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杉聽了婆婆的話,一顆心懸了起來,剛剛婆婆問她跟顧亦宸有沒有聯繫,她撒謊說常打不通他電話。其實哪裡有打過他的電話!還從沒想起主動給他打電話過,凌北杉在心裡苦澀地笑笑。
北北想動動。顧亦宸聽着母親的話,心裡顫了顫,她打過電話給他?他纔不信!雖說部隊所在地地處比較偏遠,但,信號還是通暢的,怎麼可能打不通。看樣子她是安撫母親,才這麼說的。
“我還在訓練呢,集合了,就先這樣了!”,凌北燁的語速快速起來,匆匆地說完,掛了電話。
“訓練?喂——喂——”,顧母剛要問,誰知顧亦宸已經掛了電話。
“這小子!忙起來就當自己是個機器也不能啊!”,顧母氣惱道,凌北杉看着她掛了電話,心裡一陣委屈,不過不跟她說話也好,她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呢,免得尷尬。
顧母看着低垂着頭的凌北杉,心如明月,怎會不知道這小兩口有矛盾?
“杉杉啊,阿宸部隊忙着集訓,聽說還要軍演,唉——他們這些臭當兵的忙起來就是——你多擔待着點啊——”,顧母走到凌北杉身邊,坐下,捉住她的手,柔聲說道。
“媽,我明白!”,凌北杉笑着說道,不願讓婆婆懷疑她跟顧亦宸的事,這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情。
“嗯,咱們杉杉真是好樣的!不過啊,咱們女人畢竟是女人,再要強,也還得像水一樣……”,顧母拉着凌北杉,侃侃道,聽着她的話,凌北杉怎麼覺得她說得跟老媽說的話似的。
什麼女人似水,對待男人要溫柔,才能把男人的心緊緊抓`住。
這道理,她也懂。
懂歸懂,但她凌北杉哪裡做得出來……
跟婆婆寒暄了很久,中午在老宅吃了飯,下午便回了家,那個她跟顧亦宸的家。看着空`空`的房子,她心也挺空。翻了翻日曆,還有一星期,是她的生日呢……
今年,不知還會不會收到他送的生日禮物,她想,不會。他在部隊忙呢,哪有空買禮物給她,連結婚鑽戒都沒空買……
在書房忙了一下午,難的的一天空閒,從書房出來,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不想出去應酬,她打算自己在家做飯吃。不過,她根本什麼都不會做,弄了很久,把廚房弄得跟戰場似的。
“啊——”,指尖被切開,她吃痛地驚呼,下意識地含`住流血的指頭,吸`允……
腦子裡募得回憶起以前不小心弄破指頭,顧亦宸幫她吸`允手指的畫面,失神地立在那,眼淚止不住落下,她怔怔地看着案板上的一滴水滴,沒想到自己竟然哭了。
哭什麼哭?!他不愛你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稀罕,不稀罕!
“嗚……”,心裡這麼咒罵着自己,她卻止不住地哭出了聲。
沒吃飯,去了臥室,捂進被子裡,任由悲傷吞噬着心臟……越想顧亦宸不愛她,她越難受,索性又衝出臥室,走到酒櫃邊,拿起一瓶XO打開便喝。
借酒澆愁,愁更愁。
嗆辣的滋味順着食道蔓延,好像滲透進心臟裡了,一顆心被泡在酒精裡,那滋味,難以形容。
也許是今天太閒了,她纔有時間將積聚在內心裡的痛苦爆`發出來。
手機鈴聲不停地響起,她沒去找手機,依然不停地喝着,酒水將她領口浸`溼,雙`脣被辣得通紅,此刻的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實在被手機鈴聲吵得受不了,她起身,跌跌撞撞地去找手機。
“喂——誰啊——走開!別煩我!”,手機才被接起,她衝着話筒大吼,然後按掉。
一連幾個電話都是被她這樣掛掉的,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客戶,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喝醉了的她,什麼都敢做。
“啊——吵死了!”,又一個鈴聲響起,她坐在沙發了,氣憤地吼道,抓起手機就要丟掉,但屏幕上的一個“宸”字,令她頓住動作,沒有將手機丟掉,反而瞪大着眸子,看着……
再一串鈴聲快要結束時,她猛地按下——
電話終於被接通,顧亦宸那顆平靜的心並無波瀾,只聽着屬於她的氣息聲不停地傳來,“喂——”,他開口。
在聽到顧亦宸的聲音時,她整個人怔住,眼淚狼狽地落下,嘴撇着,“顧亦宸……你混蛋……打來幹嘛!”,她激動地吼道,心裡一陣酸澀,委屈地有些語無倫次。
聽着她帶着醉意的聲音,顧亦宸皺眉,不知道她在哪,跟什麼人在一起,爲什麼喝醉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你現在在哪?!”他沉聲問道。
“不要你管!我死了也不要你管——混蛋——是你害我成這樣的!是你害我的——嘔……”,她說話不經大腦地一股腦地吼道,說着說着吐了,帶着酸腐味道的污穢掉落在地板上,有的從她的下巴落下,有的粘在衣領上……
嘴裡又酸又苦又臭,她難過地趴着,繼續吐……
“凌北杉?!”,聽着她嘔吐的聲音,顧亦宸皺眉,沉聲道。
“嘔……”,她繼續嘔吐,心像是被火燒般,灼痛着,難過地想死。
聽着她斷斷續續的嘔吐聲,顧亦宸平靜的心還是急了,“凌北杉!你現在在哪?!”,他問道。
一旁的手機裡傳來他的聲音,凌北杉苦笑,“我在家啊,我們的家,不——不是家——這哪裡是家——”,他沒住過幾天的地方,哪裡能稱之爲家。
聽她說在家,他的心安下,“沒事我掛電話了——”,他淡淡地說道,不清楚她受什麼打擊了,竟然在家喝悶酒。不過這已經不是他想關心的事情了,平靜的心不想再有波瀾。
“不要!顧亦宸!你回來!你回來——”,聽說他要掛電話,她雙手抱着手機,激動地大吼。
她那焦急的聲音令他有些難以平靜,叫他回去是什麼意思?
