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了,以後只拿你當哥哥看
難得在家裡吃一口熱飯的曲省長,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瞙苤璨午
她說要這樣,也行。
他們不是太過封建的望女成鳳的父母,孩子仕途混得不錯,不如嫁人嫁得不錯。
“這個莫懷遠,跟安書記關係怎麼樣?”他突然問道唐。
曲蔚藍一怔,“他做了安……”
喻晴很不滿:“你問這做什麼?還怕將來咱們跟安書記那邊攀不上交情……”
曲省長擡擡手阻止了喻晴自以爲是的抱怨,凝視着曲蔚藍道:“我聽說他從小在安家住,相當於安書記的半個兒子?”
曲蔚藍依舊不解地點點頭:“岑副書記跟我透露過一點,說是安書記收養的烈士遺孤。”
那看來傳言,都是真的了。
曲省長“嗯”了一聲端着小酒盅沉思半天,不知在回憶什麼,驀地就深意十足地淺笑起來,道:“好,挺好,我女兒眼光就是不錯。”
被父親這樣誇,曲蔚藍羞澀地低下頭去了。
可曲省長笑容裡那複雜的意味,在當今世界上唯有僅剩的幾個人,看得透。
曲蔚藍上午交接完畢,中午休息了一會,坐不住,午睡幾分鐘就睜開眼睛,打了電話給助理,告訴她她們下午就去市政。
她坐不住,也等不及。
呆坐了好一會,才小臉蒼白地又拿起手機,給莫懷遠發了個短信——
“中午吃的什麼?休息得好不好?”
發完了。回到手機屏幕主頁,纖指按住上方的按鈕,關機……
……
她不想動什麼心眼,這是被逼無奈。有些愛情裡,相愛來得轟轟烈烈水到渠成;而另一些愛情裡,連引起對方的注意,讓對方看得入眼,都那麼不容易。
……
清晨。
安然醒的很早。
渾身的劇痛還在,房間的空調開得溫度很低,她扯了兩牀被子蓋,清晨醒來發現身子和腳都纏在不同的被子裡。
艱難得爬起來,頭痛已經散去,只剩下身上劇烈撕扯的痛。
還有,還有——
昨晚莫懷遠那番話說出來,如同軍事演習裡不致命流彈轟炸過一般的,劇痛難忍的感覺。
青白色的小臉被凌亂的髮絲覆蓋,呆呆地看了看四周,一片荒涼落寞。
——以後,在陌生的麥城,你必須一個人,習慣這些。
直接從樓上跑下來,大堂裡一堆商務洽談、夫妻旅行的身影,安然走過去,到前臺按着房卡領早餐卷。
“原來這個房間的莫先生是不是又開了一間房,是哪個?”她小聲問。
前臺看她一眼,一愣,想着她和莫懷遠是認識的,忙幫她查看了一下:“是您隔壁v188,不過今早莫先生已經來領過早餐卷,很早就出去了。”
青白色的小臉歪過去,左胸腔裡的撕痛愈發明顯。
“謝謝。”
吃了自助早餐,一個人到一大清早的馬路上,攔一輛輛載滿了人飛馳而過的出租車。
攔不到。
安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父母溺愛了18年的孩子,身不離牀腳不沾地,現在突然被推倒外面的世界去,周身全是疾馳而過的車輛與人羣,她除了被撞得鮮血淋漓之外,別無他法。
到了單位,果斷遲到。
莫副市長的早會已經開了半個小時。
安然第二次進他的辦公室,這一次是有很多人在,她尷尬地點點頭後在衆人注視下坐到空位置上。這回一眼都沒敢看莫懷遠,低着頭做筆記。聽了一會聽懂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一上來,最先整治的就是單位內部的歪風邪氣,早些年zf內部的那些貓膩潛規則,一下子就被擺到檯面上來,被戳中痛點的人聽得冷汗涔涔,對他又懼又恨。
“……我上面說的那些問題,如果是莫須有的,那最好不過;但如果真的存在,就給我記住從今天開始收斂起來,舊賬我不愛
n算,但新賬必須乾淨。懂了麼?”莫懷遠淡淡說道。
一番先抑後揚,嚇唬完再警告的話,讓一羣人慶幸他的過往不究,又對以後的束縛暗自叫苦。
“莫副市長可是說了,從今以後不得以任何的藉口遲到,請霸王假就更不允許,剛剛好像安工程師遲到了啊,半個小時呢!”馮處的新助理燕南突然笑着說道,探身過去問,“是吧安工程師?”
這一聲問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迅速吸到了安然身上!
