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她是你妹妹?(5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 天下書庫
“雲裳,”祁願在這邊握緊電話手都在顫,眼裡血絲騰得一下起來,“雲裳,說話!”
電話線路像是被幹擾了,除了暴動的尖叫和槍聲,什麼都再聽不見。舒銚鴀殩
副院長一推開門,就看到抱着電話嘶喊到快落淚的祁願。
“怎麼了?”他緊張起來。
祁願喊得嗓子裂了微痛,看一眼副院長,啞聲道:“快報警……嬪”
不,不對。
那是京都的位置,祁願立馬哆嗦着掛了電話,再顫抖着撥出印象中霍斯然中央軍區的私密連線,幾次都撥錯,最後通了又連轉幾個地方,如若不是祁願太語無倫次,寒峰早就聽懂了。
等聽完後,臉色煞白龍。
辦公室裡霍斯然正心不甚在焉地翻閱審批着文件,林亦彤走後的一整天他都精神恍惚還沒回過神來,接着就見寒峰跑進來,臉色肅殺地敬了個禮說明了情況。
槍案。
在雲裳所住的五星級酒店發生了槍案。
霍斯然臉色鉅變,彷彿是瞬間從遊魂般的狀態中清醒,意識到自己這幾日來到底忽視了什麼,丟開手裡的文件,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軍委大樓!!
警車呼嘯着圍堵整個酒店。
被喊話的亡命徒是連續幾個月內在星級酒店瘋狂作案被警察盯上的一個團伙,靠綁架肢解有錢人爲生,此刻酒店的十一層被炸開一個缺口,有亡命徒拎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人質站得高高的,朝警察叫囂。
“別過去!”寒峰見霍斯然下了車便往裡走突然暴吼着猛然扯住他攔在前面。
“首長,z市的那場風波還沒過去,我們從軍區出來絕對會有人盯着!您現在過去暴露了身份只能讓自己一起危險!!”
霍斯然臉色鐵青到發黑,冷眸掃向了十一層——
上面,狂徒正笑着將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猛然推下十一樓。
“啊——!!!!”
尖叫聲撕破長空。
警察佈置的厚重彈牀還沒有拉過來,千鈞一髮的時候幾個人衝上去接着落下的人影,在衆人的尖叫驚呼中落地,清脆的骨裂聲傳來,致命的痛是必然的,好在幾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霍斯然眼眸裡騰起猩紅的血絲,緩聲開口:“去叫他們警長過來。”
寒峰猶豫了一下,接着馬上跑去了。
半分鐘後警長已經跟他們談妥,帶來的人隨他們警方的部署進行增援,而霍斯然在寒峰口中只是個營長的身份,隨着爆破組一起上去。
那丫頭在上面。
寒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提了搶直接跟着他上去,電梯不能走只能走樓梯。
十一層的樓梯口卻早就有人守在那兒,剛一露頭便是砰砰砰的一陣掃射,恐嚇警察只要有人敢上來便推人質下去,而且指不定是在哪個窗口推。爲防止爆破組攻陷後方,他們還在十一層樓梯口堆滿了用來阻止他們投彈人質。
霍斯然看了一眼已經停運的消防電梯,起身往九層被破壞掉的一個電梯門走去。
寒峰震驚,他想順着電梯通道進去!!!
“首長。”
“閉嘴。”
霍斯然將外套脫掉,手伸過去握緊了鋼筋纜試了下力道便攀上去,寒峰望了一眼九層下面不見底的黑洞,一咬牙跟着上去,爭取在他前面抵達十一層。
隔着一層電梯門隱約能聽見狂徒的所在位置,霍斯然聽完後做了一下手勢,寒峰深信不疑,端起了槍對準電梯門。
接着只聽十層下面一聲爆炸聲,狂徒們的注意力全數被吸引去,電梯門接着無聲地緩緩打開,“砰砰砰”的槍聲伴隨着尖叫炸響在整個十一層,還有中槍的人慘叫一聲掉下樓去,埋伏在十層的爆破組成員也瞬間一擁而上。
爆炸聲,槍聲中間,一個深紫色的身影縮在角落輕輕擡起頭,目光定睛在了那個被血濺了滿身的挺拔身影身上。
她臉和手臂上有輕微的刮傷,目光卻清澈動人,不動不移。
我親愛的霍大哥。好久不見。
…………
出來後很久,雲裳纖細的身子還在抖。
霍斯然的眼裡,有驚豔。
剛剛繞了一圈都找不到她,還扯起一個貌似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來看了很久差點嚇哭人家,正蹙眉咒罵着找不到人,一個輕柔的手就在身後扯了扯他,霍斯然回眸的那一瞬,險些就認不出——
她竟出落成這副模樣。
霍斯然護着她下樓,扣在懷裡的姿勢本算不上擁抱,可下到樓底之後她還不肯鬆,一雙手像藤蔓,顫抖着攥緊他。
“這位營長,”警長百忙之中跑過來,“怎麼稱呼?我得帶你回警局彙報一下,剛剛你幫了我們大忙了……”
霍斯然緩聲淡淡地打斷他的話:“不客氣。只是有個人質,我得先帶走了。”
帶走人質?
