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溪驀地一驚,迅速尋着那聲音轉頭,偶然看見那個異常熟悉的身影正冷着一張臉站在她的後方,冷冷的望着她和身旁的程立。
她突然覺得手心有點發涼,在這樣大熱的氣,顯得別樣的怪異。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從一開始他就察覺了?
林淺溪心中無端的生出了一種被捉姦在牀的錯覺,這種感覺讓她莫名的多了幾分心虛,也不禁後退了幾步。
“你……怎麼會在這兒?”
程立看着兩人之間細微而又怪異的反應,心裡已然瞭然。
薄冷擎墨黑的眸子霎時一沉,她的每一個動作他都沒有放過,所以她現在是心虛了麼?
“林淺溪,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過來!”
男人壓低了聲音,似乎已然怒到了極點。
竟敢揹着他和別的男人一起出來廝混,不想活了麼?
林淺溪指尖微微發白,她知道薄冷擎的手段,如果她不遵照他的意思的話,只怕程立今天,凶多吉少。
艱難的邁出步子,準備朝薄冷擎走過去。
看着林淺溪已經示弱的舉動,薄冷擎的臉色卻沒有半分的緩和,那目光中,似乎還暗含了幾分譏諷。
程立當即不悅的皺起眉頭,他伸手便拉住了林淺溪的手腕,手心裡的燒灼讓林淺溪一陣顫抖,只不過這種戰慄卻屬於害怕。
“學姐,我有事跟你說。”
程立雙目緊緊的盯着薄冷擎,語氣有種帶着孩子般的固執,像是小孩和大人的較勁。
絲毫不知他的舉動已經徹底惹怒了面前這個魔鬼般的男人。
林淺溪猛地看向薄冷擎,果然看見男人的眸子從剛纔的冰冷,已經變成了洶涌的怒火,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噴涌而出將她吞噬一般。
薄冷擎不等林淺溪反應,一把拽住林淺溪的手腕,一用力,便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
林淺溪只覺得手腕生疼,而程立更是懊惱不已,他剛纔生怕弄疼了林淺溪,所以才那樣快速的放手。
可是沒有想到薄冷擎卻那樣下得了手。
男人的眸望向懷中吃痛的小女人,每一個字都透着十足十的寒氣:“林淺溪,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怎麼,那麼快就忘了我說的話了?”
林淺溪被他禁錮在懷中,整個人呈屈辱的姿勢,薄冷擎死死的你也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仰望着他。
林淺溪想要掙扎,卻又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整個人就像是被他控制了一般,只能在他懷裡任他擺佈。
程立看着眼前這一幕,早就已經無法忍受,他狠狠的握着拳頭,問:“你到底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這麼對她?”
薄冷擎像是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脣角極盡諷刺的勾起。
帶着王一般蔑視的雙眸看着程立,如同看一隻擡腳就能踩死的螞蟻。
“我和她什麼關係需要跟你交待?別不自量力。”
薄冷擎的話語裡帶着濃濃的警告,林淺溪當即快速的向程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走。
可這個孩子就跟缺心眼兒似的,站在原地一位不動也不動,和薄冷擎兩兩對峙着。
林淺溪再也看不下去,像是妥協了一般的向薄冷擎誠懇的認錯:“冷擎,這一次是我錯了,放他走。”
她不想把程立牽扯進她和薄冷擎的糾纏之中。
薄冷擎愣了一下,目光驟寒,她竟然爲了另一個男人求他,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麼?
他冷哼了一聲,眸眼中帶着犀利的冷絕,冰冷的眸子,像是要將人洞穿。
“林淺溪,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不是我不放他走,是他自己不願意。”
他並不願意和程立糾纏,轉身便將林淺溪推進了車裡,一路絕塵而去。
車裡,他狠狠的向她警告:“別再讓我看見第二次。”
林淺溪知道現在向他解釋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他就是上次救了我的那個男生,我答應過請他吃飯的,你別誤會了。”
別誤會?
薄冷擎心裡劃過一絲冷笑,她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麼?
“林淺溪,我平生最討厭別人騙我,這一次我可以暫且先原諒你,但是這不代表,我會縱容你下一次。”
薄冷擎雙手緊緊的握在方向盤上,林淺溪看着他手上突起的青筋,生怕他一用力,整個方向盤都會被他毀掉。
可是,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他知道了什麼?
林淺溪突然想到這陣子發生的一切,心裡沒有來由的生出了一種疲憊感。
這種疲憊感不是突然的襲來,而一點一點的淤積在心中,她真害怕有一刻,會在她身體炸開,將她整個人吸乾。
她看着男人似乎還在憤怒之中的臉色,忽然小心翼翼的說道:“薄冷擎,你放過我吧。”
薄冷擎聽到這一句話,猛地踩下剎車。
林淺溪被這突如其來的停頓嚇了一大跳,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傾,差點砸到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薄冷擎,你瘋了麼!”
一雙手卻在這時突然掐上她的脖頸,帶着滿目極致的憤怒。
薄冷擎像是被人突然挑起了憤怒的火苗,整個人帶着毀滅一般的氣息,恨不得將手下的她片片凌遲。
“你再說一遍!”薄冷擎手上逐漸用力,“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過你?”
林淺溪只覺得窒息,看向他的雙眸也變得越發的無神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
讓他放過她,就真的那麼難麼?
望着這一張和她深愛之人一模一樣的臉,林淺溪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那樣的絕望。
爲什麼……爲什麼不是同一個人?
“喂!前面的,綠燈不走,紅燈也不走,怎麼,沒有你喜歡的色啊!再不走我可就報警了!”
薄冷擎皺眉,猛然鬆開了掐着林淺溪脖頸的手。
車子重新開動,可是速度卻極快,快到林淺溪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林淺溪只能緊緊的抓着座椅,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起來。
薄冷擎,下手可真狠。
林淺溪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苦笑,彷彿上天就從來沒有對她公平過,奪走了她的愛人,奪走了她珍貴的七年。
卻又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讓一個長得和她深愛之人一模一樣的魔鬼般的男人來折磨她,讓她陷入更深的糾結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