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044 你出事安書記會袒護你嗎?你卻每時每刻在拿命護着他女兒
鄒衍這一路來接人,存在心裡的事情不少,正煩躁着。
可等接到了人,就更煩躁了。
幾日不見,那原本在市政就膩膩歪歪的兩個人,看起來,哼,就更像連體嬰了。鄒衍將車停在海灘旁邊的路上,看着咖啡廳裡那似乎聊不完也膩不完的兩個人,耐心地等了二十分鐘又二十分鐘朗。
回去的路上,鄒衍還是不忍不住,提起了關於曲家的事宮。
“他們前幾天給我去的電話,我說你到海防區視察去了,不在市政,”鄒衍輕聲解釋着,蹙眉,“可那個曲省長的秘書是個人精,問我這種海防區視察的小事難道也要你一個副市長出馬?我本打算糊弄過去,他又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是安書記的千金也在吧?”
安書記的千金?
被指名道姓地點到名字,坐在後座上的安然朦朧的眼神一睜,從莫懷遠的懷裡擡起腦袋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迷迷茫茫地看向了前面的鄒衍。
莫懷遠倒是不動聲色,蹙起的冷眉,只因爲他這不大不小的聲音碰巧吵醒了安然,攏了攏她的發,連綿地輕吻兩下她的眉眼,啞聲囑咐她繼續睡。
好不容易將她哄得如同小動物一般,裹着他的衣服重新拱到了他懷裡去睡。
他冷冽涼薄的一眼,看向了鄒衍。
鄒衍只當沒看見。
“我知道。電話我也已經接到了,幫我安排下週二傍晚的時間,我會過去拜訪曲省長一下。”
鄒衍點頭。
“還有,”他淡淡補充了一句,在行進中的車裡,以絕對誠懇並非斥責的口吻對鄒衍溫和說道,“以後這類我的私事,你傳話就好,管,就不要多管了。”
儘管知道莫懷遠的意思,可鄒衍還是氣的臉有些紅,有些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
“私事?我可不覺得這是私事了。”
鄒衍將車開慢了一點,從儲物槽裡抽出了一份文件向後遞過去,神情冷峻:“這是前幾天馮處被派到省裡去彙報工作時候的上呈文件,他上一次被你壓在了市政的那次提案,這次直接遞到省裡曲省長面前去了,曲省長居然還覺得不錯,正在跟他追究到底這種提案怎麼會被壓在市政的原因。這些還不算,到曲省長面前的時候,他簡直是添油加醋,把你三個月在市政推進的新政策,還有你和曲蔚藍的事說了一遍,你猜猜,曲省長那邊會是什麼反應?”
正巧了,沒人跟他說自家女兒在市政那邊工作得怎麼樣,自家女兒也不搭理他,這就突兀冒出來了個馮處長。
如果不是馮處長煽風點火,曲省長聽到之前的消息都只是揣測,根本沒那麼快要急着見莫懷遠。
——如此這般,他都還要說,這些都是私事麼?
莫懷遠拎着那份文件看了看,薄脣淡淡抿緊,合上,臉色微微冷峻地低低道:“……小人難防。”
鄒衍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他在後座上抱着那個小女人的動作,又看了看全然依賴着他像樹袋熊一樣睡着的女子,冷冽的情緒一點點漫上眉梢,說——
“莫副市長,我鄒衍在市政工作近十年,在無數人身邊週轉過,上一個是退休的黎老市長。這些年見過的人裡面,算是你,最合我心意,我有意好好替你做事,不論公私。原來的時候我以爲你從安家出身,後臺算是特別硬的,如果有意想整頓麥城的爛攤子,那絕對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樹,我沒選錯人。可後來知道你跟安書記的真正關係後,我就覺得,原來你就是傳說中那種半點根基和背景都沒有的人。”
“你不要嫌我說話難聽,這是真的,你就沒想過如果有天你出什麼事,安書記就算知道了又能幫你多少?會像自己兒子出事一樣地袒護你嗎?你知道的,不會。可你呢?從開始到現在,卻都在愈演愈烈地拿命護着他女兒。”
鄒衍心裡泛起一點點酸,不算是爲領導鳴不平,更多的是,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同情和悲憤。