警察詫異,這不合規矩,正欲反駁時寒峰走上來,拍拍他的肩招他過去說話了。
霍斯然也拍拍懷裡人兒的背,啞聲在她耳邊說了一聲“對不起”,接着好久沒話,又拍了拍她,帶她去車上了。
一路心境複雜到極致。
看着她在牀頭喝熱水,霍斯然眉心蹙得死緊,走過去抓起了電話就要打。
“不用打了,”雲裳擡起水眸輕聲說,“我爸媽並不知道我住這個酒店,我沒說,所以哪怕聽到消息也不知道有我的。”
霍斯然眉心緊得鬆不開。
掛掉電話,“雲裳,聽着,這跟他們知道或者不知道沒關係……”
——是他的疏忽讓她陷入危險,他有責任。
“那幹嘛要多嘴一句呢?”雲裳捧着水杯輕柔笑起來,“你也不想要讓我爸媽跟着擔心吧?何況現在都沒事了。”
那笑容,晃得霍斯然頭疼。
半晌後他臉色鐵青地點點頭,坐在沙發上抵着眉心好一會,睜開眸子道:“你還缺什麼我幫你去買。”
雲裳搖搖頭,放下杯子:“我回到京都之後就沒見過你,到現在五六天了,你幹嘛一見面就要跑?是覺得我變化太大了認不出我,還是怕我會吃了你啊?”
霍斯然想了想,那份彆扭卻無法解釋。他冷笑一下:“你好像變不懂事了。”
雲裳聳肩:“就因爲我一見面沒稱呼你?現在叫大哥多土啊,再說我也不是你妹妹,以後就叫名字了。”
霍斯然冷哼一聲:“沒大沒小。”
“的確沒大沒小,我現在也已經大了,我二十三週歲生日都過了,”雲裳雙手撐在牀上,“斯然,你見到我開心嗎?”
霍斯然在心裡暗自冷冷地“嘶”了一聲,聽她叫得愈發不對勁起來。
“你先坐坐,”他中指點了點沙發把手,“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守着這裡,警局那邊還是要出面處理一下。”
雲裳懂事地點點頭,送他到門口。
“你不想問一下,爲什麼我在法國呆得好好的會突然回來嗎?”她一身纖細地站在門口,淺笑着問他。
“爲什麼?”霍斯然隨口問。
“因爲回國的前一天我看到新聞,新聞上說z市發生連環爆破案,居然有人大膽到趁視察海域的機會對中央軍區總首長埋伏動手。當時新聞說車輛翻倒爆炸,沒發現屍體但是人無故失蹤,我心裡很急,所以立刻訂了機票回來了。”
她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
霍斯然動作頓了頓,看她一眼:“趕回來見我最後一面?”
雲裳一愣,接着笑起來,是很驚訝很無奈的一種笑,不知是這個男人點不透,還是她說得還不夠明顯。
她手擡起,比着自己的頭頂在他身上劃了一根線,淺笑優雅大方:“我高了一點,配得上你了,是不是?”
霍斯然眼神一黯。
說起來她跟林亦彤差不多的年紀和身高,只不過她職業的關係顯得背挺直得半點不輸軍人,彤彤相對會矮一釐米,每一次站着吻她的時候她總會嬌聲抱怨說脖子仰得很酸,他每次都笑着念她一句抱她起來,這小笨蛋,當他低頭低得不酸嗎?
一想到這裡眼神裡就滿是溫柔,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雲裳,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是不是?”霍斯然在門口換好鞋,雙手插進褲袋一身挺拔地轉身問道。
她笑:“嗯?”
“我結婚了。”他說。
她的笑容緩緩僵在臉上。
“她不在這個城市見面不方便,等時機成熟,我帶你們見見,嗯?”他貼心地問。
雲裳垂下頭,輕輕撥弄腕上的念珠。
霍斯然蹙眉:“不高興?”
雲裳努力壓制下心頭的情緒,搖搖頭,拿手背輕輕碰向自己臉上的傷口,擡起閃爍的眸柔聲問他:“這個……會不會毀容?”
