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捨不得她的,十幾年的感情,他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捨棄?!夏靜初在心裡得意地想,凌北寒爲她打開車門,站在車邊示意她上去。
她好像很虛弱,離地半米高的迎賓踏板都踩不上去,還是凌北寒扶了一下吃力地上車,鬱子悅透過車窗不動聲色地向後觀察着。
果然,夏靜初的臉色慘白如白紙,雙脣發紫,整個人好像在打着哆嗦,額上的劉海在滴水,鬱子悅趴在前排座椅上,皺眉看着後排的夏靜初。
這時,她也看着她,扯了個僵硬的笑容:“出租真難打……”,她尷尬地笑着說道,拿着面紙不停地擦拭額前的劉海,有面紙紙屑沾在劉海上,令她看起來更加狼狽。
“哦!”,感覺到凌北寒上車,鬱子悅纔回神,連忙從網袋裡翻出條新毛巾,“夏姐姐,用毛巾吧!”,鬱子悅趴在前座真皮椅上,將一條白毛巾遞給她。
“謝謝……咳咳……”,夏靜初接過毛巾後,剛開口就不停地咳嗽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漲紅,凌北寒一直坐在駕駛位,不動聲色着,這個時候堵着如長龍般的車隊終於緩緩動起來。
“夏姐姐,你喝點水吧!”,鬱子悅也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夏靜初,又遞了瓶水給她,她連忙搖搖頭,捂着毛巾在咳嗽。
車內空調溫度不知何時已被凌北寒調高。
夏靜初擺擺手,低垂着頭拿着毛巾不停地擦着劉海,那樣子看起來要多虛弱有多虛弱。
“就算打不到出租,也不能淋雨啊!這還有毛巾!”,鬱子悅說着,又丟了一條毛巾給她,真不知道她是喜歡自虐還是怎樣,這麼冷的天,不打傘走在雨雪天裡,存心遭罪啊?!
“謝謝……咳……忘帶傘了,想走到前面不堵的地方打車的……”,夏靜初擡首,看着趴在座椅上看着自己的鬱子悅,虛弱地尷尬地笑着說道。
“又給你們添麻煩了……”,她不忘補充一句,偷偷看了眼凌北寒,他雙眸直視前方,在專心地開車,沒看她一眼。
“不麻煩,反正順路嘛!”,鬱子悅傻笑着說道。
“坐好,前面有交警。”,這時,凌北寒終於開口,右手撫摸了下鬱子悅的後腦勺,讓她坐正。
鬱子悅連忙聽話地坐好,對凌北寒溫柔地笑了笑,凌北寒也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兩人恩愛甜蜜的互動被後座的夏靜初看在眼裡。
心口一陣翻攪,握着毛巾的雙手死死地攥緊。
這個鬱子悅怎麼不生氣?表現地那麼善解人意的樣子!此刻,她十分希望鬱子悅像上次在電梯裡那樣對她不客氣,讓凌北寒沒面子,責備她。
“我在前面的路口就下去吧,那裡好打車!”,夏靜初咳嗽了兩聲,吸了吸鼻子,好像已經感冒了的樣子,虛弱的說道。
“送佛送到西,夏姐姐你要回家嗎?我們直接送你過去好了!”,鬱子悅連忙又說道,心裡帶着小小的刻意,就是不讓夏靜初誤會凌北寒對她有意思。
可凌北寒對她真沒意思嗎?
她表面上表現地十分大方,善解人意,心裡卻早已五味陳雜了。
因爲明白自己對凌北寒的心意,所以,纔不想讓他被別的女人覬覦,尤其是對他還有感情的前女友!鬱子悅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個大白癡,還傻乎乎地將身邊的這個男人送給夏靜初!
夏靜初直覺現在的鬱子悅和半個月前不一樣了!
“不要麻煩了吧……我在前面下去就好了!”,夏靜初又一臉誠懇地說道。
“你到底去哪?”,凌北寒聲音裡帶着一絲不耐,沉聲問道,那雙眸子透過車內的倒車鏡,看了眼後座的夏靜初。
“咳……我回家休息!”,夏靜初別開視線,淡笑着說道。一副對他冷淡,避嫌的樣子,那字裡行間卻又流露着淡淡的傷感。
鬱子悅一直不動聲色着,只見凌北寒打了朝右轉向燈,然後右打方向盤。
他知道夏靜初家在哪裡?
這樣的認知令鬱子悅心裡一陣刺痛!
剛結婚那會兒對夏靜初還避之不及的樣子呢,原來連她住哪都知道!
夏靜初也沒想到凌北寒居然知道她住哪,心裡更是一陣欣喜,她拿着面紙捂着鼻子,只輕微地咳嗽着,她不能對凌北寒表現地太過曖昧了。
他可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就像此刻,她也不清楚凌北寒心裡究竟對她還有沒有感覺,有沒有懷疑她的刻意!
