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芳聞聽此言,微紅的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忙低頭慌張的收拾地上的飯碗碎片。
“哎呀”樑芳忙站起來,左手兩指按着自己的手指頭,眼看一滴鮮血流了出來。
“你把手劃傷了,芳兒?”樑景武忙關切的問道。
樑芳左右環顧不知所措。樑景武從自己木櫃裡掏出金瘡藥和一截布條,一把抓過樑芳的手,拉着她到屋裡的圓桌旁坐下,那樑芳自然是不好意思,卻掙脫不開。樑景武幫她敷藥纏上止血,邊纏邊說:“樑芳,你這麼不小心啊!”以前我的手劃傷的時候,爺爺總是這樣替我我包紮,現在也輪到我幫着你包紮了。
樑芳非常不自然的漲紅着臉,隨聲附和。等到都包紮完,樑景武說:“你以後小心,別沾到水,你回去吧,一會兒我來收拾那些碎碗。
樑芳紅着臉面如桃花的看着景武說:“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說罷轉身出去。樑景武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這天晌午,樑府大部分人都去了前廳聽老爺樑徹講授孔孟之道。樑景武告訴父親,自己要練爺爺臨終留下的刀譜,便沒有去。其實他對四書五經,孔孟之道都有所瞭解的。當初樑慶之老爺子讓他白天練刀,晚上和樑芳一起讀書,所以他的底子還是不錯的,只是他實在對四書五經不感興趣,所以也就是學了個皮毛而已,唐詩宋詞沒少背誦,但是也都是學得個表面含義。直到袁崇煥的到來,他和袁崇煥整日談論國事,才意識到聖賢書其實也可以用來分析古今。但是他父親講的都是些規範個人品行的儒生內涵,他還是不感興趣,所以就沒去。樑景武在不懈努力下終於能熟練使用爺爺臨終時候留下的刀譜,他逐漸感覺駕輕就熟。
他一邊一個套路的劈砍剁刺的練習,一邊思考當日和毛文龍交手的過程,他突然感覺爺爺的刀譜雖然簡單,但是招式變化豐富,所以,他每天都要練習最簡單的基本功,像什麼“掃、劈、撥、削、掠、奈、斬、突”。然後再練習爺爺創制的刀法。尤其是有些招式,諸如“力劈華山、反背一刀、千鈞一髮,鶴舞九天等絕殺招式。他無論如何練習都無法練成,他甚至幾次三番的跑到爺爺墳前祈求幫助,但是刀法畢竟是他自己練的,練不成依舊還是練不成。
他邊思考邊揮舞大刀的時候,猛地一回頭,目光掃過他爺爺曾經看他練刀的地方,頓時大吃一驚。因爲那裡站着一個人,他的目光餘光掃過,以爲是自己的爺爺,不由得大驚失色,於是忙收刀定睛細看,確實伴讀樑芳。只見她身披一件粉紅色的斗篷,面帶微笑的看着景武在風雪交加中,猶如一朵綻放的臘梅。樑景武這一收刀和她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樑景武放下大刀連忙來到樑芳面前,拉着她沒讓走,問說:“芳兒,你來這幹嘛?”
“我來是,這個,看梅花,但是沒有,所以我來就是爲了問問少爺,今晚吃什麼,芳兒給你做去。”冬天的樑府,整個前後廳大院,一株梅花都沒有。樑芳只是有點緊張而已。
樑景武用手撓着後脖頸說:“什麼都行,你看着讓小廚房做吧,我練刀呢,嘿嘿。”
樑芳點點頭說:“那少爺我先走了。”
“芳兒,再看一會兒梅花吧,我練刀反正也沒人說個話。”
樑景武扭扭捏捏的挽留樑芳。
“好吧,那我在這邊看着吧。”說罷她向後退了幾步。
“芳兒,不用擔心,我練大刀不會碰到你的,你不用這麼緊張的。”
“少爺,我相信你,我就是害怕才這樣的,我其實害怕才緊張的嘛!”
“放心,我不行這邊靠近,你不會有任何危險的,芳兒。”
樑景武興奮的又回去練起了大刀。
這廂邊,樑芳面含微笑,含情脈脈的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認真的看着他揮舞手中大刀,威武雄壯的樣子。卻沒注意她身後的樑橫。
樑橫見樑芳飽含深情的看着樑景武練功,便悄悄地離開了。
這時,天上飄起了雪花,樑景武一邊練刀,一邊偷瞄了一眼樑芳,他感覺異常興奮,漫天飄落的白雪世界裡,笑靨如花的樑芳更顯幾分嬌媚,尤其是她被凍得泛起紅色的臉頰,遠遠看去,猶如梅花般美麗動人。
而這邊興奮的樑景武情不自禁的施展出了那幾招爺爺留下的,自己卻從來沒練成的招式,不知何處的靈感,他居然施展了出來。他興奮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然後接連練習了好多遍,雖然準備展現給樑芳的時候總是失敗,可是他並沒有沮喪,直到完全熟練並根據自己的需要自如施展爲止。
然後他一臉喜悅的扔下大刀,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樑芳面前,興奮的把一切講給樑芳,樑芳也高興地聽他說完,儘管樑芳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她感覺只要看到他開心快樂,自己也就一樣開心。她感覺自己和他又回到了天真無邪的孩提時代。
漫天的白雪依舊在下,屋檐下多了一對看雪笑談的男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