原來是擔心這個。
霍斯然心下一輕,剛剛還覺得她可能有別的意思,現在……算了,應該是他想多了。
“應該不會,我找個軍醫過來給你看看。”
“嗯,好。”雲裳放心下來。
直到霍斯然走了許久,雲裳手還握着門把站立着,擡起眸時整個小臉略顯蒼白,一是沒從驚險的生死線上反應過來,她是女人有不是軍人,怎麼可能恢復那麼快?再就是他剛剛說的話,說得……真狠啊,一句話就要她斷了所有的念想。
仰頭,閉眸,眉心蹙得死緊。
不。
雲裳鬆開門把往旅店房間裡面走,心裡反覆念着。
不能這樣。
晚上跟林亦彤打電話時霍斯然下意識地試探了一下,問了問她父親那邊現在的情況。
“除了我上回見的那個,你沒別的兄弟姐妹?”他問。
“算是有吧……”林亦彤洗完澡滿身疲憊地倒在自己的小牀上,一翻身便露出嬌軟細膩的雪頸,紫紅色的吻痕還留在上面,不太情願回想那邊的事情。
“也是你妹妹?”霍斯然語氣盡量放軟。
妹妹?
林亦彤在心裡冷笑了一下。不,其實雲裳還比她大一點。
她記得那時候父親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爺爺奶奶逼林微蘭離婚時說,他們雲家需要兒子傳宗接代,因爲林微蘭懷的是女兒所以不要她。母親是多要強的一個人,被羞辱成那樣還堅守着爛掉的婚姻不肯放,可後來被迫離了婚,雲家最後落下的兩個依舊是女兒,爺爺奶奶卻半句怨言都沒說。這世界,哪有什麼道理。錢纔是道理。
“彤彤。”霍斯然蹙眉,擔心起來。
“我不太願意想……我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我媽今天還問我你喜不喜歡吃醃菜,她每到冬天會做很多,味道還好,要不要寄過去一些給你?”她轉換了話題,纖小的身影趴在牀上翹起了瑩潤的小腿。
霍斯然哼了一聲,靠在椅子上:“連同你一起寄過來?”
“霍斯然。”她蹙眉嗔怪。
冷冽俊逸的嘴角勾了勾,霍斯然不打算再開玩笑:“你那裡太冷,暖氣開了沒有?”
“嗯……開了。”林亦彤看了一眼依舊冷冰冰的暖氣,撒謊撒得很順溜。
“你小心我過去檢查。”
“你來啊你來啊。”她料定了他沒那個時間。
膩歪了好一會之後冰冷的被子也被她暖熱了,掛了電話林亦彤愣愣地想了很多事,有些失眠,頭頂上的電腦還開着,她索性爬起來上線,在凍得哆哆嗦嗦的空氣中伸出手敲字,電腦右下角又有熟悉的頭像閃爍起來,她心情有些悶,點開了那個頭像,看着他留言的“工作到現在才下班,睡了嗎?”“睡了的話晚安”,“沒睡的話——就快去睡覺吧。晚安。”
林亦彤趴在枕頭上很久,想不清楚那時候他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
夜裡霍斯然快翻閱完文件時接了個電話,冷眸一沉,匆匆往旅店趕。
——電話裡說雲裳的房間尖叫聲連連,敲她門卻死都不開。
腳下油門,一踩到底。
等破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牀上牀單凌亂,冰冷的房間裡連空調都不開,雲裳一個人跌坐在地下發絲凌亂兩眼含淚,霍斯然臉色鐵青肅殺地阻止了外面的人,小心走過去蹲下來,緩聲叫她:“雲裳。”
雲裳慢慢擡起臉,啞聲顫抖着說:“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把人半夜招來。只不過剛入眠的時候就夢到可怕的場景,夢見自己從十一樓開始下墜,摔在地上鮮血淋漓,接着反覆地墜,反覆地摔,一直摔到她精神崩潰,但是她不過是碰巧縮得往裡了一些,稍微往外一點,那個被拽起來從樓上推下去的人就會是她了。
“我後悔跑來這兒看你了……”雲裳控制不住地哭起來,手捂着額頭,“我回家了……明天……就明天……”
一瞬間霍斯然呼吸緊繃,臉色白得可怕。
脫了自己的外套先給衣着單薄的她蓋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除了抱歉,對不起,還能說什麼?
胸口像是突然被鑿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汩汩地流,突然想起那一天跟她一起在國外遇到核電站附近山崩的時候巨石滾落下來,她咋咋呼呼地跑上前替他擋,砸了一下肩膀,到現在後背都還有傷。
男人麼,沒關係。女孩子身上有傷終歸不好。
霍斯然薄脣冷冷地抿緊許久,寒聲啞啞開口:“明天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