有人淡淡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安然自己也小臉蒼白地坐直了身子。
——所有人都記得昨晚莫懷遠抱安然走的事,誰都知道他倆以前認識交情匪淺。莫懷遠此刻,聽了這話身體微僵,擡眸看向了她。
“我……我早上的時候打車沒打到……起得晚了,車都是……都是滿的……”她想解釋。
一羣人都以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剛講過不許找任何藉口呢,她還在找,往槍口上撞呢?
得嘞,這下好好看着熱鬧,看這個莫副市長是徇私枉紀,還是嚴懲不貸吧……
一看到衆人幸災樂禍的表情,安然反而淡定了。
“對不起,”她說,“我遲到了。”
馮處的新助理燕南對着莫懷遠的秘書說:“那鄒秘書快念念,懲罰是什麼?”
鄒秘書推了推眼鏡,眼鏡後的冷光淡淡掃了一眼燕南,翻開新建立的規章制度方案表,唸了一句:“按情節輕重來說獎金全扣,下鄉一天。”說完臉色冰冷地合上了文件夾。
燕南這下高興了,不知輕重地說:“這就對了,賞罰分明,從今天就得開始執行。扣獎金這回事安工程師應該不在乎,畢竟不缺錢,可你知道下鄉是去哪嗎?我告訴你……”
“燕助理,”鄒秘書冷硬地笑了一下,道,“這件事後勤部會具體給安工程師交代,你就不必費心了。”
燕南咧咧嘴,有些不甘心。
嘴角浮起一抹笑,又特意衝安然補充了一句道:“你不知道吧?被馮處從市政開除的那個沈焉就到葡居鎮去了,你這回下派,肯定能遇上她!”
沈焉。
那個自動請纓給莫懷遠做秘書,被拒絕後被頂頭上司直接開到鄉下去的女秘書。
安然看着那個新提升上來的燕南,臉色微變。
沈焉爬上這位置那麼不容易,居然被馮處一句話就開到鄉下去了。
她要是也去了,能有好待遇嗎?
“滿意了麼?”莫懷遠冷靜淡然地看着這一切,等到結束,沉得滴水的嗓音問了一句,見沒人再敢吱聲,寒聲道,“滿意這個結果就散會!”
一羣人轟隆轟隆往外走。
安然也起身往外走,身後卻傳來一句“你留下!”,是莫懷遠悶聲發出的。
她小臉一冷,頓時脊背有些僵。
留就留。
等一羣人包括鄒秘書都朝她點點頭走出去,偌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莫懷遠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冷眸閉上,睜開時已緩緩恢復清明,道:“麥城下鄉這種事是從四月份開始,有一道鄉鎮普及的指令要執行,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去視察,下一次定在下週一,人本來還沒有定。”
那現在,不是定了?
安然轉過身來,說:“知道了,我服從組織安排,叫我去哪兒去就是了。”
這樣冷硬如鵝卵石一般的安然,看得莫懷遠心裡一陣刺。
“你知道?你知道麥城的鄉下是怎樣?”莫懷遠冷笑,“這裡不比北方的平原,南方到處都是山水,有些地方路都沒修,梯田裡滿是泥漿,你不清楚這裡爲什麼每個人都怕被派去?”
安然嘴角淡淡一勾:“就是苦嘛,我不怕啊。”
安然……
莫懷遠吸着氣在心裡默唸這兩個字,冷笑更甚。“安然你記住,今天的事,如果不是因爲栽在我面前,整個市政都沒人敢把你這樣。今天就是因爲我跟你有交情,有人才敢借我的手教訓你,你懂麼?”以後在單位,如果她止不住要犯錯,就儘量離他遠一點。
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才不容易受傷。
安然壓根聽不懂這些雜亂的因果關係:“不懂。不過就這樣也沒關係,不過就是個鄉下,我不怕。”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你的確是不怕,”真正瞭解情況的是莫懷遠,所以足夠擔心她的人也是莫懷遠,他冷笑,在她背後說,“以前我跟你哪兒沒去過?上山下海,在火山口取件、在沼澤地紮營……但你沒出事是因爲我跟着,安然,這次我可不會再跟着你去!!”
他爲什麼跟她說那麼多地理常識?因爲之前哪怕去再危險的地方,做足前期工作後告訴她的是他莫懷遠!
