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忠,你的心思朕明白了。曾經朕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爲此朕常常半夜驚醒,後悔了當初的不堅強。"崇禎面上一副嘆息,望着跪在地上的李從年,轉身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張白色的宣紙上,寫了一句讓李從年動容的話語。
"特赦李從年免死。"只見宣紙上幾個血淋淋的大字,讓李從年眼角頓時有些溼潤起來,雖然這一切都是李從年設計的。
可是當他真的看到崇禎那堅決態度的時候,李從年知道崇禎是真得對當初那受到壓力下做得決定所後悔了。
"萬歲,臣有罪啊!"李從年連忙起身,用身上的手巾包紮着崇禎流血的手指,面上有些愧疚的道:"請治臣死罪。"
崇禎卻不管不顧,用御桌上的玉璽,在這張宣紙之上蓋上了一個印璽,然後把這封特赦令遞給你從年:"朕希望你能輔佐朕,爲天下百姓,爲大明尋找一條活路。"
"臣一定爲天下百姓和大明闖出一條血路來,哪怕前面是刀山血海,臣也在所不惜。"拿着這封用鮮血寫成得特赦令,李從年發着自己的誓言道。
從今日之後,他李從年就算真的不幸身死在這個苦難的時代,也已經足夠了。因爲他曾經努力過,無悔過這就足夠了。
窗外白雪皚皚,寒風吹得人不想外出,只想守着溫暖的火爐。面對窗外的白色景緻,身在房間裡的溫體仁卻是滿心火熱。
溫體仁,浙江烏程人,在崇禎三年的時候,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的官職,進入大明的權利中心內閣輔政,原本溫體仁和周延儒兩人互相勾結,誣陷當時呼聲最高的錢謙益,奪得了大明首輔的位置。
可是當週延儒真的當上首輔位置之後,兩人的關係去是陷入了內鬥的邊緣,溫體仁望着近在咫尺的位置,心裡暗自憤恨起來,於是昔日兩個爲利益結合的野心家,在分配利益的時候,反目成仇。
"你們說說前幾日皇上宣佈,要重新進行首輔徒會推的旨意,有什麼他不同?"溫體仁望着身邊的幾個心腹還有問道。
作爲一個野心家,溫體仁不愧是個權術和陰謀的高手,當崇禎在朝堂上稍微透露一下口風之後,他立馬知道崇禎有了換首輔的意思,原本有些稍微冷淡的心頓時活絡起來。
根據他對崇禎的瞭解,崇禎從來不會無緣無故透露這些意思的,聯想到前些時間的邊鎮的大勝,溫體仁卻自以爲是的以爲他洞悉自己崇禎的想法。
"本館以爲,皇上是想讓周延儒下臺了。"望着心腹們那臉上茫然的摸樣,作爲禮部尚書的溫體仁面上十分得意道。
這種成就感,讓溫體仁心裡泛起一陣陣的快意,彷彿首輔的位置就非他莫屬一般,政治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當初他和周延儒爲了入閣,抓住錢謙益多年前的缺點,搶到了入閣的名額,今日爲了首輔的位置他們就能翻臉無情,這就是野心家的真面目。
"是不是,那個鎮北侯的主意?這段時間他可是出人皇宮十分頻繁啊
!"望着溫體仁臉上那得意的摸樣,他的一心腹忍不住提醒道。
"鎮北侯不過是一介武夫,能有什麼本事?這只不過是萬歲對他的恩寵罷了。"對此,溫體仁卻是滿不在意,李從年雖然一躍榮登高位,成爲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侯爺之一,可是皇親國戚不能幹政的習慣,崇禎不會不知道,而且李從年還是一個外姓侯爺。
"可是........"那個心腹嘴裡還想說着什麼,可是望着溫體仁那自得的摸樣,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現在正是溫體仁最得意的時候,他如果再說下去,恐怕最後遭殃的卻是他自己。
溫體仁根本沒有發現,爲什麼定南侯吳三桂去南方平叛,而鎮北侯李從年卻是被崇禎留在了京師,這表示在崇禎看來,李從年的作用比吳三桂大,而且和鎮北侯留下來的,還有五千忠義軍,這些人馬可都是進駐在南城的,可是被首輔位置迷住眼前的溫體仁卻是沒有看到這些。
同一時間,在周延儒的大院裡,下朝後的周延儒坐在躺椅上,身邊放着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火爐,上賣弄燒着的熱水,撲通撲通衝擊鐵壺的蓋子,瀰漫的熱氣生氣一面白色水霧。
"唉!"望着這片的水霧,周延儒嘴裡卻是嘆息了下,自從當上這個首輔之後,周延儒卻發現自己不是幹這個首輔的料,大明帝國百孔千瘡,內有流民之亂,外有後金入侵,這兩年來,周延儒突然感到有些獨木難支的之感。
可是就算是這樣,周延儒也不肯放掉手裡的權利,因爲只有登上權利頂峰的人,才知道權利的甘甜,纔會死死的不放手。
