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生剛剛喊完,白霧之中就傳來了嗖嗖幾聲響動,幾個人趕緊臥倒,我本能反應的把工兵鏟鐵頭頂在身前,伴隨着“砰砰砰”幾聲,我覺得手頭髮顫,頭頂上有什麼東西擦着頭髮絲就過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暴雨針!
虧得李文生反應夠快,幾個人要是臥倒慢上一拍,立馬便會落個萬箭穿心的下場,那暴雨針真的如同暴雨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我見沒了動靜兒,就把工兵鏟拿到眼前去看,那生鐵打造的鏟頭,竟然凹進去了數個小坑,地上凌亂躺着幾根金針,我看的是倒抽涼氣,再看四周的毒蟲是越聚越多,甚至有些毒蟲用身體去蹭石灰,竟有些犧牲自己換取同伴前進的樣子!
白霧之中不知道還有什麼機括快要啓動,我知道不能等了,大喊一聲:“胖子,咱們要是再這麼坐以待斃,就真的是死定了!走了!”
我從揹包中拿出來石灰粉,朝着前面就撒,另隻手掏出火油罐,往前甩去,這些毒蟲終究是蟲子,懼怕石灰粉和火焰,紛紛讓開道路,我往前一陣猛衝,忽的撞到個人身上,還以爲是他們三人中的一個,擡頭剛要罵他讓開,忽的發現這人體型不對,不像是我們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我看了下那人面孔,立馬把我給嚇得倒抽了口涼氣!
這是張人臉嗎?
此人腦袋上耷拉下了層皮肉,白森森的頭骨暴漏在了外邊,身子枯皺的如同柴火般,赫然是具乾屍!正瞪着凸出來的雙眼,死死盯着我!
我趕緊擡起來右腳,猛地踹到了他的腹部,不曾想腳跟子一鬆,整個小腿竟然穿膛而過,我還沒來得及抽出小腿,幾隻毒蟲就順着褲子直往我腰部爬來,我橫着輪起工兵鏟,把那人腦袋給拍了下來,哪裡想到他胸腔之中又冒出了滾滾白氣,四周白茫茫一片,可見度幾乎爲零。
我想到身上還有幾條毒蟲,趕緊抓起來石灰粉胡亂往身上撒去,這時候背後李文生就跟了過來,抓着我的手道了聲跟上,就往前跑去,胖子和師父緊隨其後,四個人在李文生的帶領下,竟然到了剛纔門奴所在的位置。
從防毒面具往外看去,哪裡還有門奴?而門奴剛纔在的位置,赫然有個大黑洞,李文生想也沒想,就帶頭鑽了進去,我們幾個也是魚貫而入。
黑洞裡面是處傾斜向下的洞道,並不寬闊,僅能容得下我們單個爬入,四個人爬了段距離,便出了洞道,到了處比較寬闊的密室之中,剛剛進去,周圍便發出了“撲哧”聲響,接二連三的亮起了藍色的火焰,舉目望去,周邊每隔兩米,便會放着個鮫人,藉着鮫人照明發出的藍色燈光,密室中的情景便一覽無餘的暴漏在了衆人面前。
密室的地板上,平鋪着古時候的磚塊,上面雕刻着些詭異的圖案,像是祭祀圖,四面的牆壁上,也有詭異的圖案,要說如何詭異?描繪者對於牆壁上那些人物的面部,刻畫的十分誇張,有的眼睛特別大,有的嘴巴特別大,甚至還有的,面部猙獰可怖,竟和外邊那門奴有幾分相似!
幾個人經歷了剛纔那番折騰,都是累得不輕,大口喘着粗氣,胖子擔心毒蟲會沿着洞道爬進來,就拿出來石灰粉要去堵住洞口,李文生攔住胖子,說道:“不必了,這裡已經算是夏朝古墓之中了,入口處塗抹了防蟲藥劑,也就是說,外邊那些毒蟲不可能進來。”
我看了看四周,雖然牆壁上有那些詭異的壁畫,但卻是間密室,李文生說已經到了古墓之中,這怎麼可能?難道藏有世界起源的夏朝古墓,就是這裡?想想也不對啊,當年獨臂將軍是打地道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夏朝古墓,也就是說,獨臂將軍所打的地道,應該是直通着夏朝古墓大門,這裡除了門奴守着的入口外,並沒有別的洞道,怎麼可能會是夏朝古墓的大門?
我實在是想不通這些問題,便把疑惑告訴了李文生。
李文生聽罷點點頭,指着牆壁說道:“各位看這些壁畫,面部描繪的十分誇張,在下曾經發掘過座夏朝古墓,那夏朝古墓的入口處,建造着座神廟,而神廟中的牆壁上,就描繪着這些壁畫!在下從那古墓出來後,就對夏朝古墓佈置起了疑心,查閱古文獻,竟發現了個天大秘密……”
李文生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道:“各位猜猜,是什麼秘密?”
