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之後,程夫人卻病倒了,程大人也像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只是吩咐管家着手準備五小姐和表少爺的婚事,就絕口不再提此事。
尚書府中氣氛有些沉重,下人們謹言慎行,雖然心中各有猜測,卻也沒人敢議論此事。
因爲這個插曲的發生,江漁漁“失蹤”後又回家的事,幾乎在第二天就沒什麼人關注了,府裡都氣氛古怪地忙碌着,準備那樁不在預期內的婚事。
這種情況,對江漁漁十分有利。
因爲她摸不透以前的程絲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待府裡下人又是什麼態度,趁着大家現在都緊張,沒那麼多心思去亂懷疑的時候,她正好可以多在府裡轉幾圈,探探口風。
半天之後,她得出結論——以前的程絲妍,脾氣十分古怪,標準的喜怒無常,誰都摸不準她下一秒要發脾氣還是大喜地賞人家銀子。
這簡單啊,看來她以後照着自己的性子來就行了,反正尚書府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心情不錯地打算回房間去,一轉身,就看到程大人身邊的一個小廝愁着臉,腳步匆匆地走過來。
“九小姐,老爺現在在書房,有事要見您。”
“嗯。”江漁漁其實很喜歡這位程大人,所以立即轉了方向,跟小廝往書房的方向走。
路上,小廝嘆了口氣,有些猶豫地問,“九小姐,您……昨天背的三字經,現在還記得嗎?”
“……記得。”江漁漁現在一聽“三字經”這三個字就嘴角抽搐。
小廝大喜,“那就好那就好,九小姐應該知道,老爺他現在心情很不好,小的就想,如果您能給老爺背句書,老爺說不定能開心點兒。”
“……好,我背……”這個話題實在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雷,江漁漁又抽了抽嘴角,連忙說起別的事。
還好,到了書房之後,程大人並沒再提背書的事。
等小廝關上門,書房中只剩他們“父女”倆之後,他才長嘆一聲,“妍兒……這件事爹不該找你,但現在,爹也沒有其他信得過的人了。”
門窗緊閉,書房內光線有些暗,映得程大人臉上的皺紋好像都深了幾分,他滿面愁容,半點都沒有昨天剛出現時不怒自威的氣勢,看起來,也只是個嘆氣連連,爲兒女的事憂心的普通父親。
江漁漁看得有點動容,連忙問他,“什麼事?”
“爹之前給你備的那座小宅子……爹想把你五姐送過去。”
江漁漁微微一愣,“爲什麼?”
說完,又反應過來,“要我送她過去?可以。”
她雖然不會武功,但自保的能力不會差,再多帶一個人也不麻煩。
她對程家五小姐沒有半點好感,卻也不忍心再看程大人這麼犯愁,舉手之勞而已,她佔了程絲妍的身體,也算幫她盡一點孝道。
她答應得這麼痛快,倒讓程大人愣了愣,“爹還以爲你和你五姐……罷了!”擺擺手不再提,眼神又蒼老了幾分,“妍兒,爹讓你跑這一趟,就不能瞞着你,可是此事……爹要你發誓,接下來的話,你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就算是靖王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