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鑌的目光望向廳外黑沉沉的夜色,他記得在山城老家那些老人們說:人啊,就是死了,那魂魄也是有靈性的,不是馬上就去見閻王老子的,會在死去的當天晚上在自己的家裡走走看看,會去看看自己的子孫後人,見見自己最掛牽的人。
是不是這樣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錢老會不會現在就在這棟豪宅裡面就看着他的這些兒孫,看着這些兒孫是如何的對自己發難?那麼錢老會不會爲之感到傷心呢?是不是這樣?
雨後的夏夜似乎已經驅散了暑氣,清涼的風時不時吹進大廳,消淡了這廳裡緊張而又沉悶的氣氛。
龍鑌暗自傷魂,慘然一笑,艱難地對他們說道:“沒錯,我的確是你們錢家的外人,和你們錢家沒有任何血脈親緣,請你們不要用錯誤的言語玷污主席的在天之靈。人說話做事,老天是在看着的,未安的靈魂也是在看着的。現在主席的遺囑並沒有公佈,你們所瞭解的不過是傳言罷了,到時如果大家覺得遺囑失真可以向香港的相關部門申請遺囑鑑定,所以我想請大家先不要討論遺囑的問題,等主席葬禮結束入土爲安後再說吧。”
說完,龍鑌轉身就向大門走去,康定莊靜兒急忙跟上去。
葉子亨衝着龍鑌鋼鐵般的背影,厲聲喝道:“你個大陸仔,別得意得太早!等着我們錢家人聯名告你吧!”
龍鑌頭也不回,淡淡的答道:“請便。”
回到酒店,靜兒爺爺就等在龍鑌的房間裡,龍鑌強顏對這老人笑了一下就自個兒走到牀邊坐下,抽起了煙。康定莊和靜兒細聲細語的向靜兒爺爺彙報了一下剛纔的經過,老人只是很平靜的點着頭,喝着茶。
靜兒爺爺站起來邁步踱向窗口,透過玻璃看着這座無比繁華的國際都市,良久,轉身又踱回來,用右手在龍鑌肩頭上拍拍,平和的道:“小龍,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只需要對錢老交待好就行了。”
靜兒爺爺說完這句話就開門回他自己的房間了,康定莊和靜兒坐了一會兒也覺得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安慰龍鑌便也告辭走了。
龍鑌一個人在房間裡枯坐着,看着牆壁上的燈光恆定的照射下來,房間裡所有的物品在這明暗不變的燈光下呈出靜止而凝固的姿態,唯有手指間一直燃燒的青煙不斷的繚繞盤旋,直至消失在空氣裡,給封閉的空氣里加濃一點燻烤肺部的煙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龍鑌突然被一口濃煙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刺辣的酸味翻涌上來,喉嚨深處格外的難受,嗓子眼裡越發堵得厲害!
龍鑌快步走到盥洗間,旋開水龍頭喝了一大口水,在口腔裡嗽了幾下吐掉,又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後,用手接了一捧水朝在臉上擦洗着,這才擡起雙眼直視着鏡子裡的自己,形容憔悴,色如枯槁,鬍子茬茬。
這是我嗎?這是我嗎?我到底是誰?在幹什麼?……
……
咚咚咚——!
有人敲門,龍鑌開門一看,是靜兒。
龍鑌擠出一點笑意問道:“靜兒,怎麼還沒有休息?”
靜兒看着滿臉水珠的龍鑌柔聲道:“剛和爺爺聊完天,路過你門口時好像聽見你在咳嗽,就過來看看,是不是嗆住了?要不要緊?”
龍鑌搖了一下頭,剋制着嗓子裡那種翻騰的感覺,儘量平和的道:“沒事,沒事,剛被煙嗆了一下。”
靜兒盯着龍鑌的眼睛好一陣子,更加溫柔的道:“瞧你,抽這麼多煙,來,我給你把窗戶打開透透風吧!”
龍鑌帶上門,站在那裡看着靜兒把玻璃窗全部打開,靜兒覺得房間裡依然氣悶,索性把通向陽臺的門也打開,然後招呼龍鑌到陽臺上來欣賞這港九夜景,來感受這清涼的風。
並立站在這小陽臺上,龍鑌和靜兒大約相距一尺多的距離。
靜兒柔柔的道:“龍鑌,問你一個問題,上次你在我家的時候我看到你在紙上寫着這麼一句話‘是世界在霧裡,還是我們在霧裡?我在霧裡找不到我的乾坤。’,這是什麼意思,告訴我,好嗎?”
