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走上前去,拿起手在他面前晃動了一下,“喂,老爺子,你不認識我了?”
老爺子定定地看着他們,男子英俊挺拔,女子絕美俏麗,不一樣的風采,卻是同樣的風華絕代。
“你說你們的母親是五十年前,林家老夫人偶然收養的?”老爺子的聲音透着異樣的激動。
見到老家主眼底的熱芒,百里雪望了哥哥一眼,忽然想起母親曾做的鱈魚片的味道,似曾相識。
外祖母說,母親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難道是母親與生俱來的天賦與異能,而這一切,都傳承自醉心於庖廚之道的老爺子?
百里長卿斂衽而禮,“是,鳳凰血玉是家母的遺物。”
老爺子沒有說話,但那青灰色布衫卻驟然緊繃起來,顯示出主人的激動,周身的血液剎那間沸騰起來,眼底洪流奔騰而下,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急速破土而出一樣。
百里雪和哥哥對視一眼,心中都有難以抑制的震驚與喜悅,難道…?
一道白光閃過,百里長卿只覺得指尖一陣刺痛,再一看去,有殷紅的血從指尖滲透出來。
他已是世人望其項背的頂尖高手高手,能在他還來不及出手就傷到他的人,屈指可數,偏偏他面前就站着一個,北冥家族的老家主。
“哎呀,你傷了哥哥?”百里雪訝然叫道,雖說受傷對他們兄妹來說是家常便飯,但眼見哥哥在自己面前流血,她依然覺得心疼。
老爺子卻置若罔聞,花白的眉眼未擡,又是一道白光稍縱即逝,他自己指腹多了一道血痕。
“無妨!”百里長卿知道妹妹心疼自己,擡手示意,自己無礙。
更令人驚奇的是,隨着老爺子手指的起伏,一道血光從哥哥指尖升騰起來,百里長卿卻並不覺得疼痛,他眼眸微凜,北冥家的血融之術?
另外一道血光從老爺子指尖飛起,兩道血光在空中如兩條吞雲吐霧的虯龍一般,纏繞飛舞。
百里雪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切,雖然已經見識過數次老爺子的本事,這一次還是驚訝到了,果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接下來,更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兩條血龍在不斷地張牙舞爪中漸漸融爲一體,逐漸化爲一條體型更爲龐大的虯龍,氣勢更加恢弘,竟然透着隱約的王者之氣。
百里長卿眼中也有稍縱即逝的訝然,和老爺子目光觸碰間,有超越時空的默契和感應。
老爺子手指微微一揚,那條血色的虯龍就消失在空中了,無影無蹤,天地間只聞得颯颯風霜雪聲。
見老爺子還在呆愣中,百里雪呼吸一緊,拉着哥哥的手,驚喜道:“哥哥,你們的血融爲一體了,是不是說老爺子真是我們的親人?”
百里長卿眼眸含笑,有着如釋重負的輕鬆,還有久別重逢的孺慕激動,一字一頓道:“是的,阿雪,我們終於找到母親的家人了。”
比起兄妹二人的激動,老爺子卻還在發呆,全然不似他往常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樂天做派,整個人彷彿石化了一般,任由雨雪風霜洗禮,兀自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