未必會選擇就這樣直接給出暗示。
“找一個最好的媒體公司給她,順便多挖出一點林柔的料,我已經不想再被‘林家女婿’這樣的身份束縛太久了。”
“是,我馬上着手去做。”
薄冷擎的吩咐讓封銘也鬆了一口氣,自從林淺溪不方便暴露在衆人面前之後,每次去醫院送花的苦差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而林家那一羣人高高在上的嘴臉,着實是讓他感覺到難受。
另一邊,林淺溪還不知道封銘已經和薄冷擎通了電話的事情。
正如男人猜測的那樣,林淺溪之所以讓封銘幫助自己尋找媒體資源,目的就是爲了讓薄冷擎知道自己已經準備好打一場痛痛快快的反擊戰了。
這段時間外界媒體見林柔中毒的事情,並沒有激起太大的反響,就紛紛放棄了這樣的消息素材,轉頭把視線對準了別處。
正是這樣的轉折給了林淺溪反應的機會。
她接着這來之不易的時間,用薄冷擎給的錢上下打點,買通了好幾處關鍵人物。
最終纔拿到了林柔日常服用藥物的真正配方,那些製作非法處方藥的公司,也被她查出了不少可以被世人唾棄的猛料。
要不是秦昊澤提前發難,可能林淺溪會更早的將這些消息送到記者的手中。
而對於薄冷擎命令封銘,去堵住那個狗仔的嘴的事情,林淺溪倒是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