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話讓百里雪更加複雜莫辨,一直在埋怨他自私,其實她又何嘗不自私?
她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寵溺和縱容,卻從未想過,在愛情面前,他不過是個霸道強勢的男人而已。
風中傳來淡淡花香,沁人心脾,瑤姑姑輕聲提醒,“娘娘,時辰到了,該回宮了。”
薛皇后深深望了雪兒一眼,“雪兒,至於以後如何,我不能強求,但此刻太子他很需要你,何況,孩子已經五個月了,你在外面,我這個母后也放心不下,太后靈柩停靈十八日之後,就要下葬,這期間,我要主持喪禮,東宮之事,母后只能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百里雪不置可否,“雪兒恭送母后。”
薛皇后離開之後,百里雪站在冬寒料峭的庭院中,這是太子行轅,她並不陌生,曾經的繁華錦繡,如今都罩上了一層說不出道不明的沉悶與陰暗。
看似爽朗灑脫的她,此時卻是從未有過的糾結與彷徨,到底是情深,還是緣淺?她也不知道。
原來在愛情面前,沒人能真的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就在百里雪愁腸百結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笑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魅歌來了。
百里雪並未回頭,只淡淡道:“等很久了?”
魅歌的聲音透着明顯的嫉恨,她討厭百里雪,討厭這個女人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輕鬆擁有了一切,“既然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就把鳳凰血玉乖乖交出來吧,還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你如今這副模樣,怕是最輕的刑罰也受不了吧?”
百里雪轉身,靜靜地看着她,眼神透着輕輕嘲諷,“你敢動我嗎?”
魅歌大笑,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不要以爲你身上有北冥家族的血統,我就不敢動你,北冥家族傳承數千年,歷經數次浩劫,就算有人流落在外,也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能在家族雄起中爭得一席之位,本就是該被淘汰的廢物,哪怕迴歸家族,也只能做最末等的賤奴,一個賤奴,我有什麼不敢動的?”
“賤奴?說的是你自己吧?”百里雪輕飄飄道,北冥等級森嚴,北冥寰北冥琨爲第一等級,魅歌在家族中隸屬第二等級,雖然只差一等,卻是真正的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她之所以依附北冥琨,無非是爲了突破自己的階層,獲得更多的機會,得到更多的賞識,這樣的人,百里雪見得多了。
魅歌大怒,百里雪的話準確擊中了她的要害,長劍一抖,就朝着百里雪刺去,她已經探查過,今天百里雪沒有帶任何暗衛,孤身一人來了太子行轅,這個女人,竟然狂妄到了這種地步。
面對魅歌森冷的殺氣,百里雪卻紋絲未動,就在冷銳的劍鋒離她面門只有一尺遠的時候,魅歌卻彷彿見到了鬼一樣,身子一軟,驟然跌落在地。
但凡練武的人都明白,全力攻擊的時候,絕對不能強行收劍,因爲已然激發的內力會驟然反擊回來,反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