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把整包鹽都倒進去了嗎?!凌北寒極力掩飾着自己的表情,故作一臉享受的樣子,吃着那難以下嚥的豬食,還得時不時地擡頭,對着她憨笑!
真的很好吃嗎?
鬱子悅拿起筷子,朝着那盤西紅柿炒蛋夾去,還沒夾到,就被凌北寒的筷子擋住了,“不準搶首長的菜!”,他睇了她一眼,沉聲道,自己夾了一筷子又塞進了嘴裡!
好傢伙,剛剛鹹死人,這下又甜死人!而且甜得發苦!
凌北寒吃着這盤面目全非的菜,真是將所有的苦澀往肚子裡咽,卻還要保持一臉的淡定!
“西紅柿炒蛋不錯的吧?”,看着他那十分自然的神情,她微微得意地問道,嘴角還揚着得意的笑。
西紅柿炒蛋?
那一盤結了冰的菜裡面,哪裡有西紅柿,哪裡有蛋?
“嗯,不錯!”,他扯着僵硬的笑,看着她那一臉小得意的樣子,說道。
“真的不錯?剩飯誒,都涼了,會拉肚子的!”,鬱子悅底氣不足地問道,還很體貼地想起這些菜都涼了,可是看到地板上散落的紅酒瓶和椅子上的酒杯碎片時,想起昨天自己所受的委屈,又覺得活該讓凌北寒吃點冷菜冷飯!
“沒事,野外訓練的時候,餓極了草根樹皮都吃!”,凌北寒淡淡地說道,可他現在寧願去啃草根樹皮!
只是誰教他昨天犯渾沒回家的呢?!此刻,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那難以下嚥的飯菜,吃下感動亦是懲罰。
“那你就多吃點吧!”,鬱子悅氣呼呼地說道,拿來掃帚,打掃椅子上和地上的碎片,凌北寒嘴裡吃着苦澀,看着她的動作,心裡更苦。
放下碗筷,高大頃長的綠色身影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捉過她的小手,奪走掃帚,“我來,去洗漱去。”,低聲說道。
“不用了!”,鬱子悅氣呼呼地甩開他,固執地自己打掃,好像也在懲罰她自己,揭着舊傷疤,提醒自己,他對自己的無視。
爲什麼無視?
因爲她沒吸引力,她不是個賢惠的妻子!
凌北寒明顯地感覺她的不對勁,看着她提着掃帚,撿起地上的紅酒瓶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又出來,去了洗漱間。
這樣的鬱子悅,還是那個活潑天真的女孩麼?
在她洗漱時,他將餐廳收拾乾淨,還刷好了碗碟,也沒忘給她衝杯醒酒茶。
“以後不準再沾一滴酒!”,將她拉着在沙發上坐下,將醒酒茶遞給她,他霸道地說道,捉過她的小手,爲她處理手.指上的刀傷。
“要你管!我高興!”,她氣憤地瞪了他一眼,反駁道,咕嚕咕嚕地喝下一杯茶,晃了晃腦袋,頭還很沉。
這醉酒還真不是一般的舒.服!
凌北寒擡起他那張黑沉的俊臉,深邃的眸子死盯着她那倔強的小.臉,鬱子悅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其實自上次他說會離婚後,她心裡對他一直是彆扭的,此刻也是。
很想縮回手,他卻霸道地捉着。
她纔不要他可憐!不需要!可真的不需要嗎?!
看着他那樣專心認真地爲自己消毒傷口,包上紗布,她呆呆地看着他的側臉,心跳還是不自覺地加快。
“別沾水,發炎了可是要去打針的!”,他起身,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去吃早飯吧!”,想起她還沒吃早餐,凌北寒體貼地說道。
鬱子悅看了看牆壁上掛着的白色時鐘,已經快九點了!
“我有事情要出門!”,她說完就去了臥室,拿起自己的包要出門。
“去哪?”她能有什麼事情?!
