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你再沒必要一個人,那麼堅強(5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 天下書庫
犯人。
霍斯然的心緒一直被離開的林亦彤牽動,說到犯人,他墨色的眸子才恍然回神。
也就是雲菲妲。
“首長——”尤佔勇蹙眉,鬆開了門把,因爲霍斯然正宛若地獄的羅剎般,走過去推開了他手邊的門,往審訊室走去禾。
他難道要參與審訊?
雲菲在裡面正抱着頭痛哭痛罵,被人按着肩膀坐下去幾次,死都不相信是姐姐揭露的她!審訊室的門,卻“砰!”得一聲被撞開了,那一抹墨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讓雲菲霎時眼淚鼻涕都被迫收住,有這個人出現,她才真的開始相信,她跟姐姐的事,是徹底敗露了。
“姐……夫……”她艱難地叫出一聲,突然擺脫了兩個警察踉蹌地跑過去,扯着他的褲腿就跪坐在了他面前,“姐夫,你信我,我姐姐是爲了你好她沒有別的意思,我們沒別的意思,給你用藥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我錯了!!!我求求你別讓我在這裡,我不要坐牢不要被他們逼問,姐夫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雲菲嚎啕大哭起來。
罪行被一項項陳列,再逐條念出判刑時長時她才怕了,她不知一切是怎麼發生,她只怕再也走不出這裡啊!!
霍斯然卻俊臉煞白,好半晌才低頭看向自己腳下匍匐的女子,在她們兩姐妹之間,他倒是因她的潑辣蠻不講理而從未正眼看過她一眼,但現在,他必須好好看看。
肅殺挺拔的身影緩慢蹲下,長指,如捏起穢物般緊緊掐着雲菲的下巴,掐離自己一尺的距離,啞聲問:“我記得你丈夫,殘廢了?”
雲菲哭聲驟然一停,不知他怎麼會突然提這個。
“那件事是我做的。你早就知道的吧?”他冷笑,眸光赤紅啞聲問,“你現在求我,救你?”
雲菲斂下睫毛藏住隱恨,攥緊他的褲腿:“你是我姐夫,我姐姐愛你,我也是不會怪你的。”
霍斯然掐住她下顎的力道變大,簡直要把人的骨頭都捏碎,青紫淤痕霎時顯現了出來:“是嗎?是你真的不恨我,還是你的恨,都發泄到了別的事情身上?”
雲菲被迫擡頭,眼裡閃爍着震驚膽怯的光芒。
“那年是怎麼回事?”他繼續逼問,神情都恍惚起來,“都是你做的?”
“我記得當初把我叫出病房的人是你,把她帶出病房的呢?又是你?……你把她怎麼樣了?”霍斯然如魔鬼附身一般,死死掐着雲菲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嚇得周邊的警察都大驚失色,“你是怎麼把她帶到那個所謂的懸崖的?她當時剛清過宮,刀口剛縫合……你都對她做了什麼?”讓她從懸崖上掉落下來,命懸一線,“雲菲你給我說話……說話!!!!”
巨大的咆哮聲伴隨着鐵腕的掐緊,雲菲站不穩也跪不穩,脖子因爲被掐而臉部漲紅,接着迅速鐵青。
她兩隻眼睛還瞪得大大的,那件隱藏的事,在她最脆弱最沒防備的瞬間被挖出來,她震驚得只想躲藏,卻被暴怒下的霍斯然掐得只剩了半條命。
尤佔勇也嚇得失色,幾個人趕緊衝上去阻止了霍斯然,雲菲被幾個人架着救出來時,眼裡只剩下了恐懼。
喘過氣來的瞬間,她被空氣嗆得大哭出聲:“救我……姐——救我啊!!我好怕……她活過來了要找我償命了……我不要給她償命啊……你們不要殺我啊……”
她哭聲越來越尖銳,戴着手銬的手捂住頭,拼命躲着凶神惡煞般的霍斯然,她相信那絕對是從地獄裡衝出來朝她索命的鬼,她已經嚇得連心智都渙散了。
可就是這一哭,讓霍斯然徹底被震在了原地。
那一年,他瘋一般地開車到監控錄像上所到的地方,除卻漁村的那一大片沼澤與漫無邊際的高速路,什麼都找不到。
他瘋一般地就地挖掘三尺尋她整整兩年,卻不知她是在別的地方,九死一生。
他竟不知道。
霍斯然,你不是她丈夫嗎?你當時,在做什麼?
霍斯然高大挺拔的身形晃了兩下,就要倒地——尤佔勇鬆開了雲菲,衝上前架住他:“首長!”
“首長你沒事吧?”到底是什麼事,他們交談的到底是什麼內容?!
