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說自己已經找到進入仙墓的辦法了,自古以來,千金,指的都是大家閨秀,比如誰誰誰家生有一女,便會被稱爲千金,故此斷定,千金落下的意思,是讓一個女子跳下這懸崖,畢竟後面還有一句話是捨命一跳,直衝雲霄,可能這一跳,非但不會死,還會讓此人進入仙墓之中。
我聽出了王妍的意思,她想自己冒險跳下懸崖試試,這種做法我是堅決反對,怎麼說王妍也是我沒過門的媳婦兒,怎麼能讓她如此亂來?
“你別給我瞎想寶貝,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允許你以身犯險!”我對王妍說道。
王妍搖搖頭,說我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不是自己跳下。
我更加迷糊了,就問王妍那她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師父扶着鬍鬚講道:“方纔老夫追蹤那人之時,在洞窟內發現了大量女人石甬,初時不理解防空洞爲何會擺上那些石甬,剛纔丫頭一番分析,老夫也是明白了,只是那人爲什麼要引我們去那裡,難道是有意提示我們如何找到仙墓?”
記得那黑影對我說過,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現如今我們沒有四顆解藥,都會死於詛咒,那黑影引師父和王妍發現石甬,八成是想間接的幫我找到仙墓,破解詛咒,如此想來,把那些女人石甬推下懸崖,倒也不是不可爲。
王妍宣佈了下她的計劃,既然古人把大家閨秀稱爲千金,此處又是千金落下,自有路在,不如就把那幾個石人,給推下去看看。
我們在王妍的帶領下,朝着那洞窟走去,這洞窟內部有少量積水,牆壁上雕刻着些詭異的圖案,兩邊還有火把,和先前的那些洞內構造大相徑庭,幾十年前九村人挖掘至此後,肯定是發現了蹊蹺,但當時躲避日軍轟炸更爲緊要,加上張家知道此處和仙墓有關,禁止這些村民進一步開挖,張家乃是大家族,誰特孃的敢冒死繼續開挖?
想着我就問老教授道:“教授,你快點看看部署圖,咱們是在哪個角落邊緣?”
老教授聽罷就是點頭,拿出部署圖開始仔細查看,看了幾眼,臉色便陰沉下來,自言自語道:“不對勁兒啊,這裡,這裡,沒有在圖紙上標註!”
胖子說你這老頭兒是不是又糊塗了?這裡也是防空洞,不是圖紙上挖出來的,難不成還是天然的?
老教授滿臉陰雲,喃喃自語道:“不對,地圖上沒有標註這裡,也沒有標註那石碑,咱們走的這兩條路,是不存在的,這,這怎麼可能?”
胖子一把扯過來老教授手中的部署圖,就要去撕,我見狀趕緊攔着胖子,說你這是個人破壞主意,這防空洞部署圖就是真沒標註,那也不至於撕掉啊,留着後面還有用,再看老教授,正無奈的看着胖子,我約莫着老教授現在都有撕扯胖子的心了。
這時候前方的王妍就停了下來,說道:“到了,就是這裡。”
放眼望去,洞窟兩旁全是女人的石甬,石甬製作的十分逼真,頭頂髮簪,穿着古時候的大袍,身材凹凸有型,面部栩栩如生,個個雙手放在腹部,半蹲在兩旁,面帶微笑,竟有幾分像是在歡迎我們。
胖子看到後只是讚歎,說這些石甬的製作手法十分了得,若是能夠帶出去,別說千金了,賣個萬金也不爲過,那卸嶺力士的盜魁,眼力果然不凡,這可不特孃的就是“千金”嗎?