龍鑌記得這是自己當時心亂如麻就信手在靜兒書桌上寫的,沒想到靜兒居然記得這麼清楚!他看着靜兒飄飄而又婷婷的風中清影,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起來,忙別臉過去心神不定的答道:“不知道,忘記了。”
靜兒暗歎一口氣低聲說道:“龍鑌,剛纔爺爺說了,我們不參加錢爺爺的葬禮儀式了,明天就走,先跟你說一聲吧!”
龍鑌心裡狂跳一下,卻沒有回頭,也沒有立即答話,只是好一陣後才問道:“爲什麼?是不是你爺爺身體不舒服?”
靜兒輕聲道:“不是,是爺爺見不得別人虛情假意,他說那些假東西會污了他的眼睛。”
龍鑌這時轉過身來看着靜兒,輕輕點頭道:“說的是,明天不知會有多少假惺惺的禮儀和人,你們回去也好。靜兒,你爺爺歲數大了,你就多細心照顧吧。”
靜兒滿心希望龍鑌可以用言語挽留自己,她傷感的迎着龍鑌的眼睛,她覺得他的目光已經有如黑暗的巨手將自己捏成粉齏,她渴望自己可以融入這目光之中,卻又意識到那是多麼的遙不可及,遂低聲說道:“龍鑌,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出你的視線嗎?”
靜兒簡簡單單的話總是令龍鑌無從抵抗,龍鑌深深凝眸着這個神秘的女孩,他知道靜兒就在咫尺,只要他一伸手臂他就可以摟着這個令他心亂如麻心神不定的女孩,他感到喉嚨裡的哽塞令他說話變得格外艱難,好容易才幽幽答道:“靜兒,你們都離我遠一點吧,我有詛咒,我是個不祥之人,只會給所有親近的人帶來災難。”
靜兒藉着燈光看到龍鑌眼睛裡開始出現一種液體反射的晶瑩,不由身子一震,趕緊柔聲說道:“龍鑌,你又在胡思亂想了,上次你不是都和我說好了嗎?”
龍鑌苦澀的一笑,用手指指天又指指地再指指自己,傷感的說道:“以前外公沒死,錢老沒死,金總也沒死,焦嶸森也沒死,孫文泉沒死,就連那個高人陽修也沒有發瘋!可現在呢?”
靜兒不敢答話。
龍鑌將手悲憤的一揮,轉過身傾耳聆聽這城市的聲響,車輪的滾動和着風聲似乎就是這聲響的主流,良久他方悽聲說道:“如果外公不離開我,錢老不離開我,我或許還會對詛咒抱那麼一點幻想,還幻想着是否詛咒會在我這一代終結。”
靜兒被龍鑌悲情的聲調感染,她輕輕的邁前一步靠着他,依舊那樣輕柔的安慰他道:“龍鑌。”
龍鑌不停的輕搖着自己的頭,苦澀的笑着,語聲中帶着那不盡淒涼的寒意,慘聲喃喃:“賊老天不長眼睛……賊老天不長眼睛……不長眼睛……”
龍鑌在靜兒面前完全剋制不住自己了,悔恨的淚水簌簌而下,靜兒心痛極了,情不自禁的抓住龍鑌的臂膀,試圖傳達她的安慰,可龍鑌似乎沒有察覺到。
“我怕,我害怕極了,唯恐將詛咒的傷害會帶給他們……”龍鑌用拳頭狠狠擊打自己的腦袋,哽咽不已,“我是個罪人啊!這一輩子,這些事……爲了逞一己之怒竟然不惜用別人的生命做代價……我竟然在仇恨面前變得如此邪惡!”
龍鑌猛然對着長天哀嗚:“因我而死的人有多少了……爸爸……媽媽……齊爺爺……算命的老人……外公……錢老……焦嶸森……鄭學家人……哪個不是因爲我的緣故而離開人世的?……就連鬍子德也是因爲我貪生怕死放棄最後努力而淹死的啊!……我爲了自己本就卑賤的生命怎麼可以如此自私!……”
龍鑌在這個自己不知不覺就深愛着的靜兒面前不再掩飾他無限哀傷與痛悔的情感,撲通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再也控制不了喉嚨的哽塞,痛哭出聲!