小手握緊門把,初秋的天氣裡被那鐵把手刺得手心冷得直疼。
這話,說得多像昨晚,那麼冷落她忽略她,放開她的手讓她獨自闖,還那麼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知道呀,”她就是花了一個晚上才被被迫接受被迫懂事的,轉身,蒼白的小臉上水眸透出無限的落寞空洞,說道,“你哪能陪我去所有的地方,哪能在任何人面前都對我徇私偏袒?這些都不用再問,我有自知之明瞭,我知道。”
她強調,“我知道了,懷遠哥哥。以後,一定只拿你當哥哥對待。”
昨晚上是她逾矩,莫懷遠說得對,她得習慣這樣,因爲這些失去終將是必然。而如果她不愛,她也就只是會難受那麼一下,然後,慢慢就會習慣。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次。”莫懷遠冷冽的俊臉驟然鐵青下來,陰鷙的眼角透出幾分不可思議,緩聲說道。
“我以後一定只拿你當哥哥對待。”小女人咬脣說完一句,拉開門跑了出去。
“砰!”得一聲門響,徹底砸到了莫懷遠心裡,嗡嗡地震。
他頹喪的一句逼問,不過是想逼她思考,逼她說出真相,他卻死都沒有想到,她竟會這麼快地想透想明白,並收起昨晚上那麼強大的委屈和怨恨來……接受。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是。
鄒秘書在門外,看到安然跑了出去,疑惑地看了一眼,正想打開門進去,卻在擰開門的一瞬,聽見裡面“砰!”得一聲動靜!!
莫懷遠踹翻了辦公桌,臉色鐵青,桌子摔得震天響。
中午的時候,收到曲蔚藍的短信。
那時,莫懷遠的心情依舊很差,很差,差到了極點。
工作完,閉眸養神許久,纔去拿手機看那條短信,卻在看到的瞬間,一僵。
——“中午吃的什麼?休息得好不好?”
曲蔚藍。
莫懷遠幾乎是此刻纔想起這個女人來,上一面,是在昨晚酒會上,她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從郊區到市區,找他,他卻半路失蹤在酒會上。
今天,她又傳來一句淡淡的問候。
莫懷遠心裡那潭冰冷的湖水,盪開了一圈圈不安的漣漪。
如果回短信,顯得太若無其事。
莫懷遠頓了片刻,將電話打了過去——無論怎樣,是他不對,聽一下她的心情和抱怨也好。
可,
電話裡傳來機械的溫柔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手機,沒電了麼?
……
“怎麼了副市長,咱們員工食堂的飯不好?您怎麼一口都沒動?”市長身邊的女秘書中午飯時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他的托盤,笑着問道。
莫懷遠冷冽鐵青的臉色緩了緩,給了一些面子,起身,擡手握住了筷子,掃了一眼整個單位食堂。
“您找什麼?這單位人多得很,每天每人坐得位置不一樣,你這樣可找不到啊。”
女秘書在對面坐下,見他還愣着不動,主動抽過他手裡的筷子將封套幫他摘掉,笑的很甜。
莫懷遠也淡淡勾了一下嘴角,道:“見安然了嗎?”
——從早上起到現在就沒見着她。
“安工程師?”女秘書想了想,“
我下來的時候見她一個人跑出去了,大概吃不慣南方的菜吧,她經常跑出去,一個人去樓對面的那家北方餐館。”
“嗯。”莫懷遠淡淡應了一聲。
安然不是隨遇而安漂泊慣了那種人,她典型的不懼怕走南闖北,但打從心底最習慣家鄉生活,不願改也不會改的那種人。
吃了兩口放下筷子,莫懷遠擡眸看向對面的女人道:“我先走,你慢慢吃。”
女秘書訝然!
等他起身走了纔看一眼他的托盤,怎麼,他——難道也這麼吃不慣南方菜嗎??
……
車水馬龍的公路旁。
安然點了一大盆的炒拉麪,手工面煮熟了炒出來加一點花椒油,熱氣騰騰地擺在她面前,薰得她眼睛酸澀水霧一點點冒出來,抓起筷子,詛咒般委屈得小聲嘀咕:“罰你妹的獎金,下你妹的鄉,都給我滾去死,滾去跑一萬米,關禁閉做檢討……”
眼淚掉進面裡,她抽泣着擡手擦去。
一邊吃,一邊又哭着詛咒起這個不正宗北方餐館的廚師——“做什麼爲迎合南方人的口味往番茄雞蛋炒麪裡放辣椒,簡直不要臉,喪心病狂……”
“咳咳……”
等到哭完,面才和着眼淚吃了一小半。
用紙巾擦乾眼淚,安然付了錢,緩和了半天情緒,才起身走出餐館。
秋天的陽光一點都不暖和卻刺眼得很,晃了她眼睛半天她才找到斑馬線的位置。
要過去時,目光卻定在了馬路對面——
一輛停下來的出租車旁。
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出租車裡下來,招呼着司機將行李給她放在路邊,她回眸,倚在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身旁,甜美笑着,柔荑握住他的胳膊,輕聲在他耳邊說着什麼,男人也微微蹙着眉,身子配合她的身高微微側過來聽,俊臉情緒不定。
半晌,女子纖睫輕顫,低頭說了一句什麼話,男人微微動容,大掌輕輕釦緊她的後腦,在她額上蜻蜓點地一吻。
“滴——!!”得一聲刺耳的響聲,震醒了馬路對面的人。
安然嚇得臉色蒼白,耳朵都差點震聾了,一看,自己站在走到一半的斑馬線上面,面對着刺眼的紅燈站着不走,巨型的運貨卡車朝她按着喇叭,示意她趕緊走,不走就退回去。
那她該怎麼辦?往前走還是退回去?
