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棋舍。
陳樹人跟着宗露幾人來到了這個豫州特色的棋舍。
之前做策劃的時候，陳樹人也去過天元棋舍。
不過那個棋舍比宗露來的這個棋舍要大很多，是總社。
畢竟是《一起跑·豫州篇》的錄製，選擇的地點都得是代表性的。
天元棋舍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薛澤輝九段竟然能和人工智能棋聖打成平手，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明年，他就能將人工智能棋聖斬於馬下！”
宗露慷慨激昂的說着，逗笑了一衆朋友。
但不得不說的是，薛澤輝九段確實是下了一手好棋。
對於宗露等人的興奮，陳樹人的感觸並不深。
可能有他的圍棋技藝已經到達絕巔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爲他不是豫州人的原因。
衆人從下午三點玩到了下午五點。
陳樹人看了看時間，感覺差不多了的時候，正要和宗露、張子山幾人打招呼離開。
忽然，有人發出了驚呼。
“柯伯春九段住院了！”
宗露看着連新穎。
“小穎啊，你什麼時候還關心起這事了？”
宗露好奇道。
“不是，這件事有點複雜！”
連新穎看了宗露一眼，然後將柯伯春住院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宗露一聽，也顧不上手裡的零食，直接打開了包房裡面的投影設備，在上面搜索起了這件事。
結果剛打開豫州的熱搜，就看到了最上面幾條。
【棋局泄露】
【薛澤輝九段、談奕明九段是柯伯春的關門弟子】
【柯伯春被氣住院了】
幾個熱搜，宗露一個個的打開，一個個的翻看。
房間裡的所有人，也跟着宗露，將熱搜上的情況給看了一遍。
每看一個，就發出一個驚呼。
李曉涵更是盯向了陳樹人。
如果網上說的是真的，那陳樹人之前果真是預測到了？
和那些老九段一樣，預測到了薛澤輝九段和柯伯春九段的意圖？
李曉涵眼神閃動，對之前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此時，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口了。
“薛澤輝九段竟然是柯伯春的關門弟子，談奕明九段也是！”
“那豈不是說，這一次人工智能棋聖的對弈，有兩個人都是柯伯春的弟子？”
左少蘭和連新穎滿臉的驚訝。
“之前還有人說柯伯春九段德不配位，現在看他們還說什麼！”
連新穎恨恨道。
對於被冤枉的人，大部分都是抱有同情心的。
“這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工智能棋聖是不是算作弊！”
“是啊，柯伯春的孫子太不懂事了，暴光就曝光，爲什麼不將那照片上的棋局打碼啊！”
“不打碼就不打碼，難道就不能等對弈結束再發出去嗎？”
“我嚴重懷疑，人工智能棋聖就是因爲掃描出了這張照片上的棋局，這才改變了打法，然後和薛澤輝九段打平了！”
幾個人看了網上的完整分析，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就有了各自的陰謀論結論。
“不不不，就算人工智能棋聖掃描的棋局，也不算作弊，畢竟它本來就有一項是通過網絡學習的，有問題的事之後的情況！”
張子山面色嚴肅的開口道。
剛纔他將兩位老人送回去後就又趕了過來，此時看到這些熱搜，就感覺有些不對。
“人工智能棋聖最開始的對局很正常，可就在最後幾步忽然卡頓了。”
“說是掃描到了棋譜，然後進行了調整，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可人工智能棋聖一般定好一個策略後，就會堅定的執行下去，已經研發了數年之久的人工智能棋聖，不可能會出現自己計算了一條路，然後這一條路上卻有大坑。”
“如果有大坑，它根本不會選擇這條路，可之後就發生了這麼一件奇怪的事情，人工智能棋聖，犯了一個巨大的失誤！”
“這是我，也是網上很多人不能理解的！”
“如果沒有柯伯春孫子發佈照片這回事，我可能還不會想太多，可現在……”