"鎮北侯?溫體仁?"相對於溫體仁,周延儒卻是對這個李從年抱着不同的看法,縱橫沙場的那個人沒有心計?縱觀李從年的發家史,雖然每次都是膽大妄爲,不按常理出牌,可是那些事情都是李從年已經有了必勝把握的時候,他纔出手的。
要不然,爲什麼在大凌城血戰中,作爲騎兵的關寧鐵騎,爲什麼會突然從山海關跑到大凌城?要知道私自掉動兵馬,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可是李從年卻是摸準了崇禎的脈搏,那就是打敗後金,只要能做到這件事,就算時候崇禎得知李從年私調兵馬一事,崇禎也會視若無睹的。
而現在吳三桂南下鎮守南方,統籌圍剿流民起義,而李從年卻留在了京師,隔三差五就詔李從年進宮面聖,而且每次商談,都是避開了宮中太監宮女,由王承恩把守,這樣慎重防範的摸樣,周延儒可不相信,他們在房間裡下象棋的。
而且前幾天朝會上,崇禎突然透露出想要進行會推風聲,讓那些溫體仁的黨徒們紛紛聞風而動,私下裡串聯,準備上奏崇禎贊成會推,這在周延儒看來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溫體仁,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夫當初真的看錯了眼了,竟然沒想到你是一個白眼狼。"一想到溫體仁竟敢窺探首輔位子的時候,周延儒心裡就燃起一團火焰。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養了一條喂
不熟的白眼狼,可是周延儒卻不知道,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什麼都是情意都能變得毫無意義,更何況他們這種利益結合起來的聯盟呢!
"老爺!"正在這周延儒發着呆的時候,周府派出去鎮北侯送禮的管家周定,回來了朝周延儒覆命道。
"怎麼樣?鎮北侯收下了?"望着那個管家的到來,周延儒不禁站起身來,有些激動問道。
"沒有!"那個管家面上有些爲難回答道:"鎮北侯的管家說鎮北侯有事出去了,而且他臨走前吩咐了,決不收首輔府的禮。"
聽見周定的話,讓周延儒忽然覺得得眼前發黑,差不多昏倒在地,要不是旁邊周定扶着他的話,恐怕周延儒都得縮到地上去:"老爺,你怎麼了?"
"天意啊!難道真的是天意嗎?"周延儒臉上一下子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這讓旁邊扶着他的周定頓時慌亂起來,連忙把周延儒扶到躺椅上坐下。
"你,你告訴我,你鎮北侯府的經過。"情緒有些失聲的周延儒,抓着周定的手問道。
鎮北侯府不接受自己的禮物,這就表示,崇禎真的有了要換自己的決心,作爲崇禎身邊的紅人,李從年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不收周家送過去的禮,這就表示周家註定要沒落了。
聽到周定連鎮北侯府都沒有進去之後,周延儒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首輔被免的話,縱觀滿朝文武能接替自己的就只有溫體仁了,要是自己的死對頭上臺,他還不死無葬身之地?可是大局已定,周延儒也只能依靠平日的關係和自己在崇禎心目中的位置了。
只是周延儒怎麼也想不到,對他發難竟然會爲在來的這麼快,這麼猛。
新年剛過,多災多難的大明王朝剛剛踏入崇禎五年,也就是公元1632年的時候,山東春山東鎮守李九成聯合耿精忠,尚可喜發生叛變,叛軍攻陷了山東登州。
並囚禁了當時的山東巡撫孫元化,而聽聞叛軍舉動的崇禎,急忙派部侍郎劉宇烈率兵征討,但是卻無功而返。
當討伐失敗的軍情傳到京師的時候,不僅崇禎大怒,就是百姓們也對周延儒充滿怒火。
眼下各地農民起義風起雲涌,後金勢力不斷向關內擴張.手握大權的官僚們,卻爭權奪利,互相傾軋,弄得全國上下早已民怨沸騰。
那時候大多數的人們都認爲宰輔不得其人,對周延儒的"穢跡污行",羣起劾奏,而這對早已等候不耐煩的溫體仁來說,絕對是一個扳倒周延儒,對溫體仁來說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溫體仁在朝堂上,到處煽風點火,唆使黨羽彈劾周延儒,希望動搖周延儒在崇禎心目中的地位,坐上首輔之位,可是溫體仁卻沒有想到他越活躍,自己在崇禎心目中的地位卻是越發冷淡。
而自始至終引發這一切的李從年望着朝堂上,上躥下跳的溫體仁,還有糾結黨羽自辯的周延儒,雙方互相潑髒水揭短處,整個六部官員,正事不幹,整天互相掐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