“回老宅拿東西!”,提起老宅,鬱子悅忽地想起昨晚自己在這,沒跟家裡人打招呼啊,不知道奶奶他們會不會擔心呢……
想想自己又做了一件挺衝動的事情。
“我正好也過去。”,凌北寒隨她一起出了門。
“公車私用,曝光你!”,鬱子悅看着他們樓下停着的勇士軍車,對凌北寒白了眼說道。
“鬱大記者手下留情!”,凌北寒難得地跟她笑着玩笑道,還雙手作揖地對着她。
“那你回部隊寫檢查去吧!”,鬱子悅打開自己的車門,對他淡淡地說完,就已上車,凌北寒連忙上前,打開副駕駛車門,擠了進去。
“我這還要陪你過節呢——”看着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凌北寒幾乎是討好地說道,語氣僵硬,黑沉的俊臉上泛着淡淡的紅暈。
“我不需要!我這幾天還要工作呢!”,鬱子悅白了他一眼,很拽地說道,發動引擎,打着方向盤朝着小區外駛去。
筷那盤好。“這老程,虐.待員工啊這是!”,凌北寒討好她說道。
“不是!是我自願的!”,別以爲他討好她,她就給他臺階下,這個混蛋,她還一肚子問題沒問呢!鬱子悅在心裡嘀咕,表面上很冷很酷的樣子。
不過,凌北寒裝孫子的樣子還確實挺討喜的。
“……”凌北寒無語地滿臉黑線。
不一會兒白色小車駛進了大院裡,在大門口就見着家門口站着奶奶和公公婆婆,這架勢,是在歡迎他們回家嗎?鬱子悅看向凌北寒,只見他的臉色鐵青地有些嚇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奶奶——爸、媽,新年好!”,鬱子悅下車後,上前,對着他們微笑着說道。
“悅悅啊——昨晚去新家也不說聲,我跟你爸急了一夜——”,這時,肖穎上前,拉着鬱子悅的手,對她反常地笑着說道,那笑令鬱子悅心裡發毛。
婆婆怎麼突然對她這麼好?非但沒責備她夜不歸宿,還這樣……
這時,凌北寒沒看衆人一眼,徑自進了家門,鬱子悅被肖穎拉着也進了屋。
“悅悅,你不是要拿東西的嗎?”,凌北寒一把將鬱子悅從肖穎身邊拉過,低下頭對她柔聲說道,示意她上樓。
“啊——是!”鬱子悅不明所以地說道,她是要回來拿相機的,她說完,連忙上了樓。
這時,落下凌家一家四口,老太太,凌志霄的臉上帶着尷尬,肖穎嘴角依然擎着那圓滑的笑,她是生意人,做事圓滑,心思複雜,不像老太太和凌志霄都是軍人出身,性格耿直,有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看着各位的反應,凌北寒也猜出,他們大概知道鬱子悅昨晚去哪了,而不是他們所認爲的那樣,不守婦道!
“怎麼了都?失望了?還是覺得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凌北寒一臉鐵青地瞪視着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凌志霄,還有站在一旁的肖穎。
“啪——”,老太太拍着桌子氣憤地跳起,“凌北寒你這個混賬東西,怎麼說話了?!”,老太太暴吼道。
“媽!”凌志霄上前,拉着老太太,沉聲道。
“凌北寒!你給我閉嘴!”,肖穎這個時候也對凌北寒低吼道。
“虧你們,軍區司令,全國知名企業家?就這點肚量?一個二十歲的女孩都容不下?!她是我凌北寒的女人!還不容不得你們指手畫腳!”,凌北寒冷冷地掃了眼凌志霄和肖穎,青筋暴起,厲吼道。
鬱子悅拿着相機急匆匆地還沒下樓,就聽到凌北寒的暴吼聲,她的腳步慢下來。
“這是個誤會!”,凌志霄瞪着凌北寒說道,他是剛剛纔知道老太太打電話向凌北寒告狀的,差點沒氣着!
“誤會?人失蹤一夜,你們怎麼不去找?”,凌北寒嘲諷地吼道,面對着這麼一羣不堪的家人,想着鬱子悅平時受他們的氣,心口一陣翻.攪。
鬱子悅算是聽明白了他們在討論什麼,嘴角揚起一抹悽楚的笑,不過還是很感動凌北寒剛剛吼的那句話的,有那麼一句話,其實就夠了。
“凌北寒!你小聲點!”,她拎着相機包上前,拉着凌北寒低聲道,假裝剛剛什麼都沒聽見,“奶奶,您別生他氣,他今天吃錯藥了!”。
“就是!臭小子,我找人找了一夜,誰知悅悅會去新家啊……”,這時,肖穎話鋒一轉,連忙說道。
“媽,是我不對,去那邊也沒給你們打個電話!”,鬱子悅拉着老太太坐下,又對肖穎說道,還瞪了眼凌北寒。
鬱子悅的做法,令凌北寒心裡動容,這個小傻.瓜,就甘願受這口氣麼?
“奶奶,爸,媽我今天還有工作,不能陪你們過節了——”
“去忙吧——”,肖穎笑着說道,老太太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下,“你不是要陪我一塊去的麼?”,鬱子悅拉着凌北寒的手,說道。
凌北寒這才反應過來,一聲不吭地攬着她出了門。
剛出了大院,鬱子悅就把車停在了路邊,“你可以下去了——”,她冷冷地說道,換來凌北寒詫異的目光。
“快點下去啊,我真有急事!”,鬱子悅不耐煩地說道。
“你生氣了?”,凌北寒看着反常的她,淡淡地問道,她的冷漠和剛剛爲他們家人解圍,令他心疼,讚賞,又心口悶堵。
“老大,我哪有時間跟你生氣!我有事情,快下車去吧!對了,你還是回部隊吧,我這幾天假期都排滿行程了!”,她沒看他一眼,故作自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