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隨想之五——一棟建築引發的無盡暢想

二十四節氣小滿過後的那個週五,我和大學時代的室友一起去普陀山故地重遊。上一次去普陀山,已經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當我再度登上普陀山之後,發現每一處地方几乎都和記憶中的片段聯繫不起來,很多新建築拔地而起,很多老建築也已經印象模糊。可以這樣說,與其說我曾經遊玩過普陀山,倒不如說我現在和一個初來乍到者沒有什麼區別。

室友預訂的旅店叫碧海山莊,名字很詩意,就在普陀第一大寺普濟寺的旁邊,地理位置相當好,窗外就是普濟寺的放生池,可以說是開窗見綠,景色很是宜人。之所以會預訂這個旅店,主要是室友聽說這個地方以前曾有GMD高官人等在這裡居住過,因此本着嚐鮮和探秘的心理,纔會選擇此地。

碧海山莊的房間分主樓、新樓和舊樓。主樓和新樓都是後建的,主樓相對豪華,新樓相對實惠,舊樓是民國年間建造的,陳設相對簡單。我和室友的房間在新樓,站在走道里,可以眺望到具有歐式風格的舊樓。這個建築高大而具有特色,在整個普陀山滿眼中式大屋頂的佛教建築和改革開放後新式建築的房頂中,一眼就能看出其的與衆不同來,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那幢歐式建築就好像一個神秘的黑洞,與周遭的一切建築相比,如鶴立雞羣,深深的吸引着我,讓我從第一眼看到它開始,心裡就牢牢的記住了它。藉着就住在它旁邊的機會,只要有空,我時不時的就往舊樓而去,徜徉流連其中,久久不願離去。

這幢漂亮的歐式建築建造於民國年間,具體建造年代不詳,連網絡上都無跡可查,據說曾爲GMD駐舟山的行政機構所在地。蹭導遊的時候,我聽見一個導遊說,當年蔣氏來普陀山時就下榻在這裡。可見這裡應該說是當時舟山地區相對比較幽靜與高級的地方,至少它的硬件設施不錯,能接待蔣總統來訪。國家級的元首領袖能夠居住的地方,怎麼說都是當年當地條件最好的。

第一次逛它的時候,是到普陀山的第一天傍晚。下午遊覽了普陀各個勝境之後,回到旅店,時間尚早,夕陽半掛在空中,藍天白雲和着徐徐夏風,在滿山的綠樹成蔭中,我在舊樓區域兜兜轉轉,上上下下的探奇。

初初觀察這幢建築,它的主體樓層有三層,爲水泥混凝土澆築,樓面立柱爲羅馬風格,但立柱上方的裝飾飾物爲洛可可的繁花式樣,相當精緻。欄杆採用了鏤空方形十字花紋,花紋中央有一個心型標記,看着很是時尚。要不是從老照片裡看到幾十年前的欄杆板上就已經是這個花紋,我還真以爲這是改革開放後的傑作呢。

主體樓層呈U字型結構,三層之上還有一個類似於閣樓的頂層。頂層上用了半圓形的拱頂,讓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會想起圓明園廢墟上那個圓形拱頂的拱門。這幢建築原先的層高很高,樓道非常寬闊,是民國標準大建築中經常會有的高度與寬度,使人走在其中,感覺相當舒暢,沒有現代建築中因爲層高降低而出現的壓抑感。

舊上海曾經是民國時代最摩登與繁華的都市,因此留下了數以百計的老建築。在今天福州路、中山東一路等中心地域內的各式民國年間建造的高級樓房中,無一例外的都是層高很高,樓梯寬廣,歐式風韻,顯出很是大氣的海派風格。因此我推測,位於普陀山的這幢歐式建築,從它保存完好的程度和建造風格上來說,很有可能是建造於上世紀的四十年代後期。