早就如梨花帶雨的靜兒也陪着他跪在地上,緊緊挽着他的臂膀抽泣着道:“鑌,鑌,這些都不是你的過錯,爺爺剛纔跟我說了,就算德爺爺、錢爺爺還有焦嶸森從來沒有見過你,他們都只有這個壽年,這個月不走,過幾個月也會走的。鑌,你想想,他們都是老人了!你就別再自責了,好嗎?”
龍鑌搖着頭,伏地哀泣,忽地又反身死死抱住依偎在身邊的靜兒,哽聲道:“葉子亨罵我罵得對,我難道不覺得自己的一切是那麼可疑嗎?……這個詛咒,我到底是個怪物還是個魔鬼?……靜兒……告訴我……你告訴我……”
龍鑌的力氣好大,靜兒被他的全力箍抱有些喘不過氣來,靜兒無法做答,只能用手輕輕柔柔在龍鑌的背上撫慰,試圖撫平龍鑌軀體的顫抖。
龍鑌耳邊聽着的是靜兒微微的喘息,背上傳來的是靜兒溫暖的輕撫,那柔荑的溫熱透過襯衣鑽入體內,他懷裡摟抱着靜兒嬌軟的身子,入手之處盡是酥嫩,鼻子裡嗅到的是靜兒純純的體香,他感到懷中的靜兒越來越燙,這一切不斷上升的新奇的刺激在這個時候卻突地混亂了他的呼吸,遮蔽了他的感傷,迷亂了他的思維,混淆了他的視聽,或許是源自精神對痛苦的某種本能逃避,迫切需要那種轉移焦點的刺激,龍鑌腦海裡竟然不斷的浮現出他和靜兒幾次親密接觸的場景畫面!
血液裡開始奔騰着原始的火焰,這火焰飛速地傳遍體內每一根血管,就連體表極其細微的血管裡他都可以感應到那本能的呼應,這呼應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在這瘋狂的呼應之下,他感到自己開始被血液電速般奔騰衝毀成**的碎片,每一個碎片都焦急的在眼前的愛人軀體上尋找着得以藏身棲息的地方……
不知不覺龍鑌的手在隔着衣裳觸摸着靜兒靈秀堅挺的**,他將臉緊緊貼着靜兒白玉般的脖頸,貪婪的嗅吸着靜兒的幽香,喃喃的在靜兒耳邊道:“靜兒……我好想你。”
第一次被心上人侵犯自己胸膛神聖領地的靜兒出於防範的本能正欲抗拒龍鑌的魔爪,卻被龍鑌這熾熱的話語和來自領地異樣的刺激弄得渾身酥麻,登時四肢無力,全身乏軟,不知道拒絕也不知道躲避,神智開始如龍鑌那樣迷離起來!
龍鑌極度渴望再次品嚐靜兒嬌嫩的紅脣,他完全忘卻了一切,頭一仰就吻在靜兒的脣上,那種記憶猶新的溼潤嫩軟的感覺徹底佔住了意識,他使勁將嘴在靜兒脣上蹂壓,靜兒腦子裡一片空白!