霍斯然慢慢站穩,逐漸想起了什麼事情來。
剛剛那一幕,多像那年他不過離開一下,回來時,她就不見了。
彤彤,你等等我。
掙開尤佔勇的胳膊,霍斯然心裡念着這一句,扶着門走出審訊室,在外面的燈光越來越亮的時候,他的力氣,終於恢復了。
彤彤,你等等我!!!
“首長——”尤佔勇只喊了一身,就見他整個人已經扶着門衝了出去!夜幕之下寒風凜冽,他打開了車門坐進去,瘋一般地發動了車子,箭一般地倒車後一頭扎入了黑暗迷離的夜色中,而葉驍見狀也想起了什麼,低咒了一聲“該死”,一起追了出去。
尤佔勇心潮澎湃着,下意識地察覺到這裡面有問題,回頭呵斥:“把犯人給我看好了,別的不用管,帶回去!”
兩個還看熱鬧的警察趕緊架住雲菲,把她從審訊室小門裡帶回去了。
…………
華燈初上。
他哪裡都找過了。
一路飈行回公寓,崗亭的保安卻說從沒見她抱孩子回來過;他去顧家,去莊靜妍的教研室,甚至打過電話向c城那棟老房子的小區管理處確認過,都沒有她的影子。他一遍一遍地打着她的電話,卻只聽見溫柔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林亦彤。
“吱——”得一聲將車子停下,他走下車來,在高架橋上看着整個京都的萬家燈火,夜色深邃迷離,卻不知該往哪去。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天大奇大,卻沒有她想去可去的地方。
他一直以爲過去就是他們的愛恨糾纏,卻不知竟有他看不到的罪惡摻雜進去,爲什麼他不曾想,她那麼痛恨雲家,是爲什麼?爲什麼那年被叫一聲就輕易離開?就因爲那一下的離開,她被帶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任人殺戮。
他能想象,那年她被強行清了宮摘了腎,醒來在一片漫無人煙的荒涼的懸崖邊,面對的死亡步步逼近,是怎樣的心情。她從那上面掉下去的時候,眼睜睜看着雲菲,看着他當年近乎霸道無情地要救的這一家人的真面目,又是怎樣的心情。
——她會不會覺得蒼涼,荒蕪,覺得此生都像是一個笑話?
——她有沒有覺得不甘,覺得如果就這樣死去,下一輩子都不會瞑目?
她那時醉酒,說,首長,我好疼。
霍斯然雙臂撐開在欄杆上,沉沉地埋下頭去,因爲那種疼的重量壓着他,彷彿要壓一輩子,重得再也直不起腰了。
…………
懸崖邊。
深夜來這種地方並不是一種最好最安全的選擇,尤其還帶着孩子,可是她想,她真的想。
大風將裙襬狂妄地掀起,擺動,連同凌亂柔滑的長髮一起,在風中糾纏打結,迎面撲到臉上。她緊緊抱着懷裡的孩子,柔軟的手輕輕捂着不讓他被風吹到,低着頭,慢慢地,淌下淚來。
這麼多年了,她沒有在任何人的面前表露過脆弱、疲憊、疼痛。
可她是真的累。
這樣忍痛忍得太累了。
衣服將單薄的身體的輪廓削得更加明顯,她柔弱的肩膀,瘦得讓人心疼,可就是這雙肩膀,獨獨地撐了這麼多年。忍痛不發聲,連獨自對着孩子時都是一副淡然淺笑的樣子。她從沒哭過。
小濤濤耳邊是巨大的海浪拍打樵石聲,他懵懂地撐起身子,小手撫上她的臉,摸了一手的冰涼液體,他騰出兩隻小手來擦,卻擦不乾淨。
林亦彤抽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孩子的小手,努力忍住淚水,綻放出一抹笑容:“媽媽沒事。”
她不會有事的。
她只是,從沒想過最痛最殘忍的傷口,有一天會這樣暴露在她最不想暴露的人面前,那一刻他眼裡的震驚與心痛,她看得到。但就像葉驍說的,那一抹近乎炙熱的火團,能給她最深的溫暖,但,也會讓她害怕靠的太近,會被再度焚燒得屍骨無存!
這一片海,這一處斷崖,才能給她最溫柔的平復。
顧景笙就靜靜躺在這片海下。
不知呆了多久後往回走,走到大路上時開機,那瞬間涌出的快要把信箱爆滿的未接來電,讓她的小手隱隱顫抖。
不想理會,可“叮咚”一聲異與常聲的響動卻吸引了她的注意。郵箱裡面,靜靜躺着一封郵件。
那個曾經幫她的人,後來也沒有斷了聯繫。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找到他,就像那一次親口對他說有關腎的問題一樣,之後,他曾發過幾百兆的視頻和文字資料過來,關於術後身體的調養和注意事項,一條條都整理出來列的那樣清楚,對她說“要對自己好”。
自那以後,她拿他當朋友,可以掏心掏肺的那種。
郵箱裡只短短的幾個字:“你還好嗎?”
