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視着前所未見的鐵面孝曦，緩緩低下頭。
“王子愛，你是笨蛋、傻瓜還是腦子秀豆？我讓你下跪了嗎？我讓你道歉了嗎？爲什麼每次都這麼自作主張，每次都不能坦率面對自己、面對我、面對身邊的人！你一定要把別人的關心當負擔、把別人的好意拒之門外才甘心嗎？”
“還有你！我讓你道歉了嗎？讓你下跪了嗎？就算你幫了王子愛我會不知道嗎？還自己跳出來承認，你也是傻瓜嗎？就算我曾經有恩於你，既然合併了你們家的公司，那麼已經是合作關係了，你還要把自己當成奴僕一樣，你是白癡嗎？”
孝曦滔滔不絕的罵着我和邵陽乾，像機關槍在掃射一樣。可是明明是罵我們的話，聽起來卻一點不刺耳。
我的心很痛、很難過。
無數聲“對不起！”隱沒在心中，迴盪在腦海，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因爲我很清楚，縱使再多說一萬句抱歉，也只不過添加孝曦的怒罵。
我深深的知道自己錯了，可是連一個懺悔的機會都沒有。
“王子愛，你覺得道歉有用嗎？如果有用的話，世界上又怎會多這麼多無法解開的冤仇。”孝曦好像能看穿我的心，他聽到了我心中的道歉聲了嗎？
“王子愛，你到底想低着頭到什麼時候？把頭擡起來。”這句話不是建議、更不是乞求，而是絕對的命令。
我緩緩將頭擡起，因淚模糊的視線裡，淺淺地印出那雙堅定卻又不失溫柔的眸。
臉龐被輕觸，臉上的淚水因拇指帶過頓時無痕。
孝曦漆黑的眼中泛着說不清的味道，像是心痛、像是難過、又像是深情。
認真的雙眼凝視着我，似要把我看穿，又似要把我的視線捕捉進他的黑色深淵一樣。
耳邊是輕如蚊聲的話語：“如果你心有愧疚，如果你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想要懺悔的話，就該回到最初的地點，不要再牽扯進無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