靜兒軀體的輕顫更加激發了龍鑌雄性的本能,靜兒櫻桃小脣上的軟香令他開始用嘴包裹起來狂亂的吸吮,他用力站起來,一手摟着靜兒後背的上方,一手摟着靜兒盈盈一握的纖腰,使勁壓擠着,恨不得將靜兒壓進自己的體內,嘴脣依舊是沒命的吮吸着靜兒脣裡的瓊漿玉液。
……
又是熊山,馨香馨香的風拂過面頰,躺在嫩軟嫩軟的小山坡上,那青翠的小草癢癢的撓着脖子,那柔柔的雲朵懶洋洋的裹着清美的水汽,一陣陣,一陣陣,就把熊山神話的蓬萊。
伸出手向上就可以撫摸着這膩滑膩滑的天,向下就可以戲掬山澗的溪水,小鳥嬌聲的鳴唱,小蜜蜂嗡嗡振動着翅膀,那溫香的風吹過,樹葉上輕揚的落下晶瑩剔透的凝露。
那樹蔭下的花朵張開了秘密的花瓣,遠遠的,似乎一片紅色的朦朧,鮮紅的野果掛在枝頭卻不忍心採擷,只充滿愛憐的觸摸,用指頭感受着圓潤的美麗。
**的徘徊在這玄妙絕美的林間幽徑,不敢破壞這寧靜的障礙,可面對那狂喜的誘惑,卻又無法剋制那神秘的騷動,急切的停步不前竟然是源於對夢幻天堂的恐懼。
熊山在飄浮的水汽之下恍若成了傳說中的巫山,未知的從沒被探索過的地界邊緣卻開始有痛楚彷徨,靈魂的火焰燃燒着粼粼溪水,沸騰的血液終於在音樂的迴響中將讚美鎖入永恆。
……
靜兒強忍着被開闢的痛楚,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她實在不願意反抗龍鑌,也無能反抗他,她只能緊緊摟着龍鑌,容忍着體內那個粗暴的器物,將頭深深埋在龍鑌的胸前。
龍鑌在迷亂之中調動所有的兩性知識儲備,將漲痛的陽根得償所願得頂入之後,也感到陽根上傳來一點刺痛,但隨後那種從未有過的緊壓和溼滑溫暖就使他忘掉了刺痛感,緊接着就是渾身澎湃翻滾的血氣集聚到了陽根上。
身下靜兒情不自禁發出的哀嗚越發刺激他無比渴切馬上縱橫馳騁,他兇狠地揉壓着靜兒的冰肌玉骨,粗暴地蹂躪着。
分裂的劇痛使靜兒清豔絕美的臉露出悽婉的神色,龍鑌卻懵然無知,兀自強力開闢着艱澀的道路……
一片通途,落英斑斕,譬如朝霞又如同暮雲,天地間只剩下瘋狂只剩下佔有只剩下奉獻,沒有逃避,沒有配合,一切開始暄騰……
龍鑌濃烈的體味直衝靜兒的瓊鼻,她迷迷糊糊的沉醉其間。
龍鑌貪婪的嗅着靜兒肌膚的幽芳,他心臟狂跳,大手抓扣着靜兒有如白璧的腰臀,伏在靜兒身上開始肆無忌憚的衝刺!
靜兒略帶痛苦的呻吟卻更加使得快感流竄忍無可忍即將爆炸的龍鑌瘋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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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淪陷了,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情的淪陷還是欲的淪陷,是生命的淪陷還是靈魂的淪陷,總之就是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所有,盡皆淪陷了,那翻卷的長髮,那強勁的征服,那哀楚的呻吟,那雷霆萬鈞的穿插……
……
痛楚的快感,被強暴的幸福,委屈的滿足,靜兒緊緊抱着龍鑌,粉臉貼着龍鑌的滿是胡茬的臉,淚流滿面,嚶嚶呢喃:“鑌……我愛你……我的血就在你的心裡流着……”
龍鑌睜大眼睛深情望着無比嬌羞的靜兒,慢慢的,慢慢的,將火燙在靜兒的膩滑溫熱中蠕動,撫摸着靜兒綢緞般的肌膚,溫情的擁吻着靜兒的脣,深情的迴應道:“靜兒,我也愛你,我知道,就像現在你的身體裡有我,我的身體裡有你……”
靜兒微眯着雙眼甜蜜的問:“真的嗎?鑌……”
龍鑌溫柔的:“真的,靜兒,我經常夢見你,經常會無緣無故的想你,你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
龍鑌極欲將陽根的漲癢宣泄出來,不知不覺他就加快了**的頻率。
靜兒臉上又浮出痛楚的神情,呻吟着道:“鑌,輕點,痛……”
龍鑌馬上控制着體內強烈的衝動,靜靜的感受着花徑之中溼熱滑膩,溫聲道:“還痛嗎,靜兒?”
靜兒羞澀的點點頭,龍鑌輕撫着靜兒堅挺白嫩的**,吻着那紅潤中微帶晶透的肌膚,軟語安慰道:“書上說第一次是痛的,不過以後就會不痛了。”
……
龍鑌感到自己飄悠在熊山之頂,正被那陣神奇的風吹着,正被那團神秘的雲託着,飛翔在九天雲霄,又被一聲天籟的呼喚牽引,直飛向從未到過的天堂!
