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帥動怒起來,十分可怕,曲皓雖精明圓滑,但從來都是立志成爲權傾朝野的名臣,沒打算在沙場上拼軍功,面對樑起的怒火,後背漸漸涼透。
見曲皓眼神閃爍,樑起料定有所隱瞞,勃然大怒,“你有膽子揹着我給江夏王下毒,怎麼不敢通敵賣國?”
通敵賣國之罪,是要誅九族的,此刻,樑起追悔莫及,因爲被權勢迷惑了雙眼,以致輕信了居心叵測的曲皓,彷彿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他竟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爲今之計,唯有將功補過,戴罪立功,方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至於通敵賣國的曲皓,先羈押起來,等剿滅偷襲叛軍之後,再一併處置。
夜風送來的廝殺聲越發震撼,不能再等下去了,樑起下定決心,高聲道:“來…”
可是,“人”還沒有發出來,就凝在喉中,樑起的表情剎那間僵住。
一把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曲皓,從未有過的陌生。
“你…敢…殺…我…”樑起好不容易從胸腔裡擠出幾個字。
曲皓表情異常陰冷,他剛纔以前看出,樑起對他動了殺心,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先下手爲強,“若今晚我不殺你,明天死的就是我了吧?”
“你………”樑起口中溢出鮮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曲皓驀然抽出長劍,鮮血從樑起身體噴濺而出,高大的身軀也“轟”的一聲,重重倒在地上,眼睛卻瞪得老大,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會死在曲皓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公子哥手中。
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在門口小聲問道:“元帥?”
可是,地上的樑起已經無法再做任何迴應了,倒是曲皓,提高了聲音道:“傳令下去,元帥有要務,任何人不得打擾。”
曲副將是元帥的心腹,外面的侍衛立即道:“末將遵命。”
樑起拼命想爬起來,可爬了好幾次,都又跌倒在地,他不甘心,一雙眼睛恨不得將曲皓生吞活剝,食肉寢皮,但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曲皓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垂死掙扎的樑起,慢條斯理地擦着劍上的血跡,還輕輕吹了口氣,長嘆一聲,“想不到啊,我來南疆殺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元帥?”
樑起還剩一口氣,更確切地說,是他不甘心,只是撐着一口氣不肯鬆,嘴脣一張一合,像一條瀕死的魚。
曲皓冷嗤一聲,“這些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聽我的,今晚安心睡大覺,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我可以保證,你想要的一切都會得到,你一直都很聰明,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卻不知發了什麼瘋,這會兒又裝起大義忠臣了,到了那邊,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
樑起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扼住曲皓的脖子,把他掐死,可是曾經十萬大軍的統帥,此刻卻如強弩之末,別說掐死曲皓,就是捏死一隻螞蟻,對他來說,也是天大的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