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徹解釋道:“可是父親,這些徒弟們都是有家有口的,讓他們去了前線,若是有所傷亡,那咱們怎麼對得起人家,畢竟這個也要他們自己同意呀!”
樑慶之二目緊閉搖搖頭,一聲嘆息說“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娘就這麼慣着你。這些年了,軟的硬的,好的壞的,沒有意義了。看起來別人我也不用問,我這幾個孫子,除了大孫子樑景武一直跟着我以外,估計其他幾個從小也就都學你這麼想的了。所以他們將來也都不大可能去參軍報國了,對吧?”
樑徹點點頭,平靜的說:“樑景文他們幾個身體都不如景武,還都多病,將來勉強繼承我這個教師爺的職位倒還可以。所以,他們都在讀書,其實我更希望景武也不要去參軍,學習兵法方爲萬人敵。”
樑慶之聞聽此言,拍案而起說:“你這是要把我們樑家的猛虎全變成綿羊的,反正也怪你娘從小就寵着你,就讓你讀什麼聖賢之書,沒讓你到前線或者江湖上鍛鍊自己。戰場上,你的敵人會和你講孔孟之道嗎?現在我告訴你啊,別人隨便你,反正我那些孫子我也管不了了,樑景武我親自來教。這孩子從小和那些將門之後在一起,呼和衆人,我就看出他有領導其他孩子的能力,放在我這培養成人,讓我把大孫子交給你,誤人子弟,害人害己!”
樑慶之越說越氣,一陣大吼大摔,杯盤散碎滿地,一陣怒罵把樑徹夫婦都轟了出去。
樑夫人一臉嚴肅的看着他說:“我覺得樑徹說的也沒錯,去邊疆打仗的,難道就不能當一個既能舞刀弄槍又能出謀劃策的軍師嗎?”
樑慶之平靜的說:“我要的是文武雙全,出將入相。就讀一讀四書五經你覺得能夠用嗎?”
樑夫人無言以對,嘆了口氣出去了。
樑景武卻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跑到樑慶之面前搖着他的腿說:“爺爺,我想當將軍,你教我刀法吧,我不想像爹那樣。”
樑慶之怔怔的看着樑景武,會心的笑了。
這天晚上,樑家張燈結綵,大排筵席,爲樑老令公接風。樑家上下熱熱鬧鬧,樑慶之老爺子容光煥發,坐在酒席正坐,讓樑景武坐在一旁,一家人歡聚一堂,樑慶之談笑風生,整個大廳裡一派節日的景象。
一個掃地的下人在檐下問樑橫說“老爺每次回來都是一臉嚴肅,這次怎麼好像有點不同了呢?”
樑橫一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半晌纔回答他:“你自己問老爺去吧。”
那掃地下人把嘴一撇,啐了樑橫一口,轉身憤憤的離開,自言自語的說:“我要是敢去問,還他媽的問你,對牛彈琴。”
樑橫輕蔑的看着掃地的家丁,一聲嘆息的罵說“你他孃的纔是牛呢。”說到這他衝着掃地家丁的背影,猛的啐了一口。然後轉身進了大廳和衆人飲宴。
這一晚,樑府洋溢着無盡的喜悅。
第二天一早,樑慶之起的很晚,給他打水洗臉的樑夫人對他說:“老爺,你快點去看看景武吧。”
樑慶之問:“他怎麼了?”
樑夫人帶着一臉的驚訝說:“他?一大早起來,也沒讓奶媽幫着穿衣服,自己居然都會穿衣服了,然後他就跑到外面像軍隊裡那些兵一樣,特認真的跑步,打拳,然後拿着那把木刀,自己在那又喊又叫的亂掄,親爹都喊不回去了。”
樑慶之一天,哈哈大笑,“這纔是我孫子!”然後趕忙穿上衣服,來到院中觀瞧。
只見樑景武掄動三尺長的小木刀,“嘿,哈”的比劃着,看起來有模有樣。院裡幾個家丁和他的爹媽都在一旁看着。他們見樑慶之過來,就迎上前來,樑徹說說“這孩子,也不知道發的是什麼瘋,一大早起來就在這大喊大叫,比比劃劃,這都一個時辰了。我們誰勸都不聽,哄他吃飯也不去。”
樑慶之微微點頭說:“這就對了,這纔是我樑慶之的孫子,當年我就是這麼練習纔有了今天的,看起來我的刀法還就傳給他了。”
樑徹和身旁的人面面相覷,樑橫在一旁忍俊不禁。樑慶之接着說:“總比那些太陽照屁股還不起牀的教師爺強吧?學習大刀就得有這樣的骨氣,孫子,你一直這麼練下去,十年以內,必定超過我和你爹。”說完,把圍觀的人都給轟走了。
那樑景武見到爺爺來了,舞動的更來勁了,也不停下來,結果一不小心滑了個大跟頭。坐在地上委屈的掙扎了半天,樑慶之有些不忍心,正想過去扶起來,那樑景武倔強的蹲起來,然後吃力的站起來,看着爺爺說:“樑橫二爺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跌倒了要自己爬起來。”
樑慶之連忙點點頭說“說得對,孫子,歇一會兒,再和爺爺打一次。”
樑景武點點頭,站在爺爺身邊。
“孫子,你願意練習大刀嗎?”
“願意,因爲我要當將軍,向爺爺那樣的將軍。”
“你不怕吃苦嗎?”
“不怕!”
“你能堅持下來嗎?”
“一定能,爺爺,我們過招吧。”
說完樑景武又抄起那小木刀,而樑慶之則拿起一根大木棍,比劃了一下說:“孫子,你把爺爺當敵人,用小刀砍過來!”
樑景武說了聲是,就掄起小木刀,劈了過來。樑慶之拿着木棍向上一擋,樑景武又將木刀一刺,爺爺橫着木棍就是一攔。二人的動作並不快,但是接下來樑慶之每做一個動作都和會和樑景武說一下,下一個動作怎麼做。
樑夫人沒有走,他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爺孫倆。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在樑家,看到樑慶之練大刀的場景。她知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樑慶之的曠世刀法,不是一兩天練就的,如今樑景武正在沿着相同的道路走下去,不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