又仿若正潛游在河底,戲耍在太湖之中,憋着一口氣在水底終於尋找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珍珠,萬分驚喜的浮向水面,他要把它贈送給他的靜兒!
……
轟——!
感覺的霹靂終於在心靈毫無縫隙的融合中炸響,勁猛的山洪從熊山之巔狂奔而出,銀河水從九天之上暴泄而下!
隨着從腹底放射狀竄出的極度快感,龍鑌儲藏了十八年的元陽從靜兒那有節奏收縮着的溫暖緊狹的花徑中毫無保留的噴射入她體內,龍鑌從喉管深部忘情地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靜兒……靜兒……你是我的靜兒……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靜兒噙着淚強忍着裂痛,嬌囀婉啼,承受着。
……
兩個人都迷失了,迷失在本能的佔有裡,迷失在心靈的融匯中,迷失在**天然的渴望裡,迷失在彼此神秘的呼應中。
他們全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只知道彼此極度需要忘卻的結合,靈和欲在軀體懵懂的絞纏下恍恍忽忽的昇華,在這夜風情裡卻打下那種欣喜的刺痛。
激狂的**過去了,潔白的牀單遮蓋着赤身**的龍鑌和靜兒,龍鑌摟着靜兒仰躺着,靜兒忍着這裂體的刺痛將臉深深埋在龍鑌的臂彎之中。
龍鑌感到懷中的嬌軀在隱隱抽泣,忙扭轉身托起靜兒的臉,溫聲問道:“靜兒,是不是還痛?”
靜兒努力的搖着頭,低聲道:“不是。”
龍鑌以爲是自己的粗暴佔有傷害了靜兒,滿含歉意的道:“對不起,靜兒,是我傷害了你,我真該死!”
靜兒伸出小手放在龍鑌臉上摩挲,秀眸看着龍鑌,輕柔而又堅決的道:“鑌,我願意。”
龍鑌感動得用手緊緊環抱着靜兒,溫柔的親着她的臉,她的眼睛,她的脣,低聲道:“靜兒,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真實!
靜兒無限溫馴柔情的迴應着,可是禁不住的眼淚依舊簌簌從眼角滑落。
龍鑌有些緊張了,擔心的道:“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很痛?我給你揉揉。”龍鑌伸手過去準備給靜兒輕揉一下小腹。
靜兒任得龍鑌溫情的揉摸,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鑌,我只是因爲太幸福了,所以就擔心我的擁有會不會太短暫。”
這句話登時使龍鑌從男歡女愛的**麻醉中清醒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如何大的錯誤!
靜兒感覺到了龍鑌正在按摩自己小腹的手悄悄抽回去了,靜兒不禁悽然一笑。
龍鑌不敢看靜兒,他努力回憶着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再度想起自己在這之前剛做下的決定,一時間他內心痛苦極了,覺得自己無法來面對已經靈肉融爲一體的靜兒,無法面對那個決定。
剛剛還被翻紅浪室暖如春柔情無限的氣氛立刻冰冷下來,可怕的寒氣在這兩個**相對的情侶之間蔓延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都在靜靜的聽着窗外傳來的城市聲響,聽着心跳聲,聽着血管裡血液奔流的聲音。
龍鑌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答話,靜兒心裡一酸,淚又滾下,順着臉流淌在龍鑌的肌膚上,她摟着龍鑌,全身的柔軟都貼在龍鑌身上。
龍鑌完全清醒了,反手從丟在牀頭櫃上的褲子裡掏出煙,點上,這個時候,他需要煙來平靜自己的心情。
靜兒原來是自己如此深愛着的女人,靜兒的一切是那麼令自己心醉,如果不是這個夜晚的瘋狂,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愛竟然可以如此張揚如此深入肺腑,他無比真實的感覺到緊抱着他的靜兒是全身心愛戀着他,他愛靜兒,愛,愛得沒有理由,愛得莫名其妙,愛得深入骨髓,可是……
