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經方真是覺得唐穌這個女人太狠了。
不是心腸狠,是做事的手段太狠,一旦出手,絕對不給對方留一絲反撲的機會。
現在他終於相信,她能一手把唐家挑起,站到清徐的最高點,並得到十里八村百姓們的愛護,並非只是幸運。
這個小女子,絕非池中之物。
蕭經方的腦袋很清醒,至少在這件事上,他絕對不會和唐穌對着幹。
否則,他這七品知縣的位置,都難保。
“唐姑娘放心,既然證據確鑿,我自然會按照律法來裁決。”蕭經方神情肅然,“不過,這件案子牽涉甚廣,本官需要把譚廷收押,上報府州,再慢慢審理。”
“這是自然。”唐穌頷首。
譚廷並非只是簡單的販賣私鹽,他甚至在一處偏僻地方,圈了一處地方,私下挖井鹽,然後販賣給別的私鹽商戶。
從譚廷這裡着手,順藤摸瓜,絕對還能扯出一大團來。
若是能抓獲成功,這對蕭經方的政務來說,絕對能夠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對將來的評級審定,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說直白點,就是和他的前途有關。
唐穌這是把一個好機會扔到了他面前,能不能抓得住,就看蕭經方自己的悟性了。
不過,這些都是蕭經方的任務,與唐穌無關。
她只要把譚廷給弄進去就行。
好在,蕭經方還沒有蠢到家,他直接就把譚廷給關進了大牢裡,並且帶着一幫快捕,分頭逮捕清徐縣賣私鹽的商戶們。
一時間,整個清徐都風聲鶴唳,私鹽黑市人人自危。
消息傳到府州,知府甚至特意派人來表揚了一番蕭經方。
蕭經方風頭無兩,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不過,官場他是得意了,家裡卻鬧翻了天。
譚廷畢竟是他的岳父,他把岳父給抓了,丈母孃譚夫人和夫人譚思思自然不答應。
“夫君,那可是我親爹啊!”譚思思滿臉是淚,哭着說,“你怎麼能這樣無情?不管怎麼說,我爹對你一向拿親兒子看待,你不能把他關起來!”
蕭經方喝着茶,翹着腿,看着書,平淡的說:“呵呵,你爹把我當親兒子?還不是因爲我是知縣。真當我看不出來?”
“你這是什麼話?我爹就我一個女兒,將來譚家的東西,不都是你的?!”譚思思哭着說。
蕭經方冷冷的道:“誰知道你家的家產都乾不乾淨,我可不敢要。”
“你!”
譚思思氣的直哆嗦,“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爹他確實做了一點不該做的事情,可也沒有殺人放火,你何至於要把他置於死地!”
“無知。”蕭經方不屑的說,“販賣私鹽,若是量少,倒也無妨,頂多罰錢。可你爹,那是私挖鹽井的人!如今朝廷國庫空虛,就靠着鹽稅來錢。他這麼幹,是跟朝廷搶銀子啊。朝廷能饒得了他?”
譚思思呆了呆:“可你是知縣啊,你只要把案子壓下來,上頭也不知道啊!”
蕭經方扯起脣角:“我倒是想這樣呢,不過,你得先去說服唐穌,問問她,願不願意把這件案子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