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我之於國家,是什麼?(4000+)
“我聽小李說你昨天上午就打電話找過我,我沒在,你找我有事?”岑副書記一臉怒容地端坐着,壓着情緒想先引出他的話。。。
霍斯然一身肅殺挺拔地站在門口。“有。”
讓檢察院將雲菲帶走,從警局走出來的剎那,霍斯然就給他打過電話禾。
“什麼事?”
這陣仗明顯就不是要聽他彙報事情的,可是該說的,他霍斯然不會放過機會去說。“關於我跟雲家長女雲裳的婚約,當初訂的時候您是見證人,要解約的時候,您也理應在場。妲”
“嘩啦”“啪!”得連聲巨響,伴隨着拍桌子的動作,茶杯都被震得發出清脆的響聲。
“解約?雲丫頭想得果然是沒錯啊,你當真要解?可我到底是局外人,解約你可跟當事人協商過了?她是否同意,你以什麼理由!!”
岑副書記旁邊的助理不由推推眼鏡,別開臉有些不忍心看這局面。
坐在他對面的霍斯然俊臉透出一片深邃的淡然,薄脣輕啓:“您該相信如果輪到我跟她當面對質,場面就沒這麼好看了。”
“你還想不好看到哪兒去!”岑副書記又拍一下桌子,手顫抖着擡起指向他,“我問你,你剛剛從哪兒來?”
檢察院的人互相對視了幾眼,心紛紛揪起。
“送人。”他淡淡道。
“送女人?”岑副書記拔高了音調,“呵,霍斯然你倒是有那個臉面,一邊跟舊人恩斷義絕,一邊跟新人喜笑開顏了!”
霍斯然敏感察覺了岑副書記話中的詞彙,他跟林亦彤的事向來沒人關注,此刻卻驟然有了一種被曝曬在太陽底下的錯覺,他淡淡勾起一抹笑:“誰是新人?”
“那個軍區總院的女醫師,你敢說不是!”
“她曾經是我的妻子。”他說完這一句,心裡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冷笑,“誰提醒的您,說我跟她在一起?”
他現在倒是能肯定,早上的那一幕,是被岑副書記看到了,可到底是存心還是無意,這倒是有待考究。
妻子。這點岑副書記倒是沒有想到過,轉臉卻又一副慍怒的表情:“可已經是離婚了的吧?離婚連感情財產都已經分配完了,還有何關係?!你那段婚姻沒有公佈過,沒人肯去研究你的過去,就拿眼下來說,你這場婚事是怎麼促成的你自己清楚,現在反悔,你想過會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給軍人形象抹多大的黑嗎!!”
霍斯然心裡危險的預感越來越重,抿着一抹淺笑的薄脣間卻透出一股嗜血的氣息:“可我覺得,這婚事如何促成的,是岑副書記您,搞不清楚情況!”
這件事,如果有可能的話本想當着一個月後法庭的面當中揭發出來,將這紙婚書徹底銷燬,可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就遠遠沒有必要再遮掩。
“你……”岑副書記氣得瞪眼,眼睜睜地看他起身走開,兀自打了一個電話,轉身回來,雙臂撐開在沙發上凝着他道:“我倒是不知道雲裳竟有這麼通天的本事,父親倒了臺,還有更高的人替她撐腰。但也或許也不是撐腰,在您看來,我這身軍裝所代表的形象,遠比我霍斯然這個人,要重要得多,是麼?”
岑副書記頓時語塞,憋得臉色漲紅。
不一會,在市政部的九樓會議室門就被敲響,走進來戴着深度眼睛的男人,是那個姓邵的軍醫。
“書記,”老邵有些緊張,看了一眼霍斯然,壯着膽子把文件遞上去,“這個就是首長讓我帶過來的文件,是我親自經手做的檢查,海關的陸主任和幾個參謀都有見證。這個藥,跟一個月後開庭審理的販藥案件同屬一類,而且剛好嫌疑人和雲小姐的關係,是親生姐妹。”
岑副書記被藥的事情弄得腦子團團轉,反應不過來,冷冷翻看了幾眼,丟到一邊:“這是什麼東西!”
老邵已經上了年紀,卻硬着頭皮解釋:“當年首長簽訂婚協議不就是爲安撫民衆麼?您只知道是首長酒後生事,糟蹋了人家姑娘,可怎麼就不曾想是那個姓雲的女人搞鬼,藉着首長居高臨下的身份和極易被煽動的社會情緒,促成的這起婚姻?”
岑副書記這才神情肅穆起來,翻着資料看了看,卻冷笑:“四年前那麼久遠的事,就因爲她妹妹販這個藥,你們就說是她用了?簡直荒唐!!”
霍斯然淡淡冷笑:“證據不足,我知道。可這個婚約,我還是解定了。”
“如果她不同意呢?”岑副書記也冷笑,“你就毀了她父親的仕途,再把人家親生妹妹以死罪推上法庭,以此相逼!”
這種言論震得霍斯然腦子嗡嗡作響,他臉色微白,薄脣可怕地抿着,一字一頓:“這是誰說的?”
“你還管是誰說的?霍斯然,雲裳父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是你曝出來的,一個月後的法庭審理案你不出面也能知道是你乾的,爲了一個女人,你就如此絕情絕意!我問你,雲裳到底哪裡不好?!”
他的怒火也被撩起,冷笑:“下藥害人,這樣的女人,又哪裡好?”
“你少跟我顧左右而言其他!”岑副書記氣得胸膛都鼓鼓的,“她若是不愛你,這幾年跑來跑去就全當是白瞎,哪怕用點過激的手段也不過是想跟你在一塊!女孩子要容貌有容貌,要家室有家室,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過激?
