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的話,觸動了唐穌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爲人一世,能夠得到另外一人如此珍視,此生足矣。
“阿越,你一直是待在剛纔的地方解毒嗎?”唐穌問他。
“是。”
“原來是老師給你解毒,爲什麼一直瞞着我?”唐穌想到他遭受的一切,心裡難受的要命,“這法子也太折磨人了。你看你這兩條胳膊……看你都被那個臭老頭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我絕對饒不了他。這個臭老頭,他還想見柳紅姑娘……”
淳于越溫溫笑道:“不過是些皮外傷,算不得什麼。”
“胡說!”唐穌摸着他的傷痕,忍不住鼻子一酸,“你剛纔說,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我以姓名爲最要緊的事情。可爲什麼你卻不這麼做?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要你陪我一起死。你要好好活着,爲我傷心幾年之後,可以再娶別人,只要你記得每年來看我一次,我就高興。當然,你不可以帶你的夫人來,因爲,我難免還是會吃醋傷心的。”
淳于越揉揉她的頭,柔聲道:“傻瓜,不會有任何別的女人。我答應你,以後再不這樣了。”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可你是小女子。”
“你又敷衍我!”
“好,我答應你。”淳于越低頭在她脣瓣上吻了吻,柔聲說,“我答應唐唐,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會放棄活着。”
頓了頓,他道:“可是一個人活着太痛苦了。”
唐穌心裡有鈍鈍的痛感:“阿越,我再也不留你一個人了。過去的事情不再提,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把活着作爲第一要緊事。”
“小女子說話算話嗎?”
“算話。”唐穌伸出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怎麼這麼冒傻氣?”淳于越有些好笑。
“你又笑話我!”
她惱火,一把抱住他,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難得佳人主動投懷送抱,淳于越自然樂得迎着,立即環住她。
兩個人安靜的泡了一會兒,待到水徹底冷掉。
淳于越離開浴桶,到她的房間去找來毛巾和裙子,趁着唐穌換衣服的時間,他回到府衙也換了身乾淨衣服,便又立即返回。
唐穌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棗樹下擦頭髮。
淳于越走過去,接過毛巾,幫她仔細擦拭頭髮上的水珠。
唐穌仰臉看他,就着月色,他的頭髮閃爍着銀色的光芒,風撫弄着他白色衣衫的下襬,衣袂翩翩。
這讓他看起來特別不真切,不像是凡人。
“阿越,你真美。像天上的仙人。”她情不自禁的說。
淳于越微微一笑。
整個人都似在發光。
唐穌被他容貌所惑,看癡了。
淳于越站在她身後,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嘴脣。
唐穌仰着臉,閉上雙眸。
一切都靜止了。
月光也在他們身後。
良久,少女軟糯甜絲絲的聲音傳出來:“……阿越?”
“嗯?”
“染髮膏,有興趣瞭解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