張子山眼神銳利的看着衆人，最後落在宗露身上。
“現在，我有理由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發現了那個照片上的棋局後，然後接管了人工智能棋聖，用真人，在和薛澤輝九段下棋！”
張子山此話一出，場面對視一靜。
真人接管了人工智能棋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惡了，而且也太過恐怖了。
那以後，真的有人工智能教師進入了千家萬戶，是不是隨時可能出現一個情況。
有真人，接管了人工智能教師！
要知道，人工智能棋聖可是有攝像頭的啊！
如果對面和其對弈的人，因爲在家裡沒有穿衣服呢？
這可太恐怖了！
宗露也被張子山的分析嚇到了。
就在這時，陳樹人拿着遙控，刷新了一下熱搜頁面。
然後，又有幾個熱搜出現了。
【疑似人工智能棋聖作弊】
【有人接管了人工智能棋聖？】
【人工智能棋聖細節顯露出的作弊證據】
【人工智能被人接管的危害】
剛纔柯伯春的熱搜已經排到了下面，最新的熱搜，出現了。
隨着陳樹人的翻看，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張子山。
這些熱搜和張子山剛纔的分析，不能說有差距，簡直是一模一樣！
就連李曉涵也對張子山刮目相看了。
“張子山，你快說說該怎麼證實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中洲李氏可太可惡了！”
宗露一臉期待的看着張子山。
如果是以往，張子山看到宗露這樣的女孩對他做出這種期待的表情，早就爽翻天了。
可今天，他卻因爲人工智能這件事，忽略了宗露的樣子。
此時張子山皺着眉。
“這件事不好證實。”
“首先，人工智能棋聖有沒有被接管，只有中州李氏知道，但他們可能自曝嗎？不可能。”
“其次，如今我們猜測的這些，都只是猜測，不是證據，我們也不能要求中洲李氏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一般都是誰懷疑，誰舉證，不能讓別人進行自證的。”
宗露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難不成真要讓中州李氏將我們糊弄過去了？這不僅對薛澤輝九段不公平，也對柯伯春九段不公平，更對我們這些每年關注這場比賽的圍棋愛好者不公平！”
“對啊！柯伯春九段都因爲這件事住院了，誰知道他和薛澤輝九段到底爲了這剛局付出了多少心血！”
宗露幾人一個接一個的說着，就連袁仕元都忘記了杜富良交代的事情，和衆人一起討論人工智能棋聖這件事。
張子山看着宗露，想了想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宗露眼睛一亮，將李曉涵從張子山身邊拉開，自己坐了過去。
“什麼辦法！”
“額……”
張子山近距離看到宗露那副精緻的容顏，終於還是亂了分寸。
“就是得看網友，如果網友們能將這件事鬧大，那中洲李氏就不得不出面解釋了。”
“怎麼鬧？”
連新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道。
“之前不是說了嗎？中州李氏是想將人工智能棋聖推廣到千家萬戶，這是一個商業項目，也是一個大項目。”
“而這種大項目，必須得通過豫州的管理層吧？如果網友們能將風向引導向那邊的話，中州李氏就不會裝傻了。”
聽到張子山這麼說，宗露又來了興趣。
“那我這就去組織人……”
就在宗露說話的時候，陳樹人又刷新了一下頁面。
然後又有一個熱搜出來了。
【中州李氏迴應】
陳樹人點了進去，衆人也被吸引了目光。
「中州李氏（豫州）分公司聲明，人工智能棋聖不存在人爲操作的情況，網絡上的一切謠言，中州李氏將會追求其法律責任！」
宗露看到後就有點慫了，雖然她氣憤，但卻不敢和中洲李氏這樣的龐然大物叫板。
宗露相信，現在很多人都在刪帖。
不過這是第一個迴應，發佈在一個小時前。
下面是第二個迴應。
「爲了平息這次人工智能謠言帶來的輿論，中州李氏（豫州）分公司，將做出以下決定：
未來24小時內，人工智能棋聖的對外窗口將被打開，任何人，任何水平，都可以挑戰人工智能棋聖，且不記名。