“我在部隊!”,他沉聲喝道。
“部隊——我知道了……”,她喃喃地說道,好像明白,他在部隊,不可能回來一樣。
“還有事嗎?”,儘量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刻意忽略她現在的處境,顧亦宸冷淡地問道。她不是小孩子了,還有一個星期就滿二十八歲了……
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眼裡心裡都只有她的顧亦宸,也許,以前的他,此刻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跑出部隊,連夜趕回京城,但他現在不會——
“沒事!”,即使醉了,也聽得出他語氣裡的冷淡,凌北杉大聲吼道,氣憤地丟掉了手機。
聽着一陣動靜,雜音……顧亦宸按掉了電話。
她永遠都是這樣,他不理她了,心裡失落了。他對她好的時候,卻不珍惜。顧亦宸懶得再管她,在書桌邊坐下,打開軍事地圖,專心地研究演習空中作戰策略。
坐在地板上的凌北杉,掛了電話後,依然坐着,一動不動。
顧亦宸是真的不愛她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冷淡?一點都不關心她……
她一直坐在地板上,後來倒在地板上睡着了,一地的污穢,一身的狼狽。
她是被一聲聲的門鈴聲吵醒的,“咳咳——咳——”,全身冰冷地不行,她重重地咳嗽,睜開眼,頭漲疼地厲害。
掙扎着坐起,看着地板上的污穢,她懊惱地蹙眉,“杉姐?你在家嗎?”,從門外傳來Dink焦急的聲音,凌北杉意識恢復後,發現喝醉的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她起身,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開門。
“杉姐?!”,在看到幾乎蓬頭垢面的凌北杉時,Dink一臉的難以置信,凌北杉的身子晃了晃,似乎要倒下,Dink連忙上前將她扶住。
“Dink,你怎麼來了?”,太陽穴一陣陣,針扎般地刺痛着,她一手揉着太陽穴,皺着眉問道。
“杉姐!你怎麼能把金總和姚總得罪了呢?!我一大早就接到他們的電話,說你昨晚在電話裡罵他了!對了,還有歐陽!不過是歐陽提醒我我,你可能出什麼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最後纔想起你可能在家!”,Dink對她解釋道。
“該死!”,聽了Dink的話,凌北杉算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咒罵一聲,懊惱地扒了扒頭髮,“我的錯,是我昨晚喝醉了,口不擇言了——”,凌北杉氣惱道。
“杉姐,你——沒事,你先去洗漱吧,我會幫你處理好!”,從地板上撿起凌北杉的手機,Dink說道。
“嗯,Dink,你跟他們先聯繫下,說我上午一定過去登門謝罪!”,對Dink是放心的,凌北杉說完,進了臥室。
迫不及待地去了浴`室,打開花灑,衝着一身的狼狽,她舒服了很多,閉着眼,享受着溫熱的水流撫觸皮膚的舒暢感覺,此刻,她沒發現,浴`室門口的細縫裡,有針孔在不停地工作。
洗完澡,又刷牙洗臉,收拾妥當後,回到客廳,Dink已經把她家客廳打掃得乾乾淨淨,凌北杉感激不已,“Dink,謝謝你了,我們現在去公司吧!”,凌北杉笑着說道。
“嗨,杉姐,跟我客氣什麼!”,Dink笑着說道,模特出身的他,那英俊的混血兒臉上帶着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