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收到的軍情塘報,我已盡數閱過,江夏王被稱爲不敗戰神,小小甘野豈在話下?”軒轅珏溫聲安慰,“陰陽天蠶蠱的蠱母,我已經命人快馬加鞭送往阿離手中,有了蠱母,相信阿離會有辦法遏制毒性。”
往常,他的安慰總能讓她快速放下心來,可今日,她心中始終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擔憂,“甘野軍雖然戰力遠不及哥哥,但聽聞甘野善用毒,我還是放心不下。”
軒轅珏抱緊她的身體,將自己的體溫傳入她體內,“江夏王歷經風雨,自能應對,況且,他並不希望你這般擔心。”
百里雪緊緊地貼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莞爾一笑,由衷道:“子珏,有你真好。”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並非空穴來風,第三日,一封來自南疆的緊急軍情送到了御書房,太子的面前。
墨麒從未見過喜怒不形於色的太子眉目間這般深濃,餘光瞥見那封八百里加急,江夏王身染瘟疫,危在旦夕。
原來是江夏王,太子妃唯一的親人,墨麒墨麟心下了然,如果說太子妃是太子心尖上的人的話,那江夏王就是滿朝文武中,太子唯一一個真正在乎的人。
江夏王危在旦夕?那個十幾歲起就開始南征北戰,浴血沙場的年輕藩王,被譽爲東瀾的傳奇,也是一座不朽的豐碑,軍中無法超越的軍神。
他創造了無數以少勝多的神話,捍衛了東瀾江山,是北大門的守護神,也是邊境子民和三十萬將士心中的天神。
他是這樣偉大的存在,以至於人們完全忘了,再偉岸的身軀,再聰明的頭腦,也是血肉之軀。
東瀾再人才濟濟,再想找到這個一個集智謀,才華,武功,眼界,心胸完美於一身的天縱奇才,絕非易事。
若江夏王出事,東瀾的北大門一旦敞開,外敵長驅直入,恐無人有信心能拒敵千里之外。
墨麒墨麟的心同時不斷往下沉,比起朝堂爭鬥,派系傾軋,江夏王的突然出事,給朝廷帶來的衝擊難以想象。
如果說,江夏王一事帶來的朝堂震動和邊境危機,以太子的能力,並非不能化解,而太子妃,纔是殿下真正擔憂的。
軒轅珏眉頭緊鎖,深幽的眸瞳寒光閃爍,江夏王是雪兒的哥哥,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事。
與此同時,東宮的百里雪也收到了楚曜的緊急密函,她吃驚得瞪大了眼睛,把密函反反覆覆看了三遍,才確認自己沒有看花。
不可能?哥哥是什麼人?十幾年來,他什麼樣的艱難險阻,什麼樣的絕境沒有經歷過,百里雪將密函捏着一團,有徹骨的擔憂漫過心間。
危在旦夕?幾個字如鋼針一樣刺痛了她的眼睛,從小到大,哥哥都是神祗一般的存在,戰無不勝,無所不能,但是,若不是真到了那種絕境,穩重的楚曜是不會在軍報上用這樣危急的字眼。
“備馬,我要馬上動身!”百里雪滿腦子都是對哥哥的擔憂,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此刻才發現,她備受的尊榮,她享有的奢華,她之所以能無憂無慮,隨心所欲,全是因爲她有一個天下最好的哥哥,從未想過,哥哥也會跌落生死未卜的絕境,讓她從未有過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