秋雅毫無疑問也深愛着自己,並且讓自己感動,自己也承諾過一定要娶秋雅爲妻……
石偉他們這些兄弟的情誼那麼寶貴,可先輩們的遺囑是那麼無奈,自己龍家的千年血脈承繼是那麼重要……
可是,這個無從逃避的賊老天的詛咒,已經造成了多少人的死亡,我是天煞孤星,註定一輩子只能一個人走路,我什麼都不能要,不敢要……
死亡,生命的死亡,再也不願面對了……是選擇擁有,還是選擇徹底放棄,其實已經不需要再想了,生離死別,再重蹈覆轍,詛咒的威力早已有了選擇的答案……
今夜做個了結吧,讓一切是個虛無飄渺的幻夢,不管這個懷中悽美的愛人會如何痛苦,不管將來秋雅如何難過,更不管那些朋友如何怪責……決不能再縱容自己情感的懦弱,讓自己一錯再錯下去……否則這些自己至爲牽掛至爲珍惜的愛人朋友再因詛咒受到傷害就百身莫贖了……
龍鑌焦躁的抽着煙,由得尼古丁慢慢毒害着身體,他儘量不去再想靜兒,卻又不忍心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他就在這種矛盾的情緒中試圖平靜心情。
終於靜兒受不了這冰山一般的壓力了,將臉從龍鑌的臂彎上擡起來,悽楚的看着龍鑌,極力保持語音的溫柔問道:“鑌,你不要抽這麼多的煙,好不好?這樣很傷身體的。”
龍鑌猛地偏頭死死的盯着靜兒,眼神無比複雜,似乎要將靜兒裝進自己的瞳孔裡珍藏起來,良久,眼神卻變得冰寒無比,冷冷的將靜兒摟抱着自己的手推開,又將被靜兒枕着的手臂抽出,冷冷的道:“對不起,蘇靜兒,今天是我冒犯了你,錯誤的傷害了你。如果我是個不揹負詛咒的正常人,我會被你打動,說不定會娶你。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我終於知道了我的詛咒就是上蒼在詛咒我的所有情感,從愛到恨都被詛咒了,只會給有關係的他人帶來生命的傷害,我是天生註定的天煞孤星!”
“既然孤寂會伴隨我的一生,那我也就決不會和任何人再有密切關係,不會再愛誰,也不會再恨誰,也不會和任何人做兄弟朋友,不會和任何人做敵人,更不會和任何人結婚生孩子!讓這個詛咒就在我這一代終結吧!”龍鑌決定讓自己的心從此死去,他渾身散發出鐵石般的寒意,毫無溫度的道,“感謝你讓我擁有今夜的風情,我今生再無遺憾,蒼天要我走這條孤獨的不歸路,你們所有人就不要再來打攪我,你走吧,我和你們到此結束。”
靜兒劇烈的顫抖起來,她感覺到了龍鑌做這個斷絕關係決定時的冷酷絕情,哆嗦着道:“你認爲這是不歸路……爲什麼不讓我陪你走這條不歸路?”
龍鑌面無表情道:“我的路,我一個人走,不需要任何人來陪!”
靜兒心神俱碎,欲撲到龍鑌身上用自己的溫情感化他。龍鑌暗暗咬牙用手臂擋住,狠心一推,斷然決然的道:“你走吧,我對你沒有一點**了,走吧,別讓我討厭你!”
靜兒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的情感情緒可以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夜之中有如此大的反差!靜兒任由情心被龍鑌踐踏,無限哀悽的看着龍鑌道:“你就這麼讓你的心死去嗎?你就不能象爺爺說的那樣‘死中求活’嗎?“
龍鑌吞下內心狂風般的吶喊,努力做到不看靜兒,冷冷的道:“雨,自從天上落到人間後它就不再是雨,它就死了,要想再變成活着的雨,除非再經歷一個循環,再歷經一次輪迴。我們,下輩子再繼續吧。”
龍鑌的堅決使靜兒的心已經滴血了,憑着對龍鑌靈魂心聲的感應,靜兒知道此時再說什麼也只是徒勞,她全身顫抖,這原本溫暖如春的地方竟如同冰窟,靜兒呆呆的躺着,呆呆地看着龍鑌抽搐的面容,緩緩起身,**着玲瓏玉體站在地上,站在龍鑌面前,一時間淚如雨下!
龍鑌定定的,癡癡地,看着靜兒,靜兒任得淚水從臉頰滑落,滾淌在潔白如玉的胸前,悲切無聲地注視着龍鑌的眼睛。
龍鑌終於低下了頭,靜兒艱難地穿上衣服,俯身在龍鑌額頭輕輕一吻,然後對他慘然一笑,道:“我知道這雨是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