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闖了進來,俊秀的容貌令人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公子,可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是誰,就聽到一聲聲響亮的耳光聲驟然響起。
那幾個強行拽拉苗氏的人,每人臉上都捱了重重一耳光,少年公子下手極狠,雖然只是一耳光,但四五個人個個都被打落牙齒,滿口是血,一邊臉高高腫起,樣子滑稽而狼狽。
這是怎麼回事?這漂亮公子又是誰?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幾乎暈頭轉向,呆立當場。
葉文暢見是那個女扮男裝的雪少爺來了,面色一沉,厲聲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由得着你放肆?”
百里雪厭惡地甩了甩手,彷彿剛纔沾染了什麼十分骯髒的東西,冷笑道:“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知府衙門,不過我奇怪的是,葉大人不過是運鹽御史,又憑什麼在這裡發號施令?”
葉文暢雖只是運鹽御史,但他在江南實際的權勢卻如日中天,歷屆知府到任之後,都會爭取他的支持,只有他點頭了,知府才能在江南這個地方順利幹下去,否則寸步難行。
他是江南事實上的土皇帝,被人這般當面貶損,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雖然心底動了殺意,但葉文暢畢竟是城府極深之人,又是在這種場合下,表面上不但沒有動怒,反倒心平氣和道:“司馬大人新喪,大家心情都不好受,我雖然官職低微,但比大家癡長几歲,又世代居於江南,薄有人脈,現在這裡一團亂麻,我總不能看着連個給司馬大人準備後事的主事人都沒有吧?”
明湛見雪少爺一來就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心底不悅,因爲霏兒的緣故,他對這個雪少爺有種莫名敵意,當即擺出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姿態,“葉大人剛纔還當着衆位同僚的面做了保證,以後司馬府中祖孫三人的所有用項,都由他負責,直到知府公子長大成人,這番仁心,誰不看在眼裡?倒是你,一來就氣勢洶洶地明嘲暗諷,到底是何居心?”
不愧是官場老狐狸,百里雪不理他,直接看向葉文暢,譏諷道:“既然你如此宅心仁厚,考慮得面面俱到,可爲什麼明知道夫人是一弱質女流,反而公然讓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對她推推搡搡,你這麼做,置夫人的名節於何地?”
此時纔有人後知後覺地發現此舉不妥,但和葉大人高義比起來,似乎算不了什麼,而且很快就有人爲他找到了合適的藉口,只是葉大人一時情急失了分寸而已。
葉文暢坦然道:“天氣炎熱,知府大人既已離開陽世,則不宜久留,需入土爲安,才能早登極樂,可夫人受了強烈刺激,以致神思昏聵,影響我們辦大人後事,雖然不妥,但也只是一時無奈之舉!”
說完,他對苗氏微微頷首,“夫人,葉某悲痛之下,一時心急,還請夫人見諒。”
葉大人的辯解合情合理,而且見百里雪咄咄逼人,一來就大打出手,有人終於看不下去了,“葉大人仁德之心,我們都看在眼裡,你又是什麼人?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