這也是,他一直不看好安然跟他在一起,甚至對安然有偏見的原因。
“這個馮處,不見得真能討曲省長歡心,曲省長一時口頭上誇了他,也可以理解成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但能保證,曲省長不會把這個人當槍使,借他的人來給你使絆子嗎?也說不定這個馮處心甘情願地被人當槍使,畢竟順帶着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總之,後天的那場絕對是鴻門宴,等着你的,說不定是什麼呢。”
鄒衍說了這許多話,聲音是放低了很多,不再觸他的底線吵醒安然。
但,字字句句,都給他聽得一清二楚,字字句句,都說到他心裡去了。
莫懷遠只是默默聽着,這之後,沒再說過話。
鄒衍嚥下一口唾沫,也跟着沉默,但心裡,是無與倫比的酸澀與沉重。
他話是說重了。
給像剛剛度蜜月歸來一般的莫懷遠聽這些,也的確有些不合時宜,但,這都是回去後必須面對事,只在朝夕了。
三個小時後,車子抵達公寓門口,天色將晚。
莫懷遠處理完了這幾天堆積的文件,拿開在一邊,手裡還接着秦弋的電話,神色微微疲憊地聊着,掛了之後,鄒衍恰好在門口的保安亭外面停穩車,熄火,打開了中控鎖以便他們能下去。
懷裡窩着睡的小女人,還沒醒。
莫懷遠抱着她下車,半路輕微的顛簸弄醒了她,那迷迷糊糊睜開的眼神,融化了他的心,他半撐住門,臉色微微冷峻地側過臉,對鄒衍道——
“你說的是沒錯,論身份、地位、關係,在朋友都靠不住的現在,我沒什麼親眷的確就跟沒任何背景一樣。這種事,從小我就習慣,沒覺得多慘,也沒什麼好避諱。”
“但有一件事,你得弄清楚。”
“鄒衍,我拿你當可以信任的人,可我懷裡的這個,不是因爲別的任何原因我護着她對她好,我不過就是,喜歡她而已。”
跟她是誰的女兒,跟她是否對我有所回報,拿出的愛是否對等,沒有半點關係。
鄒衍下車,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慘白,微微緊繃肅殺。
不看他,也,不敢看他。
“時間不早了,車你直接開回去,不用還回市政,免得浪費時間,”他抽回手,將懷裡剛醒,還在迷濛揉着眼睛的人兒摟緊,道,“你家我記得是在三環附近,跟市政方向相反,是吧?”
淡淡的一句話,就觸動鄒衍的心,背對着燈光看不出臉上的情緒,他僵硬地點了點頭。
“馮處那邊往檢查廳投舉報信的證據拷貝一份,幾年握着手中無數房產炒樓的記錄、接手人員名單也準備好……我有說,因爲他到省長面前說兩句話就怕了嗎?”
這冷冽犀利的話,透着幾分霸氣,鄒衍慢慢擡頭,揹着光看向了他。
“私事我自己會解決,剩下的,你照我說的做就好。”他嗓音冷冽地囑咐了這一句,淡淡結束了這次的談話。如果心理不夠強大,如果因爲這點事實、因爲別人幾句話就灰心喪氣,那他莫懷遠何以有今天?
懂麼?
鄒衍微僵的身子,都因這句話而動了動。
一路,他怎麼抱着那小女人進去的,鄒衍就怎麼一路盯着他,詫異地,目送他遠去的。
頭頂上的星輝,那麼刺目扎眼。
……
回了家,一路睏倦得不行的安然倒是有點清醒了。
被他放在了牀.上拿毯子裹住,那柔軟的小身子抻了抻腿腳,翻個身看着天花板,頭頂是她喜歡的吊燈,牆壁上是她喜歡的壁畫,她喜歡的牀頭櫃和牀單,喜歡的小巧式壁掛檯燈……
回家的感覺,暖烘烘的,讓她感覺無比地好。
踩了棉拖,一路從臥室跑出去,去看客廳裡那個收拾行李到一半的男人。
“我餓啦……”小手纏上他的脖子,她趴在他背後撒着嬌說道。
她的重量不重,莫懷遠輕輕握住她的胳膊,臉色冷峻地側過去,跟她主動湊過來的小臉貼了貼,低柔道:“外賣在餐廳桌上,你喜歡的三鮮飯和蝦餃,看看還熱不熱,不熱就放微波爐熱一下。”
那小女人立馬活了過來,想馬上跑過去,卻敏感地察覺了他的情緒好像不對,水眸狡黠一轉,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小聲問:“誰惹你啦?”
撲過來時他明顯沒有準備,剛剛在想事情的俊臉,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