相應的比賽記錄、比分記錄，都會實時公佈在網站上，此舉將由豫州圍棋協會、豫州官方人員一同監督。
以此，來證明人工智能棋聖，不需要作弊，它的棋力已經站在了人類頂端！」
看着這則通知，張子山就笑了。
“呵呵，看來宗露你不用做了，中州李氏，明顯是被豫州官方約談了，否則前後兩則公告不會相差這麼大。”
“真的？中州李氏這個通告，是不是再說那些老九段們，也可以和人工智能棋聖下棋，而且還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宗露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道。
“對的，想來此時很多老九段，已經開始了吧。”
張子山笑着，然後看向陳樹人。
“樹哥，打開一下那個網站，看看現在的情況。”
陳樹人點頭，然後操作遙控，將頁面跳轉到了人工智能棋聖對戰記錄頁面中。
可當衆人看到上面的數據後，就有些傻眼了。
當前正在進行對局：189803局
已經結束的對局：2873局
當前人工智能棋聖與人類棋手比分：
【2873：0】
這纔過去多久，半個小時？
就有2873人被打敗了？
看着那個大大的‘0’字，衆人這纔想到此時他們還沒有勝利，人工智能棋聖的厲害，在之前三年，已經完全驗證過了。
“不管了，我們也下吧？說不定就能贏了呢？”
宗露忽然道。
衆人一聽，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閒着也是閒着，就都拿出了手機，準備下棋。
陳樹人看着湯應成也拿出了手機，臉色有些古怪。
“你也會下？”
“不會啊。”
湯應成說的理直氣壯。
“那你湊什麼熱鬧！”
“說不定我這種新手，人工智能棋聖猜不到路數呢？”
陳樹人嘴角抽搐。
然後，就看到湯應成下了起來。
僅僅不到五十手，就被盤負。
原因是棋力相差太大，建議再學習學習。
陳樹人差點笑出聲來。
隨即他也不管湯應成的尷尬，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了進去。
在輸入用戶名的時候，陳樹人頓了頓，然後輸入了三個字【薛澤輝】。
可系統提示已經被使用。
隨即陳樹人改成【薛澤輝九段】，也一樣。
看來和他打一樣主意的人，不在少數啊！
想了想，陳樹人又輸入了一個名字【人工智障】。
通過！
一旁李曉涵也剛準備好開始，鬼使神差之間，他看到了陳樹人的用戶名，隨即就被那個名字逗的一笑。
……
中州李氏集團，豫州分公司。
“現在情況如何？”
李向天對着張志山問道。
“現在已經涌入了八十萬在線棋手，已經結束的棋局十五萬，都是我們勝。”
李向天點頭，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笑容。
原本他是不想理會網絡上的嘰嘰歪歪，可誰知不知道哪個有份量的傢伙將這事捅到了豫州管理層那裡，然後豫州管理層直接就打了電話過來。
如此，他就不得不自證了。
如今，他只能期待沒有人能再打出之前的薛澤超那樣的對局。
真再打出，那就完了。
這次，可沒有人來手動操控了。
“放心吧，人工智能棋手製造到現在五年時間，除了最開始兩年輸的多，第三年開始，輸棋、死機概率就不到萬分之一，第四年，輸棋只有三次，死機更是一次沒有。”
“今年，也就是柯伯春陰了我們一把，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問題的。” щщщ⊕ тtκan⊕ ￠O
“就算有人再拿出柯伯春的那個棋局也沒用了，我們的人工智能棋聖，早已將棋譜記住了！”
李向天聽到這裡，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就算輸棋，一兩局也沒事
他相信豫州管理層看到的那龐大的勝利局數，絕對會好好考慮的。
滴滴滴！
就在這時，張志山和李向天的電腦都響了起來。
李向天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但張志山臉色已經白了。
這個響聲，只有一種情況會發出！
那就是，死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