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晴怔怔地聽着他的話,嘴角,揚起一絲甜蜜幸福的笑容。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真的值了。
之前所受的一切委屈,痛苦,都在他的話語中消失殆盡,再也找不到蹤跡。
她的愛情,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女孩子顫抖着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咯咯”的笑聲傳來,很像是一隻小鴿子在叫。
韶逸聽着她這近乎是個剛出生的嬰兒的笑聲,心底,漏掉一拍。
原來,這女人並不是他所以爲的霸道強勢,那些堅硬的外殼,統統都是障眼法,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過來一個道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永遠堅強的,永遠高高在上,蠻橫無理又霸道的。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都是因爲得不到愛情,在強逼着自己保護自己。
原來,她也跟黎曼一樣,有孩子氣的一面,有讓人想要去保護的一面。
他的手,緊緊箍住她發顫的身體。
這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沒了音。
“冷子晴?冷子晴?!”他眉心一跳,伸手去搖她的身體,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她陷入了重度昏迷中。
就在這時,又幾名持槍的人破門而入,“喀嚓喀嚓”的手槍上膛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顯得異常刺耳。
韶逸的心一沉。
他明白,這一次,必定凶多吉少。
他已經身中數刀,而冷子晴也已經昏迷不醒,想要逃出去,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可他不能放棄。
正如他自己所說,在他韶逸的人生裡,沒有放棄一說。哪怕是死,也要死得體面點兒,總不能靜靜等死。
腳步聲逼近。
他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來,咬在嘴中,雙手則緊緊抱住身下的女人,突然反身而起!
困獸之鬥,也要鬥得漂亮點兒才行!
唰--
齊刷刷的一聲響,面前的一排人整整齊齊地將槍口舉起,對準了他。
時間在這一剎那定格。
雙方均是一愣。
“逸……逸少?!”
……
街道上,警車被堵在百米開外。
一個個訓練有素的黑西裝男人將韶逸兩人圍住,護送他們朝車的方向移動。
槍戰還在激烈上演,只不過,此時已經不用韶逸一個人來面對這場面了。
白灼在前方走得很急。
他已經看到了男人橫抱着的冷家千金,如果冷子晴有個什麼閃失,恐怕他沒法兒向自家少主交待。
“逸少,快上車!”
他將車門拉開,幫扶着把冷子晴放置在車後座,又扶着渾身是血的男人坐上了副駕駛位,立刻發動了車子。
“所有人撤退!把這裡交給當地警方,不要多事!”
手下人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
一輛輛黑色汽車很快便紛紛開走,那些被堵在外圍的警車立刻駛來,對率先開槍的那些黑衣人進行打擊。
白灼十分緊張地看了一眼後視鏡,“逸少,冷小姐她……”
“她不會有事的,我也不允許她有事。”韶逸已經將自己的襯衣撕扯開,爲冷子晴簡單地止了血,如果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去醫院,是不會有問題的。
“怪我來得太晚了,實在抱歉!”白灼一臉歉意地衝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少主不久前得到了消失,得知有一批不明人士在暗中調查你,還將冷小姐的照片發佈在新聞上,進行尋人啓示,立刻命我帶人趕來普羅旺斯,可是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少主他在國內正和霍總在解決別的事情,如果要來,也是幾天之後了。逸少,需要我向他說明一下冷小姐的情況嗎?”
“也不要。”韶逸搖了搖頭,“這邊情況不明朗,我會很快送冷子晴回國的,現在國內那邊也有很多突發狀況,不要在這個時候讓他分心。我查到了黎敬北的線索,郜寧手裡有確切資料,你可以和他交換一下信息,告訴冷子烈,說不定可以有共同點,方便他繼續下一步行動。”
“好,明白了。”白灼點點頭,將車速提到最高。
醫院門口,車子剛一停下,立刻就有人來接應。
“逸
少,白先生,醫生和護士都就位了!”
韶逸迅速下車,將昏迷的冷子晴抱起,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痛,狂奔而去。
急救室外,男人靠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沒有趁着這等待的時間去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是一刻不離地守着。
白灼勸了幾次,無果,只好將醫生找來,就在走廊上開始爲他處理。
“逸少,今晚的情況您有沒有線索?細節的話也可以,如果能夠提供出來一些,我們也好有個調查的方向。”白灼將醫生打發走,壓低聲音問道。
韶逸淺淺眯着俊眸,想了想,忽然說:“我有注意到那些黑衣人的槍和匕首,都不是市面上經常見到的種類,應該是特製的。這不,我身上就有現成的模子,需要的話,你隨時可以找人來提取。”說着,他便將染滿鮮血的後背擺向他,“通過這些傷口應該能判斷出匕首的形狀和長度,如果可能,直接就可以查到生產它的地方。如果我的猜測沒錯,應該是美國西部無疑。”
“美國西部?!”白灼臉色一變,“逸少,原來你也在調查那裡?我們少主自從將尹俊南尹醫生送去非洲後,就開始派人秘密調查美國西部了。他認定褚立尊和那邊有聯繫,具體什麼交易還不清楚,但是已經得到一些情報,具體是什麼,還得等你和冷小姐回到中國才能知道。”
“這麼說來,冷子烈是在懷疑那個女人?”韶逸眯了眯眼睛。
白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迴應性地點了點頭。
……
五個小時過去了。
十個小時過去了。
天邊,從黎明到泛起的魚肚白,再到太陽高高掛起,早霞遍佈天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去,可是,面前的這道“生死門”,卻遲遲不打開。上方亮着的紅燈,也遲遲不熄滅。
韶逸沒有一絲睏意。
他的心,緊緊繫在冷子晴身上。她一刻生死未卜,他就一刻不得安心,不得鬆懈。
就在希望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時,忽然,那紅燈滅了。
幾分鐘後,移動病牀被幾名護士推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