按照慣常的理念,這樣的建築,應該在十年浩劫之中難逃被砸的厄運。但是,幸運的是,這幢具有明顯GMD時代風格的建築在新中國成立後,被收歸國有。因在那個兩黨隔海對峙的年代,普陀山位於沿海前哨,地理位置重要並特殊,所以,這幢規格高而精美的建築就顯出了其的優越性。

在建國後的數十年裡,此地連續接待了幾任前來視察海防前哨的開國元勳與國家領袖,劉少奇、彭德懷、葉劍英、胡耀邦等都曾在這裡下榻。在十年文革那段歲月裡,這個地方暫時從輝煌步入了沉寂,成爲了陸軍招待所。正因爲有着軍隊的背景,這幢歐式風格的建築纔沒有毀於文革,被相對完好的保存到了十年浩劫結束。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全國之際,全軍上下的整頓與裁軍也讓這座曾經的陸軍招待所失去了其軍隊的背景。鄧小平時代,軍隊系統不允許經商的條例出臺之後,它被承包給了私人,經過一番裝修之後,變成了今天的碧海山莊,正式對外營業,接待來自五湖四海的遊客。

想來它從軍方招待所變成民營旅店的歷史不會很長久,至少應該是在90年代的後期,這也許就是我在90年代初來到普陀山的時候,對這個地方沒有一點印象的原因之一。如今,在這幢建築的周圍,建造了很多新樓房和新景點,它基本上已經被團團包圍在了這些半新不舊的建築之中,不太能引起遊客們的注意。除了住在旅店裡的客人之外,很少有人會特別駐足觀察一下這幢建築,或者至多是從導遊的嘴裡聽說一些這幢歐式建築的歷史。

但,也正因如此,它在常年遊人如織、香火鼎盛的普陀山景區之中,獨具了一份難得的清幽。也爲着這份有着獨特民國氣息的幽靜,我最愛漫步在它的三層小樓之中,想象着六十多年前這裡的一切,想象着1949年GMD覆亡前,這裡會是一番如何慌亂逃離的場景。

那天傍晚,夕陽漸漸的落下,室友趕着要回房,於是,我也步履匆匆的從這裡離開。明知我第二天還有時間再來,但,我還是忍不住駐足回頭望了一眼舊樓門前綠樹叢叢的花園。看着它,遠眺它,這樣靜靜的佇立在這裡數十年的老建築,依然優美的像一個含羞的少女,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第二天上午,虔誠拜佛的室友還在各個景區徜徉,我已經基本結束了“普陀三寶”的參觀瞻仰拜佛行動,中午時分在旅店附近的小街上買了一點吃食當午飯,又在花店裡買了兩朵紫色的蓮花,慢悠悠的回到了旅店。

回到旅店的時候,正是飯點。旅店裡有個文昌閣,名字聽起來文縐縐的,好像是個古蹟,其實也是老建築改建後的古今結合產品,內部裝修已經基本現代化,除了門楣和外牆壁上還能找到一點古舊的影子之外,基本上也只有它的名稱“文昌閣”是個老名頭了。

今天的文昌閣變成了很多旅行團包餐的地方,如果不是後來從百度上查了一下它的來歷,不會有人想到,就是這個地方,這個叫“文昌閣”的地方,當年還是接待朱德、劉少奇等人用餐和下榻的地方。

那天我一走進去,就聽見人聲鼎沸,滿眼所見皆是嘈雜不堪的人羣。加上日照正午,曬得人發昏,聽見這樣的嘈雜的聲音和紛亂的人羣,只覺得頭腦發漲,心煩意亂。我忙不迭的帶着午飯,逃向舊樓,經過一個長長的樓梯,穿過一條不長的走道,就來到了滿目綠色的舊樓屋頂花園。

就好像陶淵明來到了桃花源裡一樣,這裡與前庭彷彿是兩個世界。

屋頂花園裡很安靜,幾乎沒有人,除了我,就只有藍天、白雲、綠樹、紅花與清風。花園裡種着許多綠色的植物和一些開花的灌木。不知名的小野花,還有紫紅色與桃紅色的杜鵑花,正在盛放。萬綠叢中點綴着這些燦爛的紅色,顯得煞是好看。

花園地面上鋪着的是鵝卵石子,看這些東西的年頭,應該也是當年的老物件。我踩着那些鋪着吉祥圖案的鵝卵石,禁不住又在腦海裡浮想聯翩,會不會許多年前,蔣氏和宋美齡相互挽着手臂,也從這裡走過呢?

