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的新鮮勁文工團的團員們早就已經沒有了,他們在船上生活了三個月,什麼事情都已駕輕就熟,擺弄新發下來的火槍是他們最近愛乾的事情,護衛們背長槍,團員們發短槍,沒事可以練練手。陽林的護衛隊有兩百人被王二牛和朱剛鬣帶到商船那邊去了,有兩百與李承乾帶來的五百內侍一同負責守衛東西十大廠的一百多艘水輪船,還有一百留着守衛芙蓉園裡的小白樓,所以文工團本部的十艘船需要帶槍的女兵們自己守衛。
一艘裝有十門神威大炮的大船是李承乾的坐艦,陽林不喜歡那艘船,因爲上面沒有防疫衛生規定,卻也不得不上去跟李承乾討論一些行船的事情,一些在船上哼哼唧唧甚至頭暈眼花吐的一塌糊塗的官員讓陽林心情很不好,坐不得船就別爭搶着跟太子下江南啊!陽林的建議是直接在洛陽將這些不宜乘船的官員送回去,大海的波濤會比豐水期的陽江運河強幾倍,現在就頭暈眼花,到了海上,直接可以找副棺材躺進去了。
陽林的提議得到了東宮長史褚遂良的認同,在得知這位長的微胖的長史叫褚遂良之後陽林吃驚了好一陣,歷史已經改變的太多了,這位在中老年才能得以在朝堂之上位的著名書法家現在居然混成了東宮長史,太子少保可算是個三品高官了。
談正事找褚遂良果然比找李承乾有用,恐怕李二早就發現了褚遂良之才,但是大唐朝堂上的高官現在個個都有才,是以給他安排到了李承乾的身邊,爲此次江南行提些老成中肯的意見。再說李承乾,最近跟靠裙帶關係上了船的玩成隱搞到了一塊,開始對畫藝有了些研究,青春期嘛,愛看些什麼大家都懂的。船隊裡有幾艘船就是醉仙樓原先的那幫窯姐們乘坐的,只要沒有正事,李承乾都愛去哪裡打發打發無聊的行船生活,直到陽林命令護衛將那艘船的門板用火槍轟成了塞子。嚴重警告顧青青之後,李承乾纔有所收斂。
“在長安城裡父皇母后管着我,連小泰都能跟着你到處跑,我卻要整日裡被困在宮中學些無聊的東西,現在出來了,怎麼連你還要管着我?”狼狽不堪被陽林押到了大艦上的李承乾憤憤道。
“別忘了,你是太子,你的言行關係着國體,要不是你的身份擺在這,我才懶得管你呢!”陽林做了褚遂良不敢做的事。說了褚遂良不敢說的話,自然是得到了褚遂良滿口的贊同,只是一直跟着陽林身邊轉悠,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李泰眼神中有些失望,逐漸成熟的他心裡恐怕正想看到李承乾鬧出點什麼醜事來。
在陽林跟他講了講洛陽的情況後。李承乾這纔想起自己在洛陽還有個未過門的媳婦侯嬰,在他兩次詢問侯家的情況後,陽林就確認這個傢伙是精蟲上腦了,哎,都是色圖惹的禍呀,接下來的事情,陽林就失去了跟李承乾商談的心思。直接跟褚遂良商量決定簡便的多,船還沒有開到第一站洛陽,艦隊的指揮權已經自然的流落到了陽林的手中。
東都洛陽在漢代就是繁華程度不下於長安的都城,常住人口最高時期接近百萬,三國時期江東猛虎孫堅攻破洛陽之後一把火將其燒的殘破不堪,直到武周時期武則天再度將都城遷到洛陽纔將這種城市的繁榮程度推到頂峰。所以現在的洛陽是肯定比不了長安的,二三十萬的人口只能讓他勉強排到大唐的一線城市。
走渭水進黃河水道,入京杭大運河下江南是船隊行駛的大方向,這沿途的大城陽林都打算辦一場演唱會來推銷自己的商品,洛陽是第一站。船隊離洛陽還有半天路程的時候陽林就接到了侯大將軍將率洛陽大小官員出迎的消息,這個上趕着給李承乾做岳父的傢伙陽林的映像不是很深,貌似他的才能僅限於帶兵打仗,玩政治聯姻是他想出來的一個不算高明的招數,陽林已經預期李承乾不會造反了,因爲自己已經改變了歷史,所以侯君集也不可能跟着他一起造反,他的目的是賣東西,賺錢,收糧食,所以對侯君集組織的盛大歡迎儀式他也不反感,多聚集些有錢人在碼頭當然是好事。
船隊靠近洛水碼頭的時候陽林果然見到了上個月還在皇宮裡與他聊過天的侯君集,從碼頭上擁擠的人羣的衣着來看,都是洛陽城裡有身份的,再不就是一些商家富豪,侯君集這次是歪打正着了,一番客套的見禮之後,商賈們各自尋找自己感興趣的貨物去了,他可能不知道,洛陽城裡的小商賈對長安東西十大廠生產出來的貨物可是垂涎已久,不需要他招呼就發瘋一樣的尋找想要的貨物,商船的首領王二牛和朱剛鬣都嚇了一跳,還以爲是要打劫的架勢呢!
