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寒舒池斷然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輕而易舉抓住人心,創造出這樣前無古人的作品,彷彿能抓住人的心靈般純淨的線條,空曠的天彷彿永遠沒有盡頭,滿眼的不知是何種的哀傷靜靜的流淌着……右角下果敢的簽字看不出作者用怎樣的心情創造出了這天神之作。

林亦幽不動聲色的望着寒舒池看自己的作品時那些詫異的表情,林亦幽的表情過於清淡讓人無法猜測她在想什麼。

“這幅作品比起《啓父之名》,更叫人心力交瘁,很難想象,你創作這樣一幅畫的意境是什麼?”

“很多人都說,畫畫、設計、作曲都需要意境,有時候,你不覺得意境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並不存在嗎?”

“聽起來很有趣!”

“的確有趣,我以前認識過一個十分自負的作曲家,創作幾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父母生病,他說沒有精力去管,每天好不容易有了意境,被看病吃藥的事打攪,一首好的曲子就沒了。直到父母死後,他都沒有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不久,他就結婚了,妻子也和他的父母一樣,像照顧孩子一般的呵護他,他的每一天都在他無休無止的意境中度過,不曉得幫着懷孕的妻子分擔家務,不曉得出去賺錢養家,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難產躺在醫院裡,他卻能以要外地演出爲由,拒絕照顧難產的妻子,這樣的人,真是自私至極,所謂的創作已經,也僅僅是把一個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當真可笑至極!”

“這個世界的確不乏有這樣的‘人才’,亦幽在意這個故事,恐是時時刻刻在警醒自己,倒是更有血有肉!”

林亦幽淡淡笑了:“寒舒池,我果然是討厭你的,一如從前,偏偏我又有那麼多地方像你。”

寒舒池收起畫卷:“你跟君亦然更像。”

林亦幽白了一眼寒舒池,慢悠悠的開口:“君亦然和寒舒池纔是一路人,被商業薰染得一絲不差。”

寒舒池喜歡林亦幽,喜歡她身上隨時出現的淡泊和寧靜,偏偏這是自己永遠也追求不到的,林亦幽是那種讓人一見就想好好保護的人,十年前的林亦幽也的確如此般生活着,在君林兩家人的羽翼下,過着公主一般優雅奢華的生活,未知憂鬱,也未知生活。不知爲什麼,每次見到林亦幽,寒舒池都會看到如胥愛川的眼神一般的哀傷和絕望,每每被這絲情緒觸動,寒舒池總會害怕,擔心那個人會突然在某一天消失。

耳邊突然響起美妙的小提琴聲,寒舒池恍然回神,躍然眼前的是林亦幽靈活的手指在琴絃上觸動,林亦幽孤寂而單薄的身影矗立在花房裡,拉小提琴的動作恣意而灑脫,花香瀰漫,盡惹哀傷。

這是寒舒池不曾熟悉的曲子,節奏在快意中帶着某種酣暢淋漓的嘶喊,一如林亦幽創作的油畫,真是一首好曲子,寒舒池抱着胳膊細心的聽着。林亦幽的琴聲卻戛然而止,寒舒池靠在窗邊看着那個兀自收琴的女子,意猶未盡的說:“是首好曲子,想不到除了畫,亦幽還有意境很高的音樂創作天分。”

“爲什麼這麼肯定曲子是我作的?”林亦幽冷哼一聲,慢悠悠走到花房門邊,靠着玻璃落地窗,窗上掛滿綠油油的青藤,十分惹眼。

寒舒池有自己的自負,小提琴向來是自己獨獨偏愛的,論起造詣,寒舒池自認不會污了藝術家的耳朵:“恰好不是我聽過的。”

林亦幽笑了,果然是寒舒池,那個讓自己從內心深處恐懼的寒舒池,這絲害怕果然還是存在。

“寒舒池,你天生有種吸引力,能讓所有美好的事物走向你那邊,爲什麼你還讓自己活在悲傷裡?”

“我的過往太過深刻,拿不起也放不下!”

“興許亦然已經放下了!”林亦幽百無聊賴的伸出手指,逗弄着窗臺上的小花苞。

“林亦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兩個人明顯的要背地裡較量,偏偏這些都毫無意義。

林亦幽回到空蕩蕩的別墅,坐在茶几邊的毯子上,託着下巴看着茶几上擺放着的照片,靜靜的出神。

“小姐,準備開飯了麼?”張姐小心的觀察着表小姐的神色,覺着最近表小姐有些過於頹廢。

林亦幽緊了緊披在肩上的白色薄毯歪着頭說:“這張照片拍的並不好,至少是缺少美感的,君亦然的眼光是有問題的。”

“哈?”張姐瞄着桌几上主人的照片一本正經的說:“我看着挺好,漂漂亮亮的,和小姐一摸一樣。”

林亦幽保持縮着身體的姿勢,儼然身體十分怕冷般堅持說:“這麼醜,哪裡好看了?”