退後是懦弱每種,往前就是被迫面對。
——叫她若無其事地面對莫懷遠摟着的女人,對她微笑以對,看着他們恩愛親密很欣慰開心的樣子?殺了她吧。
“你按什麼按!紅燈啊我怎麼過,你看不見啊?”小女人眼裡騰起水霧,沒好氣地喊着,這下不用決定了,前後都是飛速開過的車流,她走不了也退不回。
莫懷遠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看到了馬路中間捂着耳朵跟卡車司機對喊的小女人。
剛剛曲蔚藍說起昨晚等他到夜裡兩點,回家已是後半夜,他出於愧疚,吻她。
卻偏在那個瞬間,看見馬路對面的安然。
“……”莫懷遠拉開曲蔚藍,高大挺拔的身影往斑馬線這邊大步走去。
“懷遠。”曲蔚藍始料未及,怔怔一回頭,纔看到安然。
莫懷遠一聲都沒說,眼裡心裡都只有那個人,到斑馬線這一頭,對着隔了十幾米遠的安然臉色鐵青地低吼:“站那兒別動!!等着換燈!”
他在這一邊,等着車流飛速而過,一邊看她。
安然捂着耳朵眼淚婆娑,彷彿不相信一樣看他出現在馬路對面。
卡車司機也知道她現在不能動,氣得泄恨一般地按喇叭,震得她耳膜都險些被震碎。
莫懷遠強忍下了那陣火。
終於等到換燈,紅燈閃爍幾下,跳成了綠燈。
,扯過了安然,劈頭蓋臉的先批了幾句,接着將她抱在懷裡,揉了揉她半長的柔滑頭髮,垂眸看她的臉,眼睛紅紅的明顯被嚇得哭過的模樣。
“至於麼?幾輛車就被嚇哭?”撫着
她的臉,他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安然慢慢緩過神來,水眸冷冷地盯住他,強忍不住要將他的手指撕咬掉的衝動。
強烈想吻她的那根弦在腦子裡突突的跳,莫懷遠強忍住,扣緊她的後腦在懷裡,將她帶離馬路。
小女人這才反應過來,曲蔚藍還在那邊等,他們是要過去見她。
她臉色冷得嚇人,掙扎起來。
莫懷遠停住,蹙眉:“你鬧什麼?”
“雖然是把你當哥哥,但我跟你講清楚——”小女人冷冷站定看他,“我可一點都不能把她當嫂子,我看到她就覺得——她好賤,笑起來更賤,我想衝上去把她臉皮抓破,狠抽她幾個耳光把她踹進下水道——你別問我爲什麼我就這麼想,你告訴我,怎麼破?”
她在說實話,水眸裡閃爍着冰冷的光,仰起小下巴:“你先告訴我怎麼破,我們再過去。”
她不是能忍情緒的人,說的都是真的。
莫懷遠冷冽的深眸看着她,震驚,清楚地知道她現在沒醉,卻怎麼,跟昨晚醉了一模一樣?!
可,來不及了——
曲蔚藍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面對面僵站着,心裡很急,索性丟下行李,一路小跑着朝這邊過來了,看見安然,對上她的眼神,笑起來,跑到了莫懷遠背後……
小女人看見她跑過來明顯慌了,眼神虛弱,臉色微微蒼白,攥緊了小拳頭。
曲蔚藍跑來,小手輕輕圈住了莫懷遠的胳膊。
“安小姐,原來是你!怎麼過馬路那麼不小心?看到什麼了那麼出神,走路都忘了,下次可別這樣了!”
曲蔚藍氣喘吁吁地站定,笑着說了這番話。
論活躍氣氛的能力,這女人簡直一流。
小女人蒼白着臉僵硬一笑,看向她手握住的莫懷遠的胳膊,臉色愈發得蒼白,只能歪過頭看別的地方。
“她剛剛只是不小心,”莫懷遠冷冷盯着她,說完這句,對曲蔚藍道,“你到這裡住哪?我幫你安排。”
“就在你住處附近,也沒收拾好,所以在這之前——麻煩你幫我介紹酒店了。”曲蔚藍笑着圈緊了他的胳膊。
莫懷遠臉色微變,看着她,愈發覺得她好像是在一點點,如躲不開的洪水般滲入他的生活了。
“住這兒?”安然很驚訝:“你家不是在郊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