李承乾,陽林,李泰和東宮一干屬官被侯君集請上了馬車,文工團的事情有汐涼和蠍子處理,陽林倒不擔心,洛陽的交易將持續兩天,商品推介演唱會會在第二日全天召開,陽林難得的有機會逛逛洛陽古城,在岸上住兩天。
進了洛陽城才知道這座古都確實不比長安城小多少,只是相對於長安城的人口密集度少了些,頗有地產意識的陽林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找機會在洛陽置辦些房地產,是要未來的十幾二十年戰爭不波及這座城市,人口翻倍都是小事,地勢平坦的洛陽城最適合蓋房子了。
侯君集作爲洛陽城最有權勢的人,他的府邸自然也是最氣派的,門前一對石獅不知道是前隋那位官員府邸上的,反正擺在那裡很氣派,侯家一家老小早早的就站在石獅兩旁迎接太子,還別說,侯君集本人長的不怎麼樣,幾個子女長的還算齊整,長子侯傑和長女侯嬰是雙胞胎,都與李承乾年紀相仿,其餘還有兩子則是跟陽林差不多,二子名侯興,三子名侯義,至於幾個還沒醒事的小女兒,不提也罷。
古人結親,父母之間說定就算是成親家了,侯君集在賠上了大半個洛陽衛的時候提出與李二聯姻,李二自然是無有不允的,還許諾侯嬰一旦嫁給李承乾,正妃位是跑不掉的,這也算是李二給侯君集一種變相的補償,兩幫人馬先由侯家老小向李承乾行了君臣禮,再由李承乾給侯君集夫婦行子侄禮,陽林李泰自然也是要跟着行禮的,到了青澀的像一枚春桃的侯嬰那裡,二人還不約而同的喊了聲嫂子,羞的侯嬰滿臉通紅,卻也讓侯君集開懷大笑。
侯府的家宴還算豐盛,侯君集甚至搬出了從李二那裡討來的幾壇陽江大麴,其實在陽林的眼裡,大唐人就沒幾個能做出美食來,吃的是一種心意而已,李承乾帶來的十大車禮物裡,九車半是東西十大廠的產物,人家女婿上門跟岳丈一家聯絡感情,陽林和一干屬官自然是不好插嘴的,看着面帶淫笑的李承乾非要親自給她媳婦的臉上摸雪花膏,陽林就沒有多少食慾了,自顧自的跟李泰聊起了明日演出的事情。
侯興和侯義是陪位上離陽林和李泰最近的人,這兩孩子八九歲左右,算是最貪玩的年紀,不過今天他們的老爹給他們下達了最嚴厲的任務,讓他們招呼好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駙馬爺陽林,最好是能取得他的同意,加入文工團。
次子如非嫡系血脈,在古時候都是不受重視的,侯君集覺得他們能打入大唐最得寵的勳貴二代班子人物的身邊就算是成功了,將來能不能起到作用,就得看情況了,兩個學着大人的樣子端着酒杯跑到陽林桌前的孩子讓陽林一愣,不論大小,人家先叫了你一聲哥哥,然後請酒,陽林端起杯子心道:“這兩個小屁孩子恐怕不知道長安酒烈吧!”
一杯幹了之後陽林看着兩位應聲而倒的小兄弟滿臉滑稽的笑了起來,侯君集了解了情況之後也是哈哈大笑,還一個勁的稱讚天授駙馬小小年紀,竟然有着千杯不倒的好酒量,要親自下場陪他喝幾杯,喝倒了小的,來了老的,人家長輩的身份擺在那,陽林不得不接招。
“哥啥時候千杯不醉了,就一杯好嗎?”:次日醒來,頭疼欲裂的陽林惱火道。他不記得自己到底跟侯君集喝了多少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答應過收下侯興侯義了,反正一大早的這兩兄弟就以屬下自稱來到了陽林的牀前,這讓陽林發現了侯君集的第二個本事,酒桌子上談事情。
一大早侯家老小就開始收拾打扮,吃了早飯之後他們要集體奔赴洛水碼頭,洛陽城的商品交易會將在碼頭舉行,更有大唐文工團舉行的大型演出。洛陽縣的三班衙役和城衛兵丁一大早的就開始敲鑼打鼓的往碼頭上吆喝人。
十艘文工團的大船五五相對,由木板牢牢的釘釦在了一起,特意整平的寬闊甲板便成了一個大型的水上舞臺,大船的桅杆自然的當成了掛廣告詞,拉標語的地方,不到兩米遠的岸邊上早已擺出了上百個攤位,這都是在曲江池畔演練過的,樂隊人手裝備齊全之後演出就將開始,分上午下午兩場,每場兩個時辰,全天侯商品自由交易,拿糧食折價交換貨物的優先。
當洛陽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壯小夥在碼頭上聚集了過萬人的時候,演出開始了,這場演出也註定會成爲洛陽城人民今後一段時間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