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我們點火的原因,還是這片密林裡面本身的特殊原因,四周的霧氣竟越來越濃,我隔着防毒面具往外看去,三步開外便是一片白霧,狼眼手電光的光束打進去後便被迅速吞沒,白霧之中,那‘塔塔塔’的聲音,極有節奏,我不由懷疑,難道密林深處真有人在向大家夥兒求救?
我們緊握工兵鏟,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隨時準備應對白霧中潛在的危險,緊走幾步,便看到前面的李文生停了下來,他四處看了看,又把光束對着前方照了下,說道:“就是這顆大樹了!”
李文生說完就戴上手套,摸了下那大樹的枝幹,衆人紛紛停下,仔細去看李文生摸的那棵大樹,這棵大樹和密林中其他樹木比起來明顯較粗,單是枝幹的直徑,就有半米來寬,李文生摸了下那棵樹的枝幹,說道:“錯不了,樹木裡面有東西,在下看這棵樹已經死了有些時日了,可能是上方或則下方裂開了條大縫,而樹木裡面的東西,正是從裂縫中進去的。”
的確,眼前這棵大樹的樹皮都已經發枯,我和胖子戴上手套摸了下,樹皮表面有明顯震動,隔着樹皮,那‘塔塔塔’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清晰,這下我就更迷糊了,如果真沒有人在喊救命,他怎麼可能會在大樹裡面?
我正胡亂猜想,就見李文生順着樹幹往上爬去,胖子示意我趕緊跟上,我點點頭,讓師父在樹下面看着點,我和胖子倆人緊緊跟着李文生,往大樹上方爬去,大樹表層粗糙,加上我和胖子也是爬高上低的主,爬起來倒也不吃力,跟着李文生爬到頂端後,竟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特孃的到底是人爲的,還是別的東西做的!
大樹的頂端,像是被魔鬼爪牙撕扯一般,裂開了道巨大的縫隙,向外翻卷着的樹皮,證明着撕扯開這大樹時的蠻力,這特孃的不像是人弄開的,但這棵大樹頂端距離地面足有十米左右,密林深處的野獸更不可能做到,若不是人爲弄開的,又會是誰?
幾個人都是看的呆了,正在暗自稱歎,天空中忽的劃過了道閃電,隨後便落起了雨點,我見那天空猛地劃過道閃電,心中便有了計較,莫不是這棵大樹,是被閃電給擊開的?要真是那樣,我們幾個可就危險了,念及此處我便對李文生和胖子大喊:“不好了,這天是要下雨了,俗話說下雨打雷不站高,現在可不是咱們會當凌絕頂的時候啊,兩位同志,走了。”
胖子聽罷就攙和道:“水餃你小子最近學了不少新詞彙啊,是不是自己在被窩裡面偷偷翻看那本古代名著《金瓶梅》了?不過你小子說的也對,額看啊,是得撤退了,老李,走,快下去。”
我倒是沒聽說過《金瓶梅》,不知道是個啥書,但知道胖子這人除了損我,還是損我,不可能會主動誇我,但此時天空中閃電一道接着一道,就想着不能再拖了,要不特孃的被道閃電擊中,豈不是要光榮犧牲了?
我們倆剛準備下去,忽的看到李文生有些不對勁兒。
李文生抱着樹幹渾身顫抖,我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李延續給我們造成的心裡陰影太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記的,這李文生,特孃的該不會和李延續一路貨色,要展現自己真實目的了吧?
胖子見李文生不對勁兒,握着工兵鏟單手抱大樹,呼喊李文生的名字,李文生聽到後慢慢扭頭,正好趕上天上劃過一道閃電,李文生戴着防毒面具無法看到他的面孔,但在閃電餘光的照耀下,竟給我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這,是不是李文生?
說時好遲那時卻快,我正驚訝之間,李文生就調轉腦袋,朝着那大樹上端的巨大裂縫爬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裂縫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特孃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找死!”胖子喊完後雙手扒着樹幹就要跟去。
我一把扯住胖子,喊道:“別追,下去和師父商量下再做定奪!”
胖子抖動身體想把我掙脫開來,喊道:“再特孃的不追那李文生就跑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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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繼續攔着,不曾想胖子反應激烈,這小子八成是讓李延續給騙的一肚子火氣,正找不到地方發呢,如今李文生正好撞到槍口上,我和胖子都俯身在這棵大樹的枝幹上,不敢有過大的動作,我見胖子掙扎越來越激烈,也不敢再拽了,否則倆人非得全從這十米高的大樹上掉下去!
