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沈老爺氣的摔碎了最喜歡的青花杯子。
茶葉茶水濺了滿地。
他臉色慘白，指着譚老爺，吼道：“你不是說，她手裡沒有鹽引了嗎！”
譚老爺此時的模樣比他好不了多少。
“這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呢……”譚老爺扯了扯領口，蹲在地上，嘴裡翻來覆去的就念叨着這句話。
“怎麼不可能？”沈老爺氣急敗壞的怒吼着，伸手指向外面，“你自己去唐家的鋪子看看，那買鹽的人都快把他們家門檻給踏破了！”
譚老爺惱火道：“你現在跟我嚷嚷也沒用啊，趕緊想辦法吧！”
“能有什麼辦法？”
“她手裡就算還剩鹽引，又能剩多少？”譚老爺咬着壓根說，“等她把手裡剩的賣完了，不就是咱們的了？”
“萬一她手裡還有許多，我們手裡積壓這麼多，能耗到什麼時候去？”沈老爺怒道。
“沈兄啊，你稍安勿躁。”譚老爺慢慢冷靜下來，吸了口菸袋鍋子，緩緩的說，“我就不相信，她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還能鬥得過咱們。唐傢什麼情況，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家底，能跟咱的比嗎？”
唐家完全敗落，家裡一無所有，靠着一個女兒撐着。這，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事情。
沈老爺仔細想了想，也慢慢冷靜下來。
只是，他還是覺得胸悶。
“我怎麼覺得，咱們是被那臭丫頭給耍了？”他按着胸口，“一開始，咱們降價打壓她之後，她就停止賣鹽了，等咱們買了鹽引過來漲價後，她又開始降價，這不成心跟咱們對着幹嗎？看來，我們真是小瞧她了！”
譚老爺嘆氣：“真是沒想到啊，唐儒風還生了個這麼有腦子的女兒。”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呢？”沈老爺說道，“要麼也跟着降價吧？”
“那不是虧了嗎？”譚老爺堅決不同意，“我們從唐穌手裡買來的鹽引價錢可不低啊！如果按照她現在的鹽價賣，咱們可就虧大發了！”
沈老爺又開始覺得頭疼：“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怎麼辦？”
“等！”譚老爺咬牙道，“等她把手裡的鹽賣完！”
“我能等，可錢莊不能等啊！”沈老爺焦慮的說，“先前我好幾次從錢莊提現錢出來，錢莊裡的錢已經不夠用了，萬一這兩天有顧客要來提錢，那可就麻煩了。”
“怎麼也不至於撐不過這幾天吧？”譚老爺不怎麼在意，“那些窮鬼來取錢，不過幾兩銀子，這還能難得到你沈兄？”
“幾兩銀子自然不怕，可是萬一……”
沈老爺重重的嘆了口氣，“現在也沒別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盼望着唐穌那臭丫頭的手裡真的沒多少鹽了！”
譚老爺冷笑：“沈兄放心，一個黃毛丫頭，諒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
接下來連續兩天，唐家的鹽依舊在持續不停的賣，且絲毫也沒有售空的跡象。
沈老爺徹底坐不住了，起身準備去找譚老爺商量辦法。
這時匯豐錢莊的大掌櫃撞撞跌跌衝進來，白着臉道：“老爺，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