花園裡有一條走道連接着舊樓的大樓,只需要走上幾階臺階,就立刻能看到空曠而寂寥的主樓二樓的樓面。有些褪色的紅色地磚,黑色的鑲邊,灰色的石柱,紅色的雕花門窗,白色的帶裝飾花紋的天花板,組成了舊樓建築的主要色彩。

舊樓被裝修成了標房,一般是租給旅行團的客人。白天旅行團的客人們都在景點裡遊玩,只有到了晚上纔有些人氣。所以白天樓裡就沒有什麼人,正好給了像我這樣的揹包客十成十的機會滿滿的去品味與體會此地的妙處。

因爲有着長長的走道,所以這裡更加的安靜,完全聽不到前庭的吵鬧聲,除了我之外,再無第二個人在這裡徜徉。偶爾有旅店的清掃工走過,也是快步的離開,旋即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流連在這幢老建築裡。我想,我實在無法用文字來形容這種站在那裡的感覺,很是複雜。只要一想到它的歷史,我就忍不住會嘆息,走起路來腳步都會放得輕輕的,彷彿怕驚擾到這裡的歷史。

它真的很漂亮,雖然有後人在它的身上做了畫蛇添足的修改,抹去了它本來素淨而美麗的本色,但,瑕不掩瑜,我依然從它帶着滄桑的身體上,看到了它的美麗。從二樓走上樓梯來到三樓,三樓是一個有着左右對稱六角中式亭子的大陽臺。從陽臺上望出去,可以看到身後的羣山,看到旁邊普濟寺的香菸,看到前方新建的佛教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多寶塔。

當然,幾十年前,站在這裡望出去,應該只能看到背後的羣山,旁邊的普濟寺,前面的這些新建築應該都是沒有的,估計一眼所見的,大約只是綠色的大山吧。陽臺上沒有人,不過卻有人氣,旅館的工作人員將自己蓋的被子和鞋子都晾在了欄杆上曬太陽。想到這裡當年好歹也是門禁森嚴的“GMD”行政機構,現在卻變得這樣有人間煙火之氣,實在覺得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天底下大約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長久不變的。

這天的天氣極好,陽光明媚,清風徐徐。來自海上的風吹在面上,隱隱的帶着點海的味道。六角亭子遮住了正午的毒辣陽光,帶來一片陰涼。在這樣一片青山環抱的幽靜環境之下,亭子的八面來風讓人只覺得心曠神怡。我坐在石凳上,拿出買來的午飯,就着水,悠閒的吃着,在繁忙的日常生活中,能這樣悠然自得的欣賞風景,品嚐小點,難得的就像神仙過的日子一樣。

邊吃我還在邊想,不知道當年蔣氏和宋美齡有沒有像我這樣,優哉遊哉的坐在這裡,品品茗,看看風景,說說家常話。說起來,我還是有些可憐蔣氏的。這個人,一輩子都活在鬥爭中,天天都在操心自己的權力,防着他人的暗算,很少有真正的舒心日子過。嚴格說起來,估計只有抗戰勝利後那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他的聲望和權力達到最頂峰的時候,他纔會感到稍微的開心一點。隨着後來政治局勢的突變,他想要過上幾天安生日子都是不可能的奢望了。

可惜我不知道他是何時來到普陀山的,想來,沒準就是在敗逃臺灣的前夕吧。因爲這裡離他的寧波老家很近,離他要去的臺灣也很近,作爲海防的前哨基地,爲了部署兵力,做最後的抵抗,適合駐軍的普陀山應該是他必須要來的地方。

那天在百步沙邊漫步,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和室友胡亂的吹着牛。說着說着,一個人說,從這裡游出去會不會到日本?另一個說,別遊着遊着又游回上海去了。我哈哈大笑說,搞不好還真回到吳淞口去了。玩笑歸玩笑,我望着黃色與暗綠色相間的海面,眺望着遠處的一個個小島,我就在想,從這裡到臺灣要多久呢?從這裡開出海去,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臺灣島了?