雲裳那樣卑劣無恥的行爲,到了岑副書記這裡,就只簡單地用過激兩個字,一帶而過?!
“你懂什麼?她做的,何止是我說的那些?”他雙眸微微赤紅,氣若游絲地低語,只不過這些天以來他的情緒太過崩潰低落,那些埋藏在黑暗中沒被挖出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去查證!“我有我愛的女人,非常愛,她傷的,是我最愛的女人。”
岑副書記卻一把年紀聽不得年輕人愛來愛去,氣笑了:“你也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了,居然還如此意氣用事?你給我安分一點,如果這個婚約當真敢解除,那造成的嚴重的社會後果,還有上面的責難,你是擔不起的!!”
霍斯然用冷若寒冰的眸子盯着他,驀地,就如避開蛇蠍般直起了俯下的身子,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在中央裡算是跟他說得上話、還算護着他的上級領導。
“那我之於國家到底是什麼?”他突然問,猩紅的眸子裡透着從未有過的狠戾與淒涼,“服從命令、訓練、賣命、送死,連私人婚姻的臉面也要撐起?”
“我可以不要什麼撫卹,什麼年度的配額,可以統統沒有。難道就不能換一次,你們尊重我情緒和意願的權利!”
岑副書記瞪大了眼,被說得眼神閃爍不定,還死死頂着氣場:“我告訴你……我說的話不是什麼危言聳聽,你若是不信,等這件事被有心人爆出來,你試試!!”
霍斯然卻悽然一笑,如嗜血的魔鬼,再不打算理他半句,轉身就要離去。
“你……”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就震動起來,以急促的方式和震顫人心的節奏,溢滿整個會議室。
他拿出來,竟看到是他今早從醫院出來時,打出的那最後一個電話。
“喂?”他懷揣着極度的危險預感,沉聲吐出一個字。
“首長我已經過來了,可我好像已經來晚了!”電話裡的聲音急促而無奈,還伴隨着跑步聲,“醫院門口讓各家媒體的車堵得嚴嚴實實進不去,我正往科室裡面趕,記者們都見不着蹤影,肯定是已經上去了!”
霍斯然慢慢聽完,在身後滿屋子人各式各樣的目光裡,臉色如寒冰般一沉,拉開門瘋一般地衝了出去!!
……
自整個軍區醫院建成以來,心胸外科就從未這樣熱鬧過。
包括那一次巨大的醫學糾紛案件曝光的時候,記者也只是擁堵了走廊,嚷嚷得旁邊病室的病人都無法休息。
眼前的場景,卻比那次震撼太多。
一個個遞過來的話筒,用力到戳上她的臉,她的額,不客氣地留下了痕跡,污穢尖銳的聲音不絕於耳,林亦彤想轉身回醫護者辦公室,門卻被有心的老辣記者“砰!”得一聲關上,病歷夾都在混亂中擠掉了,紙頁散落開來被踩得滿地都是,還踩上了她的腳。
“林小姐,聽說您被包養在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怡園小區裡這是不是真的?”
“您對破壞別人婚姻難道就沒有愧疚感嗎?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林小姐你提前知道霍首長是有家室的嗎?是他先被你的姿他媽的惑,還是你放棄尊嚴爲攀附權勢倒貼?”
“……”
她小臉泛白,想冷冷避開,卻不知被誰扯了領子往下拉,低低地尖叫一聲靠在牆上,裡面敏感肌膚不容易消褪的痕跡不輕不重地暴露出來,是一些
深色的難以短時間消褪的吻痕,現在還在,那手從人羣中看不到的地方探出來死死拽着她,引來相機咔嚓咔嚓的一頓抓拍,全是特寫。
“滾……”她渾身發着顫捂住自己裸露的地方,蒼白的小臉上,眼眶泛起幾分難掩的紅,“放開我……”
一大清早她來到科室,工作正心猿意馬的時候就將電梯裡涌來這麼一羣人,她想護着自己,想爭辯,聲音和力量卻渺小得可憐。
連背部都被猛然一扯露出一小片的時候,她紅着眼往後看,那明顯就是隻男人的手,心裡的酸澀怒火再也壓不住,扣緊了那手腕就是一個用力,“嘎吱”一聲錯骨的響聲掰開,使勁拽開!人羣外明顯有個沉重的攝像機轟然倒下,連同一個捂着手腕在地上哀鳴的猥瑣男人。
頓時,相機更“嘩啦嘩啦”地響成一片!
“你們看,小三還出手傷人,打傷記者了啊!!”尖銳的聲音拔高了在人羣中響起。
“我沒有……”她下意識地反駁,雙眼紅得嚇人,“明明是他先動手動腳……”
“還有沒有王法呀,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還不許人說,勾.引軍人你都乾的出來,破壞軍婚你是要牢底坐穿的你!!”
她無法辯駁,相機緊緊跟着抓拍她眼角眉梢那憤恨和惱羞成怒的表情,躲都躲不開,她渾身發顫着躲,腦海裡不由閃爍出一個墨色的身影,懷念起那種溫暖的感覺!
猛然,“砰”得一聲巨響將所有人都驚醒過來,外圍高舉着攝像機的男記者不知被狠狠地推出了幾米遠,攝像機都閃着可憐的紅燈燈光被摔出了走廊,順着臺階掉了下去,緊接着那個身影,如凶神惡煞一般用力地扳開那些人的肩膀,以粗暴的大力推開被他們阻攔的路,一路披荊斬棘一般出現在她面前,將黑色大衣的扣子粗暴地扯開,彈落在地上幾顆都無所謂,將她單薄的身子攬過來,深深掩在了墨色的立領大衣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