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通常指沒收到邀請,而不請自來的人,很多懸疑故事當中,經常會有這樣的角色出現,而這一回的故事當中,誰會成爲那個不速之客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上回書說到,項斌被樑橫氣走,樑景武充滿了疑問。
書接上文,樑景武感慨不已的說:“其實我這次南下闖蕩江湖,也是希望能夠找到那本《天書神冊》,倒不是爲了圖個什麼,只是爲了完成爺爺沒能完成的夙願,或者證明自己。沒想到就這麼幾個月經歷了太多事情。哎!”
樑橫微笑着說:“你也不用這麼感慨,其實我在鉅鹿找到你的時候,就探聽到彰德來了個大人物,這大人物到底是誰呢?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預感到彰德要出事。我也是有意識的帶你來。不過我沒想到情況會這麼複雜。這年月居然會有倭寇,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倭寇昨夜被殺,然後今天就有一些江湖俠士被倭寇所殺。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呢?”
樑景武搖搖頭說:“這其中必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一言難盡啊!”
樑橫伸了個懶腰說:“那咱們就靜觀其變吧。”說完,樑橫站起身示意樑景武穿好外衣。樑景武問他是否還需要喬裝一下,他搖搖頭說:“不需要了,因爲現在我們已經不是主角了。”
然後二人出去吃了一頓早飯,用過早飯,樑橫一定要樑景武和他一同去逛一逛這彰德府最繁華的一趟街,而且專挑有衙役巡邏的地方走,一路上,樑橫見到樑景武始終很警覺的樣子便悄悄對樑景武說:“我告訴你,其實現在沒人會對我們不利。大家都知道我們不是倭寇,無論是錦衣衛,衙役們,還是江湖豪客們,他們自己心裡比我們都清楚。”
樑景武問樑橫說:“那他們爲什麼還死盯着我們不放?”
樑橫搖搖頭,微笑說:“因爲一種無形的力量,這種力量叫權力。權力告訴他們必須這麼做,所以他們很清楚要想生存下去就得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權力說我們是大明子民,我們就是;權力說我們不是,那我們就是倭寇。你不服都不行,你聽過指鹿爲馬的典故嗎?秦朝末年,宦官趙高大權在握,他找了一頭鹿,在朝堂上硬說是馬,滿朝文武隨聲附和,沒一個敢說真話的。因爲趙高手裡有他們的生殺大權。”
樑景武看看湛藍的天空和白雪覆蓋下的彰德府,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凜冽北風,長嘆一聲說:“我能感覺到那力量的強大,強大到壓着我喘不過氣來。就像這嚴寒的天氣,但是,我是不會屈服的。”
樑橫搖搖頭,不再說話,他繼續閒庭信步的向前走,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而樑景武卻一直緊張的看着周圍,儘管他聽了樑橫的話,但是這一路的追殺還是讓他感覺心有餘悸。樑橫指着街邊一個賣草鞋的老漢對樑景武說:“看見沒有,這就是個江湖人物或者是個錦衣衛,只是他不聰明。大冬天的賣草鞋,一下子就暴露了。他和他身後還有旁邊的人其實都在盯着我們。其實可以說很多江湖人物就在這大街的很多個角落盯着我們,他們沒有動手,也是在觀望,觀望着錦衣衛和衙役們。可是很顯然,錦衣衛和衙役們是不會像我們發難的,因爲權力不允許,而一旦有一天權力允許,他們會像瘋子一樣致我們於死地,把我們撕成碎片。這樣的江湖俠士真是讓我失望,再聯想起幾十年前,倭寇橫行的時候,他們的膽小如鼠的樣子。真是沒辦法啊!”
樑景武看了一眼那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見他一身粗布麻衣,擺開賣鞋,在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不覺好笑,“他這樣真是多餘。”樑橫微笑道。
二人穿街過巷。樑景武漸漸地也適應了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他很感慨,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進出這裡數次,就算這一次最讓他感覺怪異,他感覺自己這一趟闖蕩江湖是奇妙的,刺激的。
可是刺激的事情就此結束了嗎?