“你特孃的小心!”我鬆開胖子的同時喊道。
胖子點了下頭:“待會兒額進去後用狼眼手電打信號,你和吳師傅趕緊跟來,那小子額特孃的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別看胖子吃的比較豐滿,行動起來絲毫不遜於那些精瘦之人,頗有幾分真人不露相的樣子,他剛剛喊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了樹木頂端的裂縫之中,我也不敢過多耽擱,趕緊從樹上下去,想要把消息告訴師父。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樹木下面早就特孃的沒了師父的蹤影!四周的霧氣被天空落下的雨點衝散,我環顧左右,竟沒看到師父蹤影,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附近的樹木竟都像是營養不良一般,比起來我所抱着的這棵大樹,簡直是老弱病殘,但我抱着的這棵大樹,明明已經死了!難道它在死後,仍然搶奪了附近大樹需要的養分不成?
我朝着四周大聲呼喊師父,卻是無人應答,我擔心胖子一人去追李文生多有危險,也顧不得師父去哪裡了,大喊:“師父徒兒去救胖子了,樹幹上方有個巨大裂縫,徒兒去也!”
我喊完後便快速朝着樹上爬去,此時閃電一道接着一道,雨水也是愈來愈大,也不知道是雨水打在身上的原因,還是內心升起了層恐懼,我的身體竟在微微顫抖,很快我便爬到了裂縫前面,扭正防毒面具後就鑽進了裡面。
這裡面和在南洋海底墓見到的通天神木頗有幾分相似,我進去後用狼眼手電來回一照,便發現在樹木枝幹上,有很多便於攀爬的凹槽,下方是無盡的黑暗,竟看不到燈光,看來胖子是凶多吉少了,我哪裡還敢過多耽擱?趕緊順着凹槽往下爬去。
凹槽上都是些黏糊糊的東西,還有股臭味,別提特孃的多噁心了,不消片刻我便爬到了樹幹下方,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樹幹特孃的竟然是個假物,在地面下方,並沒有樹根,而是處傾斜的滑坡,樹幹兩旁也是空的,不知道是誰,用奇特的辦法,把這棵早已經死去的大樹,固定在地面上,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冬去春來,大樹非但沒有倒塌,猛地看去,竟還栩栩如生!
想必胖子和李文生就是從這斜坡下去的,我把工兵鏟握在手中,收起來狼眼手電,把勘察用的作業頭盔戴在腦袋上,撥亮了頭盔上的作業燈,就貓着身子往樹幹下方的斜坡爬去。
過了斜坡,便看到有處燈光,我手腳並用,離開滑坡後便猛地站起,竟看到前方坐着倆人,正在大口喘氣。
定睛一看,這倆人不是別人,正是胖子和李文生。
我快步上前,問道:“你倆幹嘛呢?怎麼回事?李文生你特孃的剛纔怎麼拋開我們單幹?”
李文生和胖子聞聲回頭看來,胖子見我也下來了,趕緊摘掉防毒面具,對我說道:“水餃你特孃的怎麼自己下來了?吳師傅呢?”
我說:“特孃的我怎麼知道?四周霧氣被雨水一衝,就散了開來,饒是如此,我下去樹幹仍然沒能找到師父,這不害怕你小子自己追李文生有危險嗎?就也沒顧得上去找師父,趕忙追你來了!”
胖子聽罷便是目瞪口呆,問道:“此話當真?吳師傅不見了?”
我點了下頭,又問李文生剛纔咋回事?
李文生摘掉防毒面具,愧疚的笑了下,說道:“哦,在下剛纔猛的想起了件事情,這種枝幹上面被撕開的樹木,在下曾經見到過,像是古時候一種葬法,喚作‘木中棺’”
“木中棺?”我疑惑的問道,“那老李你特孃的也不至於激動的自己進來吧?”
李文生點點頭,說道:“是木中棺,木中棺的構造方法十分奇特,使用早已經枯死的樹幹,把中間掏空,割了樹根,在樹幹周邊貼上符咒,埋在地面,利用符咒吸取周邊土壤中的養分,故此纔會半死不活,木中棺下方,一般都會有大型陵墓,其實這也是古人的高明之處,饒是你盜墓賊機智過人,也想不到古墓的入口,會在樹木之中,所以這種木中棺,在古時候很受貴族青睞,但會木中棺的人卻不是太多,導致了木中棺佈置少之又少,千百年來,有些盜墓賊甚至一生都沒有見到過所謂的木中棺,在下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兩次,也算是造化造化。”
我聽李文生說了半天,也沒有直面回答我的問題,心裡面早就放下去的那層戒備便再次提起,冷冷的問道:“你還是沒說,爲什麼見到木中棺後,會不顧一切的往裡面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