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她離開(3)
“……靖王爺,如果您執意要去,在下就只能通知師父了。”
“不用通知了。”遠處半空中,突然有十分年輕的溫和聲音響起,那人身形快如鬼魅,話音未落,就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爲師已經知道了。”
是溫言。
溫言穿着一件黑色斗篷,看來就是小陳子曾經描述過的那件,看似低調的純黑色,細節處卻很考究華麗。
白衣男和師弟都是從小在門派里長大,這件斗篷,他們看了二十多年。
當然,溫言是換衣服的……只是他鐘愛這個款式,所有的斗篷都是一樣的而已。
看得出,溫言確實是個專情又長情的人。
可是今天,溫言沒有戴斗篷帽子……
漁漁他們都見過溫言的真面目了,不過這是他最大的秘密,漁漁他們就也一直沒說,等着他自己找時機告訴他的兩個徒弟。
師弟就先不說了……他總是易容出一張離奇的臉,害得他們都看不明白他臉上表情。
至於白衣男……他真是對得起他那張出塵謫仙似的臉。
見到自己叫了二十年師父,心裡一直默認爲玄機“老人”的人長了張比自己還年少的臉,他竟然連點震驚都沒有,只是特別鎮定地轉頭看着師弟——
“我八歲那年生日,你送我的糖,我還沒吃就不見了。”
“我說是師父偷了,你說師父年紀大了不吃糖。”
“看來真是他偷了。”
他還是慣常的聽不出悲喜的聲音,一句一句,特別鎮定地說着。
可是靖王府出來送行的人,卻只覺得耳邊轟隆隆的,像是有雷神在開會……
大家被雷得都快站不穩了,漁漁也想先去馬車上坐一會兒……
溫言突然出現,當然不可能是路過打醬油的,而兩百年的積累非同小可,他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好在漁漁所在的位置離溫言有段距離,目測很安全,赫連夜就沒分神去照顧漁漁。
只是……誰都沒想到,在漁漁走過白衣男身邊時,看起來一直很和平的白衣男卻突然擡手,手中執着一段玉笛,直抵漁漁喉嚨。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
白衣男顯然是也不太習慣這樣威脅人,聲音有些不自然,“但是我不能讓你們去門派的分舵。”
老實小臉上一派爲難,漁漁很糾結,“可我的銀針上有毒,怎麼辦?”
“……”白衣男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胸腹一帶,密密麻麻地扎着數不清的銀針,至於他爲什麼完全沒有感覺,大概是……中毒,肌肉麻痹了吧。
漁漁的手速當然沒這麼快,也不可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這是她爲了防備超級高手,特地研究出來的一個機關。
不然碰到輕功太厲害的敵人,就算她會用毒會施針,還沒反應過來呢,人就被抓走了,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機關,今天倒是派上用場了。
低頭看着刺蝟似的自己,白衣男的反應是——
“我沒吃飽,”他一臉超脫地放下手,“你別跟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