一句類似老友間貼心問候的話,在此刻卻觸動了她的心房,她淺笑一下,蒼白的小臉上淚痕還清晰地閃現着,回覆:“沒有忍住。還是不夠堅強。”
片刻後迎來的竟不是回覆,而是霍斯然的電話。
那急促響起的電話鈴聲,像是擦着她開機的節奏一起進來,她小臉微微冰冷,無情地切斷了。
不消十幾秒,那回復便赫然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你沒有必要,一個人那麼堅強。”
她不會知道對面的那個人,剋制調動了多大的隱忍,纔沒有在屏幕上敲出那一聲“寶貝兒”,他能做的,竟就只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用言語來關心她。
“你在哪兒?”
“我頭頂有一片星空,我在回家路上。”
“我等你。注意安全。”
等她?
林亦彤沒有反應過來,只當是他覺得她走路用網不方便,等她到安全的地方。雙手緊緊地抱住懷裡軟軟的孩子,她柔聲問:“濤濤,你以後想要做什麼?”
小濤濤太過年幼尚且懵懂,但卻也已有了基本的概念,一字一頓地清脆說道:“開火車。”
她笑了出來,知道他是整天擺弄那些隧道火車玩具才得出的此番理想,笑意漸漸收攏,她啞聲低問:“那濤濤想要一個爸爸嗎?”
曾經她以爲,能夠撿到他養他便已是巨大的恩賜,但後來纔想到如果真把他視如己出就該愧疚,她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卻沒有給他完美的人生。
以後,她或許……會盡量去試試。
林亦彤,你當真該有自己的人生,才能徹底地跟那些過去說再見。
小濤濤卻聽叉了她的發音,興奮地撲騰起來,拍着手:“伯伯!伯伯!!”
林亦彤沒想到他會聽成這樣,無法糾正他,只好眼神閃爍着將他抱緊在懷裡。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對霍斯然,她不能夠給他這樣的突破口,否則她能夠想象到的後果,絕對是無法抵擋,潰不成軍。
一路坐公車回家,崗亭的保安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最終什麼都沒說。
林亦彤用鑰匙開門,裡面漆黑一片倒沒有半點異常,只不過書房的燈她記得自己早晨出門前是關了的,記錯了嗎?
小濤濤歡騰地跑進去,沒心沒肺地撲向自己客廳裡的那堆玩具了。
林亦彤輕輕走進去,只覺得書房有些不對的地方,彷彿還能嗅到某個人的氣息。她小臉微白,把鑰匙放在桌上的瞬間,卻猛然看到桌上的電腦——是開着的!!
她確定自己早上走的時候關了機,怎麼……
纖細的身影走過去,眸光微微發顫地看向屏幕,那上面,竟赫然是她一路坐公車回來時,跟郵箱裡那位摯友的聊天記錄!!那郵箱大喇喇地開着,分明就是來不及關的樣子!這是……誰?
“……”林亦彤的第一反應是家裡被人進去過!下意識地就要起身去外面找孩子!但下一瞬她卻宛若雷劈一樣被震在原地——這房子的鑰匙除了她,就只有霍斯然一個人有,從第一次的將霍氏內部的資料發給她,到後來找了全部的保養腎的方法與她共享,甚至是每一次在她情緒難過失控的時候聽她說話跟她談心!這種事……有誰會做?又有誰能做!!
她的家,根本就不是被外人侵入過!!
清澈的水眸泛着冰冷倔強的光,林亦彤起身,纖細的身影快步走出書房,將倉庫、側臥、主臥的門依次打開!她確定他一定還在這裡,一定!她急着找到他,揪他出來,卻在幾個臥房裡都沒看到任何身影,此刻卻突然聽得外面一聲門響,她渾身一僵!
小手顫抖着鬆開浴室的門把,她側過小臉,竟看到霍斯然也一身肅殺
挺拔,裹着風寒從外面踏進來!
“……”她小臉蒼白到嚇人的地步,冷笑,對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刺心般介意!“是你?我這扇門,你進來過?”
電腦上面的郵箱地址,也是他的?!
霍斯然卻有些失魂落魄地走進來,深邃的厲眸直直地盯着她,什麼都不管地走上前,拽過她:“你去了哪兒?這麼晚的時間你帶着孩子,兩個人能跑去哪兒!知道你在露天的地方我把所有能想的地方都找過一遍,可就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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