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冷擎的臉色卻越發冰冷。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冷聲道:“公司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
衆人一下子都閉了嘴,不敢再說半句話。
藍畫深吸了口氣,說道:“沒錯,錦繡天城的工程一直是藍氏集團在負責。可是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破壞,這是犯罪!”
“而我們當前要做的,就是先安撫死者的家屬,以及其他的受傷工人。當然,作爲藍氏集團的總裁,我不會推卸責任,所有的資金賠償都將會由藍氏集團來承擔。”
“而至於解約與否,我相信藍氏集團並沒有違反合約書上的任何一條條約。”
幾個薄氏的高管聽到藍畫這話以後,本來想要反駁的,可是看見薄冷擎陰鬱的深情以後,最後還是打消了心思。
“行,那這件事就先交於藍氏負責。另外馬上召開新聞發佈會,用最短的時間把所有的真實情況告知大衆,越快越好!”
現在最重要的不僅是要安撫死者家屬和受傷人員,還要終止輿論走向。
“是!”
薄冷擎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自然沒有人敢再反駁。
“今天的會議到此爲止,都散了吧。”
說完,便起身離去,留給衆人一個清冷的背影。
藍畫這邊得到了薄冷擎的肯定之後,便連忙奔赴醫院。
可沒想到半路上藍父的電話卻突然轟了過來,一時讓藍畫頭疼不已。
“我說你究竟怎麼搞的,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知不知道這會給公司造成多少損失?”
藍畫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無奈的回答:“爸,難道這種事你也要怪我?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知道會有人要去炸燬錦繡天城?”
“而且現在最重要,是在那一場爆炸中死去的工人和受傷的人員,你就光惦記公司了?”
藍父卻對此嗤之以鼻,“哼!那些人給幾個錢打發了就行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工地重新開工!知不知道這多拖一天,那都是在燒公司的錢!”
“爸,那你的眼裡就只有錢,就只有公司麼?”
藍畫忍無可忍,“算了,我很忙,不跟你說了!”
掛掉電話,藍畫整個人都癱在了副駕座上,她現在是連罵孃的精力也沒有了。
等到了醫院,藍畫又毫無預兆的被一羣記者給團團圍住,要求她回答各式各樣的問題。
藍畫頓時不甚其煩,直接讓保鏢攔住他們以後,自己便頭也不回的進的醫院,真的沒有要理這羣記者的意思。
傑西爲此不禁在身後擔心道:“藍總,這已經是我們第2次拒絕採訪了,要知道得罪了這羣記者,指不定明天的輿論走向會怎麼樣呢!”
“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思理他們,他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吧!”
藍畫現在已經是一種破罐破摔的狀態了。
“目前幾個重傷人員已經送往重症監護病房,在七樓,他們的家屬也在。藍總,我們要不要多叫點保鏢一起過去?”
傑西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個別家屬會因爲太過於激動,而傷到藍畫。
藍畫搖頭,“不用了,我們是去慰問家屬和傷員,不是去應付外面的那羣記者。”
“好。”
可是令藍畫沒有想到的是,她到的時候,林淺溪竟然也在!
而且正在安慰着幾個痛哭流涕着的家屬。
看見藍畫前來,林淺溪便主動站了起來,介紹道:“這位就是藍氏集團的總裁,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藍畫。”
幾個家屬點了點頭,擦去臉上的淚水:“藍總你來的正好,警方那邊有情況了麼?我們現在只想知道兇手是誰,到底是誰把我的兒子害成了這個樣子!”
藍畫看了林淺溪一眼,在得到林淺溪肯定的眼神之後,便實話實說。
“目前警方還沒有調查出兇手,但是請你們諸位相信我,兇手一定會被逮捕歸案。而在這期間,但凡是在錦繡天城施工工地受傷的傷員,醫療費全部由藍氏集團報銷,藍氏集團不會虧待任何一位員工!”
“更不會讓任何一位員工白白受傷!”
藍畫這話一出口,幾個家屬的心情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在醫院裡安撫完所有的傷員家屬之後,藍畫便把林淺溪單獨叫了出去。
醫院的天台上,藍畫雙眼失神的望着遠處的天空。
苦笑:“這一次我算是倒黴倒到家了,碰上這麼個事兒,要是再找不到兇手,只怕我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林淺溪突然一陣心疼,隨後便主動抱住了藍畫。
安慰她:“別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兇手一定會被找到的。”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最不敢面對的,就是那三個無辜死去的工人,還有他們的家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
說到這裡,藍畫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小畫,別怕,你還有我。”
“淺溪,你知道麼?如果他們是討厭我藍畫,討厭藍氏,那麼儘管衝我來就好了。可是那些人是無辜的呀,爲什麼要以傷害他們爲代價來扳倒藍氏?”
林淺溪看着藍畫在自己的懷裡崩潰大哭,心裡一時之間也很是悲慟。
她輕輕鬆開藍畫,認真的看着她:“小畫,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也很自責,你認爲是自己害死了他們。可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兇手是誰,所以,答應我,一定要振作起來好麼?”
藍畫總算是振作了一點,點頭:“嗯!我藍畫纔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等查清楚兇手,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下午林淺溪便和藍畫馬不停蹄的前去探望了那三位不幸死者的家屬。
可是這些家屬和她們預想中的一樣,因爲徹底失去了家人,所以都處在情緒的極度崩潰當中。
因爲找不到兇手,便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藍氏集團的身上。
藍畫和林淺溪在那裡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纔將家屬的心安撫了一些下來。
“抱歉,淺溪,那明明是我的事,還要麻煩你和我一起來遭罪。”
“說什麼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了——”
林淺溪的聲音卻又突然低了下去。
“唉——怎麼說呢?這件事真的太殘忍了,而這世界上最不幸的事,卻偏偏落到他們的身上,我真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