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後,唐穌正想着找住處安頓下來,便看見淳于越靠着一輛馬車,臉上掛着笑。
“傻唐唐,過來這裡。”他招手。
唐穌經過一系列糟心事後,驟然看見他依舊這般笑容清淺的模樣,心裡莫名有些感動和熨帖。
她走過去,對他露出一個粲然笑容:“越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在這等你。”淳于越聽見她的稱呼,有些歡喜的笑道,“外頭冷,你手疼不疼?上馬車說話,我帶你去我家裡。你在京城住幾天,身子養好了,我再送你回家。”
“去你家啊?”唐穌有些猶豫,“不太方便吧,我還是住客棧。”
“傻瓜,怎麼會不方便?淳于家在京城也算是大家族,難道還少你一個小丫頭的住處?”淳于越彎腰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唐穌低呼:“你……”
“噓,你要讓人都朝你看?”淳于越抱着她,登上馬車。
好在這裡還屬於皇城地界,來往沒什麼人。
馬車緩緩在街道上行駛。
淳于越見她手上只有帕子,皺皺眉,幫她把帕子拆開,取來一隻小藥匣子,親自給她換藥包紮。
他的視線落到取下的帕子上,微光微凝。
唐穌也看了眼,看見淺藍色的帕子上繡了一個“諶”字。
她有些不安的看了眼淳于越。
淳于越面色平靜,垂下眸,仔細的給她塗抹藥,裹好紗布。
這麼淡定?
真不像他的性子。
唐穌伸手想要把帕子拿來,卻被他搶先了一步。
淳于越拿起帕子,掀開車窗簾子,看見路邊一個髒兮兮的乞丐,直接扔到乞丐懷裡,含笑道:“這個送給你了。”
乞丐愕然的看過來,簾子已經放下了。
這帕子布料上等,做工精緻,起碼能拿去換頓吃的。
乞丐很高興,揣進懷裡,興高采烈的朝包子鋪走去。
……
馬車裡。
唐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淳于越擦擦手,倒了杯茶送到她嘴邊,讓她喝一口,然後才自己慢條斯理的慢慢抿着。
“見到妹妹了?”他問。
“見到了。”唐穌想到唐藍和侍書如今的情形,笑容也淡了下來,“越哥哥,你沒發現嗎,侍書變了。”
淳于越微微笑道:“侍書變了嗎?那只是你不瞭解他。”
唐穌想了想,確實,她對侍書談不上了解,頂多跟他說過幾句話。
但她還是意難平。
“當初侍書爲了唐藍連性命都豁的出去,我以爲他真心對唐藍好。”唐穌說道,“可是現在呢,他確實讓唐藍成爲了皇子妃,可是唐藍纔有孕,他就迫不及待的收了立秋!”
她越想越氣。
淳于越拍怕她的額頭,柔聲道:“傻唐唐,皇族是不一樣的。按規矩,皇子們從十六就開始有侍寢女官,侍書成爲皇子,一應的規制都和其餘皇子一樣,加上皇子妃有孕,你說他身邊沒有任何侍妾,可能嗎?”
唐穌怔了怔:“你是說,他並不是真心要收立秋?”
淳于越道:“若沒有立秋,他就必須接受皇后給安排的兩名侍寢女官,別的勢力也會乘機向他身邊塞女人。到那時,唐藍又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