爲了寫這部小說,我看了很多民國時期的老照片,其中有不少是和蔣氏去臺後的生活有關。有一張照片我的印象格外深刻,那是已經年逾七旬的蔣氏,相比於大陸時期,他明顯蒼老了許多。他坐在一艘軍艦上,穿着軍裝,向着遠方的海面眺望着,面上明顯帶着寂寥與悲涼之色,看了讓人不禁唏噓。

很多記錄蔣氏生平的書籍上都提到過,自從被迫離開大陸,逃亡臺灣後,他在海上,總是喜歡向着大陸的方向眺望,尤其向着自己的老家寧波眺望。雖然極目所到之處都是茫茫海面,幾乎看不到一片陸地,但他總是坐在一隅靜靜地望着,望上很久很久。

作爲一個極其傳統與戀鄉之人,蔣氏的思鄉之心確實很令人動容。所以,當我靜靜的坐在他曾經下榻的地方,安然自得的吃着午飯,看着風景的時候,睹物思情,推己及人,不免要替他發上幾分感慨。

午飯後,我繼續在舊樓裡散步。舊樓的後面,有一個意境非常典雅的小花園。說它小,只是現在的花園範圍比較小,僅剩一個有一座小橋的魚池和一座被截掉一半的假山和兩座被封去了一半的亭子。根據它的殘跡判斷,當年它的範圍應該很大,只不過現在是被後人漸漸蠶食所造成的。

後花園裡有好幾棵又粗又壯的參天大樹,長得歪歪扭扭,橫在鵝卵石鋪就的小石道上。魚池和魚池上的小橋絕對是古老的物件,青石板上刻着的古典人物故事已經在風雨歲月的剝蝕下面目不清,青苔遍佈,看着就是有年頭的東西。魚池倒也不小,看着有一個室內壁球場的大小,而且很深,足有六七米深,但是魚池裡的水因爲常年缺少專人管理,已經乾涸的只有一米多高,裡面被人扔進去了許多的雜物垃圾和落葉,看着不像魚池,倒像是臭水溝。

魚池裡的水散發着臭味,顏色深得又黑又綠,本以爲這樣的水池裡絕對不可能有魚,不料,我皺着眉頭朝下面一張望,居然還真看到幾條紅色的鯉魚一個個張大了嘴在水面上呼吸。想必是水下的空氣實在稀薄,爲了生存,它們只能這樣在水面上呼吸維持生命。

不過,我實在是爲這幾條魚的生命感到擔憂,以它們這樣惡劣的“居住條件”,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在它們的旁邊,就浮着好幾條已經開始腐爛的鯉魚屍體,看那些魚的個頭,都有筷子那樣長,想來早年這裡的水環境不是這樣差,它們還能長到這麼大。後來環境越來越惡劣,它們最後只能這樣一個個死去。

一個挺漂亮的魚池,裡面還有假山,估計當年在這裡生活的魚是很開心的,還可以在假山間嬉戲追逐。只是現在,沒有人再來管理了,就落得這樣無奈的境地,看着着實覺得可惜。

魚池的旁邊就是一座假山,其實這個假山的內部還是曲徑通幽的,裡面修了好幾條小道和臺階,彎彎曲曲的通向假山的上面。想當年,這裡的確是一處可以賞玩的幽靜之地。可惜現在,被人爲的堆上了許多的雜物,阻斷了通向假山上面的道路。我在假山下方的三個入口處探頭張望了許久,幾次想要擠身進去,一探究竟。可想想又怕遇到遍佈各處的蜘蛛網和只在陰暗處滋生的超級蚊子,最後只能望而興嘆,退了出來。