鬱子悅覺得車裡悶的慌,隨手將車裡的收音機打開,那交通電臺正在播放那首十年前的歌,一首十分經典的老歌,《同桌的你》。
略帶傷感無奈的旋律總是能輕易勾起人們遙遠的那個年代的記憶……
www ★T Tκan ★℃ O 那時候,他們聽的還是那種播放卡帶的隨身聽,夏靜初記得,那年生日,凌北寒送她的是一隻CD機,他說是他用在餐廳打工掙來的錢買的。
那時候,他說,跟他私奔,他會用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努力爲她打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聽着這首老歌,夏靜初喉結顫動,悽楚的雙眸不自覺地看向凌北寒,他是不是也陷入了那個回憶裡?
“都什麼歌啊,還是挺搖滾的吧!”,鬱子悅心情本來就很悶,這樣矯情的帶着感傷的歌,她哪聽得慣,說完就要換臺。
“別——”夏靜初本能地開口,聲音哽咽,帶着傷感。
而凌北寒的手已經握住了鬱子悅的,好像是在阻止她換臺。
鬱子悅這下蒙了!敢情這兩人是在暗通曲款啊?!
一首老歌就勾起他們的什麼什麼美好回憶了?那她聽貓王的歌,還能想起她和厲慕凡在美國時組建過搖滾樂隊呢!
凌北寒看了眼鬱子悅,縮回手,鬱子悅嘴角還揚着僵硬的笑,“這老歌是夠經典哈,不過太老了,聽起來就很矯情了。”,鬱子悅略帶嘲諷地說道。
去他的初戀,有什麼了不起!
但還是很給凌北寒面子地沒有換臺。
“是啊,是夠矯情的,那時候都流行矯情吧——”,夏靜初這時也無所謂地笑笑,淡淡地說道,剛剛凌北寒的動作她是看到了。
心裡竊喜,表面卻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鐵灰色悍馬駛進一個小區,“哪一棟?”凌北寒這時開口問道,她住這邊其實是凌北燁提過,但他並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棟。
“向後第五棟就是的了,咳咳……”夏靜初淡笑着說道,又止不住地咳嗽了兩聲。
凌北寒停下車,外面還在下着雨,鬱子悅好心地遞了把傘給後座的夏靜初,“今天真的謝謝你們了,也麻煩你們了——”,夏靜初接過傘,淡笑着說道,臉色異常紅潤。
“不用啦,就算是陌生人我們都會幫助的!”,鬱子悅趴在椅背上對她說道,夏靜初笑笑,開門,下了車。
下車的時候,差點摔倒,吃力地扶着車門。
這人怎麼這麼虛弱?鬱子悅打開車門下了車,扶住了她。
“夏姐姐,我送你上去吧!”,鬱子悅好心地說道,可不能讓凌北寒搶先了!
夏靜初見鬱子悅下來,心裡一陣失望,“悅悅不用了,就在三樓——”,夏靜初連忙推辭道。
“沒事,快走吧,別又淋着了!”,鬱子悅笑着說道,拉着夏靜初走向了樓下,凌北寒淡淡地看着這幕,一直未說話,掏出一根香菸,點燃。
夏靜初的單身公寓裡面,傢俱齊全,裝修地也很溫馨簡單,鬱子悅扶着她進門後,淡淡地掃了眼這個一室一廳的居所。
“咳——咳咳——悅悅你喝口——咳咳——水再下樓吧?”,可能是爬樓的緣故,夏靜初不停地咳嗽着,邊咳嗽還邊說道。
“不用了,夏姐姐,我還是扶你去臥室休息吧——”,鬱子悅看着她這虛弱的樣子,同情地說道。
“好——”夏靜初眸色悄悄一轉,指了指臥室,挪動腳步走到,鬱子悅連忙扶着她,“你這樣子好像是感冒了,不要緊的吧?”,雖然心裡是彆扭的,但她還是多嘴問了句。
“沒事的,吃點藥就好了。”,打開臥室的門,映入眼簾的還是一個佈置溫馨的格調的房間,房間不大,一張牀,一個書櫃,一張書桌,還有幾隻沙發。
鬱子悅先是被窗前書桌上方的風鈴吸引了視線,那是一個用廢棄子彈殼做成的風鈴,而且看起來年代久遠,做工有些粗糙,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誰做的!
更令她氣憤的是,夏靜初桌子上還放着一張老舊的唱片,那封面正是老狼的《同桌的你》,見着鬱子悅看到了風鈴,看到了唱片,夏靜初心裡微微得意。
“悅悅,你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咳……”,她說着又咳嗽起來,鬱子悅從那股撕心裂肺中恢復,看了眼夏靜初。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這麼優秀成功的人,何必揪着過去不放呢?肯定會有更好的男人愛上你的!”,鬱子悅忍着心裡的刺痛,認真地直白地說道。踏示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