我說胖子您老就歇歇吧,這也就是有些歷史了才值錢,放在以前能值幾個錢?那卸嶺力士的盜魁腰纏萬貫,怎麼會差這幾個錢?啥也別說了,快點出力把這些石甬都給搬到那石碑前,看看管不管使吧。
老教授雖然年老,身體卻是不錯,這也和他年輕時候被安排到鄉下鍛鍊有關,他爲了見到自己唯一朋友張營長,竟帶頭過去搬石甬,只見他蹲着馬步,發了聲喊,就把其中一個石甬給擡了起來。
胖子不甘示弱,捲起來袖子就上前搬弄石甬,我見王妍胳膊有傷,就讓她休息下,石甬半蹲在地上,體積自然不大,我抱起來其中一個,吃力一擡,竟發覺手中猛地一鬆,原來石甬並不沉重,師父也是滿臉驚訝,胖子說這特孃的偷工減料把藝術品給毀了,本來是好東西,真是可惜。
除了王妍和那靈猴以外,幾個人各抱着一個石甬,往回趕去,到了石碑前後,王妍就讓我們把手中的石甬推下懸崖,我看了看懸崖底部,這無盡的黑暗如同地獄的大嘴,正在等待着我們把貢品投下,再想我們將要辦的事情,竟有幾分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胖子先把石甬給推了下去,那石甬下去後連個聲都沒有,就直接陷入了黑暗之中,老教授見狀也捲起來袖子,把自己那石甬推下,我和師父緊隨其後,幾個石甬下去後,幾個人就屏住呼吸去看下方的那片黑暗。
看了半晌也不見有半點動靜,胖子等不及了,罵古人狡猾,說那石甬也不輕,害的自己白白做了個苦力。
我對於這種結果也很失望,這特孃的辛辛苦苦搬來的石甬,卻沒半點用處,真是好生蛋疼。
王妍扶着眼鏡兒道:“不對,若不是這個意思,卻是何意?難不成真要活人跳下不成?”
我們兜了大圈,又給轉到了原點,都是鬱悶至極,我看了看那靈猴,正抓耳撓曬的盯着無盡的黑暗,從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些許期望,難道張營長真是從這裡下去的?不應該啊,要真是,那爲啥現在沒有半點反應?
胖子見沒反應,就拔出來匕首,要去殺了靈猴,說這畜生肯定是有意玩我們,老教授見狀趕忙攔着胖子,說靈猴本性並不壞,可能是咱們沒找到進入仙墓的辦法,我也覺得胖子行爲有些過激,就去攔他,那靈猴見胖子過來也不害怕,呲牙咧嘴的對胖子示威,王妍和師父則是盯着那石碑沉思,場面陷入了混亂之中。
突然,懸崖深處傳來了身喀喀嚓嚓的怪異響動,幾個人都被響動吸引,趕忙停住手頭乾的事情,往懸崖下方看去。
懸崖下漆黑一片,喀喀嚓嚓的聲響卻是越來越響,我們腳下也感覺到了輕微的震動,這下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是死亡之國看到的那種金色巨龍不成?與此同時,靈猴也開始躁動,只見它抓耳撓腮左蹦右跳,竟有興高采烈之狀!
這靈猴極通人性,莫不是我們幾個弄巧成拙,真要把仙墓的入口給倒騰出來了?我倒也不貪心,只求能進去找枚解藥,除了這四大巫師製造的病毒,和王妍結婚,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正胡思亂想,忽的感覺地面震動加劇,黑暗中探出了個紅點,正在慢慢上升,那轟鳴聲就是這紅點發出的,幾個人大爲吃驚,仙墓的入口沒等到,卻是等到了這麼個玩意兒,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紅點想必不是什麼善主!
幾個人趕緊把來複槍拿起,紛紛上膛,老教授雖然害怕,卻也是故裝鎮定,推着靈猴讓它先走,我看這靈猴非但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有幾分歡喜,暗道奇怪,思考間忽的聽王妍喊了聲:“怎麼是個氣球?”
回身看去,那紅點已經近在咫尺,原來是個鼓鼓的紅色大帆布,下方帶着個正正方方的木頭架子,那架子不小,四周裝有金屬的配飾,靠着和洞壁的摩擦減少控制上升的速度,架子上看樣子能裝得下七八個人,幾個人都是呆了,那氣球不消片刻便和我們所在的地面平行,放眼望去,竟發現上面,端坐着具屍體!
這巨大氣球和我們所在的地面保持平行後,就不再上升了,胖子見那上面坐着個屍體,趕忙拿出飛虎爪,猛地勾住氣球下方的架子,猛拽幾下試了試結實程度,就要上去。
我趕忙攔着胖子,道:“小胖先不要着急,難道你忘了在瓶山天宮墓當中,那具搬山道人的屍體了嗎?”