假山的兩旁,一左一右的各建了一座亭子,明顯與三樓陽臺上的左右兩個六角亭子一上一下的相呼應。左右對稱的建築,向來是中式建築中的典範。這亭子只有一半,風格與蘇州拙政園裡半面亭如出一轍。亭子是飛檐,但柱子的風格卻是歐式的,顯然這是個中西合璧的亭子。右邊亭子上有題刻名曰:耕明月,左邊亭子上題刻名曰:吸清風。這個對聯看着很是工整,名詞清風對明月,動詞耕對吸。但在我看來,這個“耕”字用的不錯,但“吸”字實在用的不甚怎樣,還不如用“讀”來的更風雅些,也不知道當年這兩個亭子的題刻究竟是誰的手筆,附庸風雅的修爲水平真是不高。

亭子的兩邊各開了兩扇門,通向花園的後面。我不知道原來這個花園的後面究竟是通向何處,又是怎樣的一片天地。但今天,已經有一扇門被水泥給封了起來,另一扇門的後面就是旅店工作人員的生活區。當年的建築恐怕早已被佔用或拆空,已經無跡可尋了。

從這個後花園的整體風格上看,屬於中西合璧。常常是中式的門庭下,有着西式的建築裝飾風格,而西式的風格之中,又有着中式的門窗,好像有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羅馬式的立柱、拱形的門洞,繁花的雕飾都是它的常見風格。但,時不時的,你總能從許多細枝末節的地方又找到中式的文化蘊藏其中。

一樓的臺階上,刻着象徵平安吉祥的瓶、蝙蝠、嘴裡叼着牡丹花的鳳凰圖案;魚池橋上的扶手上,雕着代表吉祥的桃子、鎮邪的石獅子和象徵多子多福的石榴;花園裡的花欄都圍成了吉祥的雲紋圖案;就連臺階的邊緣也被做成了波浪形的如意樣。

舊樓的正面外觀尚可,幾乎看不出歲月在這裡留下了多少痕跡。但是,在它的背面,隨處可見其斑斑駁駁的痕跡。大片脫落的石灰牆體,破爛不堪的窗戶門洞,到處長滿青苔的路面和牆角,到處堆放着的散碎物品和亂拉亂接亂搭建的生活痕跡,讓這幢曾經有過輝煌歲月的老建築,好像一個正在老去的貴婦人,逐漸被鍋碗瓢盆的煙火氣磨去了身上的貴氣,顯露出繁華終究被雨打風吹去的滄桑來。

一棟樓的前面和後面,就好像人的兩張臉,一張臉,在人前,笑迎八方來客;另一張臉,在背後,暗自垂淚自己的遭遇。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喜歡想着它的過去,看着它的今天,浮想聯翩。這樣幽靜的地方,在大城市裡,已經很少很少。這樣沒有過份人爲痕跡與更改的地方,也很少很少,說起來,還是要感謝它曾經有過的軍方背景。如果沒有軍方使用數十年的歷史,想來,它的命運早已被改寫的面目全非了。

在普陀山的三天,我幾乎每天都要去這個地方流連一番。臨走前的那天上午,室友又去景區拜佛去了,我沒有去,還是跑去了舊樓,在舊樓的上上下下來回的走了好幾遭,拍了許多的照片,發現了一些前兩天沒有觀察到的小細節,感覺很是滿足,彷彿我這次來普陀山不是拜佛的,而是專程來拜訪這棟民國老建築的。

也許是我這一年來都在寫這篇民國時代的故事,所以對民國時期的人和物都比較感興趣。常常我寫着寫着,就會有很多類似的感慨,會被一點老東西弄得觸景生情,唏噓不已。昨天從普陀山回來之後,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在從普陀帶回來的嫋嫋檀香菸氣中,寫就了今天這篇隨想,算是爲那幢不知建造年月,不知前世經歷的民國老建築寫的小小的記述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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