樑景武一邊走一邊看着白雪覆蓋下的彰德,這是一座商業非常繁華的大城市,雖然不比京城富奢,但是也別有一番情調。人們衣着華麗,街上車水馬龍的樣子,讓樑景武很容易忘掉這座城市的另一面,但是他還是想起來了。
就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大街上,每一個曉月如鉤,北風刺骨的夜晚,有多少飢寒交迫的男女老幼在承受着無盡的苦難,樑景武自問,這些苦難是誰帶來的呢?樑景武這一路也沒想明白,甚至直到他和樑橫回到客棧,直到想着想着把事情想忘了,被別的話題給沖淡了,他也沒想明白。
他不問樑橫,因爲他怕樑橫的回答過於現實,讓他無法接受。他還想逃避很多現實。所以他整個下午都在看刀譜,在腦海中默默的劃過每一個能想象到的練刀和交手的場面。直到他睡着。在夢裡,樑景武遇到了樑芳,他和她奔跑在一片草地上,他們一起高興地不斷的跑,跳然後歡呼。
也許,只有夢境才能讓他獲得些許解脫。
可是,樑景武突然醒了,一種下意識的感覺,他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力量把自己喚醒。然後,他聽到了屋頂上的瓦片挪動的聲音,他知道這一定是有人在上面踩過去。他暗暗在被窩穿好衣裳。躲在被裡靜觀其變。
外屋的樑橫好像早就知道房頂有人,他一直坐在圓桌邊喝茶。樑景武剛要說話,就見樑橫向他“噓”了一聲。樑景武知道,可能是來了樑上君子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外面果然有人竄到他們的窗外。外面的人輕輕的敲了三下他們的房門,樑橫問說:“何方神聖,深夜造訪啊?門沒叉,進來吧。”
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柔聲回答說:“謝謝樑先生。”說罷輕輕推門而入。
那人進屋以後,回手輕輕關好門。此時,樑橫已經將燈點好,而那廂邊的樑景武也已經坐在了圓桌旁邊。
那人身材矮小,一身夜行衣,蒙着面來到樑景武和樑橫的面前問說:“不歡迎客人嗎?”
樑橫微笑說:“怎麼歡迎啊,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客人,讓我們怎麼歡迎呢?”
那人聽罷順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純美,清秀的女子的臉,一雙攝人心魄的杏眼,朱脣微啓字字璣珠,“二位並非等閒之輩,更非扶桑高手,二位來到彰德應當秉承正義纔對。”
樑橫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說:“姑娘,你是我大明朝的子民嗎?”
那女子搖搖頭又點點頭說:“本來不是,可是現我覺得我是。”
樑橫奇怪的問她:“此話怎講?”
那女子不慌不忙的說說:“我叫錢小倩,祖籍東瀛,可是我被一個賭徒收養,生在大明朝,長在大明朝。你說我是哪裡人呢?”
樑橫搖搖頭說:“賭徒倭寇的坯子,難怪叫什麼欠錢呢。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因爲我們都不說扶桑,可你說了。說實話吧。姑娘,我真不想叫你一聲倭寇,但是我知道你來者不善。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來這到底爲了什麼呢?”
錢小倩說:“看起來,樑先生是不大歡迎我的到來了。可以理解,深夜造訪,實在冒昧,在此我誠摯道歉。雖然,我知道你們不歡迎東瀛人。但是,我覺得我有信心讓你們歡迎我們。”
樑橫說:“歡迎與否,一會兒再說。首先你是個不速之客,我真不知道你該如何讓我們歡迎你呢?”
錢小倩從懷中取出幾張紙,放在桌上說:“這是一萬兩銀票,算作是我的見面禮。”
樑景武和樑橫沉默良久,樑橫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這錢是哪來的?”
“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樑景武撇着嘴隨口說:“一派胡言,你們倭寇還會跑到我們華夏來除暴安良?說吧,這是哪家搶來的?”
錢曉倩沉默良久,她很緊張的說:“看來,你們是有所知曉了,也罷!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彰德府的金通鏢局(照應本書第四十五回),素來和我們東洋扶桑商人有往來,我們給他銀子,他給我們販賣鐵器。”
樑景武問:“你們扶桑沒有鐵?”
“如果有,我們會在朝鮮被你們明朝的大鐵炮轟的那麼慘嗎?時隔二十年,我們通過各種渠道才知道,打敗豐臣秀吉二十萬天兵的明軍,居然連三萬都不到。這是奇恥大辱!”
樑景武接着問:“你們買鐵回去造炮?”
錢曉倩一臉遺憾的說:“不造了,不得不承認,我們就算造了也打不贏你們。可是,現在打不贏不代表永遠打不贏,所以我們要向精衛填海一樣儲存這些鐵。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總會有一天打敗你們的!”
“你很有志氣,但是也很邪惡。不過你說這話不怕我們殺了你?”
錢曉倩微笑着搖搖頭說:“不會的,因爲你們跟我一樣痛恨這朽木一樣的大明朝。”
樑橫冷笑一聲道:“你太過自信了?”
“當然了,因爲我相信,我的第二個禮物是你們所無法拒絕的。沒人能拒絕我,一個都沒有,在這禮物就是我自己。”
她一邊說一邊緩緩的解開了衣服,嘴裡和鼻腔裡微微發出誘人的輕吟聲,她身上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女人的體香夾雜着奇異的胭脂香味,讓人血脈噴張的香味,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男人的吸引力,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然後她露出了肩頭雪白的肌膚,燃燒着火紅的渴望的肚兜,白皙的雙腿……
燭火搖曳下,樑景武只感覺全身熱血沸騰,他緊張的看着她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