張姐想了想,知道君亦然和林亦幽本來就是十分別扭的兩個人,偏偏轉世成爲一家人,倒也是孽緣:“表小姐是藝術家,我倒是沒瞧出哪裡不好,也許是您看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見着這正常的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張姐一番話,引得林亦幽笑起來,這倒是張姐第一次見林亦幽發自內心的笑,心下也不那麼畏懼林亦幽過於清冷的性格。

“張姐,你瞧着那幅畫,覺得怎麼樣呢?”林亦幽指着牆上君亦然花重金敲下的畫。

“我覺着吧,這畫裡的女人衣服穿少了些。”張姐紅着臉,頗有些難爲情的說:“誰願意讓自家閨女這麼給人看呢!”

林亦幽倒不笑了,仔仔細細的看着那幅畫說:“畫家也只會畫別人的**。”

“表小姐,畫這些……能賺很多的錢嗎?表小姐,也畫過這樣的畫?”張姐有些結巴,害怕林亦幽生氣似的說。

林亦幽裹緊毯子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和您談話很愉快,今天就到這裡吧,晚餐直接送到樓上來吧!”

寒舒池坐在沙發上,放下手中看完的報紙,瞄向廚房,那人在嘗試新煲的湯,好看的眉毛挑起,彷彿湯裡的味道並不盡如人意。

寒舒池移動步子走進廚房,就着那人手中的小碟子,將還有餘溫的半碟湯唆進嘴裡,鮮鮮的,味道不錯。擡眼瞧向那人,居然連耳朵也是紅的。

寒舒池揪揪那人的臉頰說:“過來。”

愛川聽話的靠近,寒舒池捏着她的下巴,將自己的脣貼着她的,輕輕吻着她脣上的味道。

愛川顯得有些緊張,這是那日後,兩個人再次這樣親吻,愛川幾乎以爲那天是寒舒池對自己的縱容,今天可不是,愛川有些難以抑制的欣喜,又不知如何迴應寒舒池的吻,覺着如果寒舒池想吻就隨着她,但願不要很快結束。

結束了??愛川脣上的溫度沒了,半是羞澀半是失落的低下頭盯着鞋面。

寒舒池眼裡看着這人,心裡已是生氣,自己難得該死的主動,這人怎麼就這點表情?話說,她不該再回吻自己一下嗎?

寒舒池想着,乾脆走開由着那人罰站好了。

“你……”寒舒池剛轉身,身體就被圈進懷中,暖暖的,十分舒服。

愛川把頭擱在寒舒池肩上,頭深深的埋進她的頸窩。

“湯什麼時候能喝?我餓壞了。”寒舒池一句埋怨撒嬌的話引得愛川全身都酥了,那人摟着寒舒池不放,可憐巴巴的說:“再抱會兒,你不準逃。”

從沒人用命令方式對自己說過話,這傢伙膽兒肥了。寒舒池頗爲不滿的歪着頭,躲着從愛川鼻子裡呼出的癢癢的氣息說:“癢了!”

愛川笑了,擡起頭,掰過寒舒池的身子,對上那雙冰冷驕傲的眼睛,輕輕湊過去,淺淺的吻在她眉心之間。

寒舒池閉上眼睛,待她吻完才睜開:“愛川,我一直都在這裡,你還要從我身邊逃走嗎?”

愛川心裡一疼,這個女人何其這樣不自信了?這個女人怎能因爲自己這樣患得患失?這個女人現在真的是屬於自己的麼?

寒舒池鬆開愛川的手,走開幾步說:“愛川,寒舒池找戀人從來都不是隨隨便便的,當然,能做寒舒池的戀人也絕對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愛川眨了眨眼,盯着寒舒池的背影十分好奇的說:“你的標準是什麼呢?”

“只有一個。”那便是我愛你,傻瓜!

愛川想到林如絮,自己和她分明是兩樣的人,沒有任何可取的共通之處,卻偏偏都成了寒舒池的戀人,如果成爲寒舒池的戀人只有一個標準的話,那會是什麼呢?

寒舒池沒有給出答案,愛川心裡就一直惦記着答案,可是寒舒池不說,她也不敢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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