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揍了沈哲後,覺得心裡舒爽許多,便直接騎馬走了。
回到衙門,隨從看見他的手,唬的魂兒都飛了,急忙取來上好的燙傷藥替他抹上。
淳于越就想起了唐穌那隻糊滿黑乎乎藥膏的手。
真是醜死了。
一個姑娘家家的,從不知道照顧自己,打扮自己!
淳于越想了想,吩咐流雲,“你馬上拿一瓶藥膏回去,送到碎雨小築。”
流雲忙應下,又問:“大人,今天晌午還準備兩人份的飯菜嗎?”
“分一半,跟藥膏一起送去碎雨小築。”淳于越吩咐完又補充一句,“讓唐穌一個人把飯菜吃完,一粒米也不許剩!”
流雲苦笑道:“屬下也不能守着唐大姑娘吃完呀。我哪兒敢啊?”
流雲心想,大人平日裡是個嚴於律己的人,卻只因爲沈哲罵了唐大姑娘幾句,他就把人臉打開了花。
他這個做手下的,可絕對不敢去觸主子的逆鱗。
淳于越從案頭的一疊公函中,取出一張遞給他,道:“把這個帶着,如果她不聽你的,這個就別給她。”
流雲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張商鋪許可證。
這種開鋪子的許可證,在衙門裡得經過好幾道手續才能辦好,流雲昨天才看見這張申請,沒想到今天就直接出現在大人的書桌上。
可見大人對那位唐大姑娘是相當關注的。
他小心翼翼把公函收好,把飯菜藥膏都打包好,捧着食盒就去了唐家宅子。
唐穌正蹲在院子裡的籬笆外,抓着一把草籽兒喂小雞娃子。大白蹲在她腳邊搖擺着尾巴。
雖說翠花姨娘不在了,唐穌還是盡心伺候這些雞娃,想着這些雞喂大了可以下蛋給苗苗吃。
至於公雞們,對不起,只好養肥了過年殺了吃。
唐藍抱着苗苗,坐在樹下看着姐姐餵雞,陳子闌和陳嫺坐在板凳上,左手盤子,右手牙籤,正在吸哈吸哈的紅着臉蛋兒吃田螺。
石媽在廚房做午飯,張三和李四不知跑哪兒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流雲捧着食盒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安靜悠閒的溫馨畫面。
唐藍最先看見他,抱着苗苗走過去,瞪着他:“你怎麼又來了?”
流雲看見她圓圓的臉頰和圓溜溜的眼睛,不知爲何,忽然就紅了臉,把食盒遞過去,吭哧吭哧的說:“這是我家大人讓我送來給唐大姑娘的。”
唐藍柳眉一豎:“你看我還有手拿東西嗎?”
流雲一愣,看見她懷裡的小人兒,立即反應過來,忙結結巴巴道:“對不起,我,我……”
唐藍聲音清脆:“你什麼你呀,送都送上門了,就不能送到屋裡去?”
“藍藍,別難爲流雲大人。”唐穌忙放下草籽兒,走過來接過食盒,笑眯眯道,“多謝你,我還想跟大人打聽一件事,我先前送到衙門的開店申請,不知什麼時候能批准下來呢?我的鋪子地址都選好了。就等衙門同意呢。”
面對唐穌的時候,流雲說話流利了許多,道:“我已經幫您把公函帶來了。”
“這麼快。太謝謝了!”唐穌驚喜不已,忙伸出去去準備接着。
流雲的臉又紅了:“咳,這個暫時還不能給您,您得先把食盒裡的飯菜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