我和胖子聽得正起勁兒,李文生猛地來這麼一句,都是罵了句娘,胖子耐不住性子了,催促李文生道:“老李你快點說吧,額和水餃都在聽着呢!”
“大禹在位時候,手下有四大巫師,世人只知道四大巫師,卻不知道在四大巫師之上,有位大祭司!而那位大祭司,精通巫術,是大禹心腹,也正是這位大祭司,發明了種屬於巫師的葬法,入口處,必須建造神廟,至於神廟牆壁上雕刻着的圖案,就要依巫師能耐大小來定了,因爲傳說,牆壁上那些人面部的可怕變化,是被巫師給施了法術,衆位看牆壁上這些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卻十分怪異,可想而知這裡埋葬着的巫師法術有多麼高深!”李文生講道。
我聽罷在腦中稍微一想,便覺得李文生話語中存在很多漏洞,就問:“這種葬法佈置,爲什麼在四大巫師墓穴沒有發現?還有你怎麼肯定這裡的墓穴,便是那大祭司的墓穴?”
胖子被我一點撥,也覺察出了不對,就嚷嚷道:“是啊,水餃說的對,李文生你不要信口開河,快說,你怎麼知道的。”
李文生搖搖頭,說:“在下已經講得十分明白了,大祭司創立了這種葬法,卻不是他獨有的,再後來這種葬法一直延續,直到商朝替代了夏朝,另外在下也沒肯定此處便是大祭司墓穴啊。”
我和胖子被李文生說的啞口無言,正要找機會博得顏面,就見師父攔住我們,說道:“既然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不必互相猜忌,老夫看徒兒你和胖子對李文生不是太放心,大可不必如此,憑藉李文生的手段,要想取了咱們性命,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師父這番話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別說胖子不服了,那就是我,也不能忍了,但看眼前局勢特殊,和李文生撕破臉皮沒有半點好處,我也就把這口氣給活生生嚥了下去。
李文生搖頭說道:“吳爺您真是折煞在下了,不過您剛纔那句一條繩上的螞蚱卻是不假,在下敢百分之百確定,神廟下是那夏朝古墓,剩下的,就看在下的搬山秘術吧!”
李文生講罷便從懷裡面掏出了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盒子裡面裝着個蜥蜴,李文生又從懷裡摸出了顆血紅色的藥丸,喂那蜥蜴吃了之後,蜥蜴便生龍活虎,他見狀趕緊給蜥蜴穿了套盔甲,後腳跟栓條細繩,這套架勢我曾經見李延續用過,就連李慧狗的身上,也裝有這麼個盒子,看來是搬山道人的看家本事,不然不會人人都會。
接下來的事情,和李延續用此術時候基本雷同,我們跟着紅線,走到了神廟的東北方向,李文生把那停在原地的蜥蜴給抓起來放在了盒子當中,就用工兵鏟開始掘土,我們三個見狀趕忙上前搭幫手,不消片刻,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便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陣陣腥臭之風不斷從中刮出,下方是處直上直下的古井構造,好在四周洞壁都有凹槽,李文生擺了下手,道:“就是這裡了。”
李文生說罷就帶頭爬了下去,師父緊隨其後,我正要下去,卻被胖子給拽住了,我扭頭看了下胖子,低聲問道:“幹嘛?”
胖子看了看爬下洞窟的李文生,爬在我耳朵邊上說道:“水餃,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李文生有些不大對勁兒?很多地方,額都感覺他不是常人。”
我低聲說:“你特娘這不是廢話嗎?人家是搬山道人領袖,要是常人,還怎麼當領袖?”
胖子搖搖頭,說道:“不是這個,額說,難道水餃你不奇怪,剛纔四周全是白霧,李文生是用什麼辦法,直接摸到地宮入口?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李文生在跑向入口的時候,額親眼見到,地上那些毒蟲紛紛避而遠之,試問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如此反常?”
他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起來了,李文生找到那門奴下的入口,可是在白霧之中閉着眼摸到的,中間也沒走彎路,而且跟着他跑的時候,毒蟲都沒有攻擊我們,試問李文生要是正常人,怎麼會有這些怪異的舉動?
越想我就越覺得頭皮發麻,如果說李文生的怪異舉動,非要一個解釋的話,那就只能是,李文生早就來過這夏朝古墓了!至於門奴所在,他也是熟門熟路,閉着眼睛,他也能找到門奴之下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