胖子幡然醒悟,眼珠子一轉,指着那靈猴說道:“這猴子身手靈敏,何不讓它上去試試?”
我聞言趕緊去看那猴子,說來也怪,這靈猴自打看到氣球后,就異常興奮,卻並不上去,轉念一想,立馬是明白了幾分,猴子雖然喜歡爬高上低,對於未知事物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同樣是靈長類動物,我們人類在猿猴時期,卻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這就是爲什麼人類能夠進化並且發展成今天的地步,猴子卻永遠是猴子的原因。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猴子不是不和張營長一起去仙墓中,而是對這氣球有種未知的恐懼,張營長急於尋找仙墓,肯定不會給這猴子詳細解釋,棄他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猴子處於對主人的衷心,在主人拋棄自己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九村逗留,我想那紙人和油燈,都是靈猴所爲,張營長回到九村的時候,可能就是瘟疫發生後的一段時間,那口血紅色的棺材,八成也是張營長準備的,他爲自己家的祖先獨臂將軍紮了紙人,點了油燈什麼的祭奠,被猴子看到後,猴子便學着張營長樣子,循環往復做着這幾樣事情。
我腦袋中正胡思亂想,眼卻看到老教授情緒激動的抓着胖子拋出去的飛虎爪,手頭用力,竟有幾分想要把氣球拽到跟前的意思。
我覺得十分詫異,就過去問老教授怎麼回事?老教授指着氣球上端坐的那人,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不,不會錯了,那人,那人應該就是老張,我的老朋友啊,我一定要把他給帶回來。”
老教授見拉不動氣球,乾脆就往前跳去,那氣球的架子和地面平行,就在懸崖兩米開外,老教授抓着飛虎爪繩子縱力一躍,竟然跳了上去。
老教授跳上去後,便跑到那具屍體前,仔細觀看,身體由於激動不斷髮抖,幾個人見老教授半天無異,就也沒了那份顧慮,接二連三的跳到了氣球下的架子上。
我跳上去後扭頭看了看那靈猴,那猴子並沒有跟過來,而是和剛纔一樣,激動地往我們這邊觀望,看來和我想的沒錯,這猴子,特孃的就是沒膽上來!
這氣球下的架子上,四四方方,有五平米左右,幾個人站在上面並不侷促,端坐在其中的那具屍體,並未腐爛,而是被風乾成了具乾屍,身上的衣服已經腐爛殆盡,連個殘布都不曾留下,在乾屍背後,有個方形物體,從架子內部凸了出來。
我走到那乾屍身後,竟感到有股氣流從凸出來的那方形物體中冒出,擡頭看去,巨大帆布內,也有着股氣流,這方形事物是木頭做成的,裡面肯定是藏着什麼東西,只是暫時不好打開去看。
老教授激動的抱着那具乾屍,痛哭流涕,這老頭兒平常沒個朋友,好不容易有個還死在了此處,可想而知他是有多蛋疼,我也沒去拉他,就問王妍這氣球怎麼回事?
王妍指着那凸出來的方形事物,道:“親愛的你可曾聽說過陰氣流?”
我搖搖頭,這陰氣流還真是沒有聽過,就讓王妍給我仔細說明番。
王妍說所謂的陰氣流,就是利用死人的怨氣,製造出強大的氣流,也可以說是陰間流露出來的氣流,這氣球就是利用陰氣流的原理,製造怨氣,讓它上升,而咱們剛纔扔下去的那些石甬,並不是單純的石甬,而是活人俑!
“活人俑?”我驚訝的問道。
王妍點點頭,走到那凸出的事物前端,說如果想要讓氣球下去,只需要消除這些怨氣便可,古人們很早就發現,活人的鮮血,除了可以祭奠神靈外,還能消除死人的怨念,這就是爲什麼冤鬼喜歡去抓活人,她說着就拔出了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鮮血順着胳膊就流了下去,滴淌在了那凸出的物體上!
鮮血剛剛滴上,氣球便猛地晃動了下,一陣尖銳刺耳的響聲,從中發出,我感到有股亂流襲來,擡頭去看那巨大帆布,竟在迅速乾癟,我暗道不好,這特孃的是要掉下去的節奏啊,趕忙拉着王妍要跳回洞壁上,不曾想這妮子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道:“不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