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這些修士的觀念中,你一個小小修士,被少島主看上是上蒼賜予的福氣,要知道,多少修士想追隨少島主都沒有機會。
幾乎是衆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盯着驪歌時,拓跋曄的臉徹底青了。
從前,驪歌每一次都同他有糾葛時,總是說話婉轉,也曾說過講底線的話,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少昊島,修士們以實力爲尊後,他的修爲明明白白比她高出很多,她居然還提出來要一決輸贏,他若是輸了,還要取了那鎖心龍圈,發誓永不打擾她的生活和修煉。
阿九這是心心念念想要擺脫他啊。
這簡直是,簡直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也就是這一刻,拓跋曄再一次明確了驪歌的底線和掙扎,他的阿九啊,同他依舊講着條件,依舊想要憑着自己的努力奮鬥獲得自尊,贏得精彩!
而且,聰慧過人!
要知道,他曾經當着明歌小隊全體成員的面,被宣佈是明歌小隊的客座長老,這一次同丹鼎島比賽,修改了比賽內容後,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作爲明歌小隊的客座長老,他若是講道義,守信用,理應將自己在方壺仙山中所得的一半藥草交給明歌小隊同丹鼎島比賽,那麼,按照阿九的說法,她帶領着明歌小隊同丹鼎島的修士們比賽,同他比賽,換句話說,他的藥草一半都交給明歌小隊了,就算明歌小隊比不過丹鼎島的幾千名修士,連同他尋找的一半藥草,至少能賽過他!
也就是說,他答應兩人比一場的現在,就註定了他會輸得徹底。
當然了,想要勝出,除非他脫離明歌小隊,同明歌小隊再無瓜葛!
這樣聰慧過人的阿九,三言兩句抓住他心理的阿九,足以……足以令他進退兩難,更足以讓他心中生出莫名的柔軟。
依舊是原來的阿九啊,每一次遇到危機,總是憑着自己的聰慧化解,教他心中麻癢難耐,恨不得將她狠狠地摟在懷中揉搓一番,表達心中的鬱悶。
片刻之間,拓跋曄心如電轉,他一個堂堂元嬰期大修士還怕一個結丹期初期修士的阿九嗎?
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他進入方壺仙山後,以莫大的好處許諾給少昊島的修士,贏得更多的藥草!
“哈哈哈……”想明白一切的拓跋曄,禁不住嘴角上翹,爽朗大笑起來。
這笑聲,有着一種他贏定了的自信,笑罷,他微微側頭,聲音清潤:“在你的底線之上,我若贏了,你便任我寵辱?”
“然!”
“你真的想同我以進入方壺仙山採摘的靈草數量和品質爲比賽內容,公平地分出勝負?”
“然。”
“你要帶着明歌小隊同時同丹鼎島修士和我比賽?”
“然!”
“很好,我們就分一分勝負!”拓跋曄聲音一凜,點頭答應。
圍觀着的修士們一時之間聽了兩人的挑戰和應戰,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親耳聽到的一樣,驚呆了。
就連同蘇蘭交易完畢的蘇逸,像是也明白了什麼,震驚地看着眼前實力懸殊的兩人,也驚呆了。
此時的驪歌,依舊是雲淡風輕,像是根本沒有算計過拓跋曄一樣,她的聲音清越,疏淡高遠:“就怕到時候少島主輸了,仗勢欺人,反悔不認。”
這個膽大包天的修士,莫非不知道少昊島也會派修士進入方壺仙山嗎,難道少島主不會在方壺仙山中收集少昊島修士的藥草同你明歌小隊比賽嗎?
唯有拓跋曄,此時對眼前的驪歌露出了讚賞,他怎麼不知道他的阿九是在利用他削弱丹鼎島的勢力,硬生生將兩方比賽變成了三方競爭,硬生生讓他出面爭搶那些搖擺不定,企圖被丹鼎島修士拉攏的人。
削弱了丹鼎島的一部分力量,投靠到少昊島這一邊,然後他又是明歌小隊的客座長老,要將一半的藥草上交給明歌小隊同丹鼎島比賽,無論怎麼算賬,他都是敗局!
阿九好心機!
但是……
這是歸墟海,這是修仙之地,阿九應該知道,他是客座長老,他得遵守明歌小隊的隊規,但是,並不意味着他進入方壺仙山後收的妖寵也要遵守隊規了,他早就想進入仙山,給他的欣尋一隻妖寵玩玩呢。
拓跋曄再一次爽快一笑,陡然催動真元,聲音響徹了少昊島的廣場上空:“諸位道友,方壺仙山開啓,諸位道友若尋到藥草交給我少昊島修士,除了換到相應的靈石之外,可到我少昊秘地修煉一年!”
到少昊謎底修煉一年?
這可是莫大的機緣,要知道,少昊謎底堪稱歸墟海第一秘地,其中的機緣正是修士們夢寐以求提升修爲的東西。
知道少島主的話音落地一會後,廣場上圍觀的修士們這才感應過來,報答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少昊島威武,少島主威武!”
攤位後,驪歌面色清冷,不驚不喜,杏眼挑起,看着蘇蘭依偎在拓跋曄的身側,轉頭朝着目瞪口呆的蘇逸道:“蘇大哥,看來我們明歌小隊同丹鼎島的煉丹比賽更是熱鬧了,發一個傳訊給田島主,告訴他,讓他選派幾個喜歡煉丹的修士到少昊島新置一家店鋪,一年後,少島主和丹鼎島認輸後,我們明歌小隊也能順利在少昊島立足!”
驪歌這是認定了明歌小隊在一年後的勝出了。
蘇逸擡頭看一眼臉色沉凝,波瀾不驚的拓跋曄後,忙不迭的點頭贊成道:“好,田島主早就盼望着這一天了。”
兩人的對話一落,一側的蘇蘭已經是嬌滴滴擡起眼睛,身子軟軟地靠在拓跋曄圈着的手臂中,聲音軟軟的道:
“少昊哥哥爲蘇蘭破費了。”
只這一句,衆人便聽出來了,購買回陽靈酒的靈石是少島主的,正是寵溺如天啊,兩千塊下品靈石一小瓶的靈酒,普通修士能購買兩三瓶就囊中羞澀了,少島主真是大手筆。
反倒是拓跋曄對上了驪歌那黑白清澈,似是瞭然似是譏諷的杏眼,聲音變得極爲溫柔:“爲了蘇蘭妹妹的身子,少昊恨不得傾盡所有呢!”
說完,如意地看着驪歌的臉色飛快的一暗,便圈了蘇蘭的細腰道:“蘇蘭妹妹調皮好奇,一大早出來,母親該着急了。”
說完,竟然是圈着蘇蘭,在一羣修士的簇擁下大步離開。
陽光下,驪歌的杏眼清澈疏淡,渾身有着一種難以用言辭描述的驕傲,倒叫一側的蘇逸都覺得,這歸墟海上,能夠同少島主並肩而立,分出上下的人也只有眼前的隊長驪歌了。
良久良久,驪歌和蘇逸並肩返回客棧的時候,見蘇逸擔心地偷偷望着她,她的杏眼越過遼遠的天空,慢慢說道:
“這一場比賽,無論輸贏,他在答應的瞬間,註定輸了。”
蘇逸雖然聽不懂,但是想到了驪歌曾經收服的妖寵洪荒,心漸漸是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