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聲音應答她。
玉幽的心裡充滿了恐慌。
她跑出二門,跑到前院。驀地,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看見,一抹淡青色的衣角,出現在前院一株垂絲海棠下面。
玉幽的心顫抖起來。
她記得很清楚,立春姐姐今天穿的就是綠色比甲和青色裙子。
“立春姐姐!”
玉幽叫了一聲,拼了命的跑過去,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立春一動不動的趴在雪地裡,後背衣衫都被血浸透了,周圍的雪上也撒了點點血色。
立春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哭着叫了一聲,撲過去叫道:“立春姐姐你是怎麼了,你快醒醒,跟玉幽說句話……立春姐姐!”
不管她怎麼拼命叫,立春也是沒有任何反應。
玉幽一邊哭着,一邊拉扯着立春,艱難的把她運到屋裡安頓在牀上。
她又不放心把苗苗一個人擱在牀上,便用一張小包被,把苗苗裹着,用一根繩子捆在自己身上,朝得福商行跑,去找唐穌。
唐穌正在和李四對賬本,聽說大白死了,立春被打了,她臉色一沉。
“來,苗苗給我抱。”她把苗苗從玉幽身上解下來,抱在懷裡,帶上玉幽坐着馬車經過醫館,特意把蔡醫女接上,急匆匆的趕回碎雨小築。
張三和李四不放心,商量了一下,讓李四守着鋪子,他跟着唐穌回去。
唐穌一路面沉似水。
回到碎雨小築,她跑到立春牀前,看見她雙眼緊閉,面如金紙,完全失去了意識。
“立春,立春你醒醒!”她一邊呼喚立春的名字,一邊褪下她的衣服,給她檢查傷勢。
待看清傷勢,唐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屁股連着大腿,一片血肉模糊。小褲已經黏在皮膚上了。
唐穌咬牙。
立春一向溫柔穩重,犯了什麼錯,竟被毒打成這樣。
眼看她氣息都逐漸弱了下去,唐穌急了:“醫女,請你來看看她。”
蔡醫女輕輕伸手摸了摸立春的脈搏,微微搖頭,嘆息一聲,道:“唐大姑娘,不用救了。”
唐穌心下一涼:“醫女!”
“沒救了。”蔡醫女輕聲說,“我用銀針把她弄醒,也許還能說兩句遺言。”
她說着從箱子裡捏出一根顫顫巍巍的細細銀針,在立春的幾處穴位紮了幾下。
立春低低的發出一聲嘆氣,緩緩醒轉,睜開眼。
唐穌連忙握住她的手,聲音帶了絲哽咽:“立春……”
看見唐穌,立春的眼裡流出一滴淚水,張了張嘴,乾啞的說了個字:“……水。”
“好好,我給你拿水來,你等我一下!”唐穌慌忙轉身倒了杯溫水來,小心翼翼遞到她脣邊。
她只淺淺抿了抿,就緩緩搖頭。
“再喝點吧?”唐穌柔聲說,“立春,你告訴我,是誰打了你。”
“大,大小姐……”立春費勁的擡起手,握住她的手,“奴婢,不認識她……她穿紅衣服,別人……別人叫她郡主。”
說着,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流出來:“大小姐……奴婢沒有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