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訥的杵着,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樑笙也不開口,自顧自的喝着茶,看着一份大約是合同之類的文件。
楚靳笑了,他拿起身側的紙袋遞過來給我,“拿去換上,咱們一起跟樑大老闆蹭飯去!”
比起昨晚的楚靳,今天的他似乎心情好極了,說話都詼諧風趣,幸好有他在,纔不會覺得太尷尬。
紙袋裡是一件白色的長裙,配一條天藍色的坎肩,藍白搭配是我最喜歡的色調,這件衣服不知道是誰挑的,簡直太合我心意了。
等我整理好頭髮回到客廳時,他們二人已經站在門口等我了,兩人看到我皆是一滯,他們的眼神讓我不自覺的竊喜,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自傲的認爲自己長的有多美,但畢竟從小被人誇到大,幾乎沒有幾個男人看到我不多看一眼的。我感謝父母給了我這幅好皮囊,不是因爲它可以幫我獲得多少男人的垂涎,而是讓我的自尊心和驕傲感得到了昇華。
雖然,這種自尊心和驕傲感讓我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我不後悔,我不認爲放低自己的姿態求得的東西有任何挽留的價值。
楚靳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哎喲不錯哦,帶個大美女在身邊,看來這頓飯樑大老闆要破費咯。”
樑笙不以爲然的撇了他一眼,眼神依然在我身上流轉,幾秒後才邁步往外走,“廢話這麼多,今天的飯你請!”
“喂喂喂。”楚靳跟上去,“你用不着這麼斤斤計較吧,一頓飯而已哎。”
“你也知道一頓飯而已!就你請了!”
我隨手帶上門,跟在他們身後,聽着他倆的對話,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細想想,這個九月,我的生活如同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每一次旋轉我都放佛死掉一樣。我失去了很多,五年的愛人,二十多年的朋友,也曾心痛過,也曾歇斯底里過,可當着一切全都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它僅僅就是一根刺而已,能撼動我什麼呢。
並不能!
生活過的是一種心態,自己釋然了,那些不愉快自然也會煙消雲散。
楚靳將車從車庫裡開出來,我和樑笙站在出口處等他。九月份的尾巴,海城的空氣裡充滿着清涼的味道,我看了一眼樑笙,他依舊雙手插兜,目光平視前方,陽光籠罩在他的周身,放佛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而他側臉透出的一絲落寞與絕塵,又與當下的環境格格不入。
有那麼一秒鐘,我覺得他是孤獨的,沒
有人能懂他的內心,也不曾有人涉足過那顆孤傲的心。
楚靳摁響喇叭,搖下車窗,對我笑道,“沈言你坐我副駕駛吧,我可沒有搭載過像你這樣的大美女哦。”
我羞澀一笑,撩了撩頭髮走過去,剛要拉開車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率先搭上門把手,樑笙的聲音在我頭頂幽幽的響起,“你坐後面去!”
“哦。”我坐上後座,看到楚靳目不轉睛的盯着樑笙笑。
氣氛尷尬了好久,楚靳打破沉默,“秦諸仁這兩天在幹嘛,把他叫出來一起聚一下。”
因爲我和樑笙都認識秦諸仁,所以我也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對誰說的,不過在樑笙開口之前,我是不會主動搭話的。
樑笙依然沉默,楚靳撇了撇嘴,看着後視鏡裡的我說,“沈言,跟你說話呢,你咋不理人呢。”
“啊?”我回神,“不好意思,我以爲你是跟...樑總說話。”
“喲,這麼怕你們樑總啊,看來他平時在公司對員工很苛刻哦。”楚靳兩手搭在方向盤上,從他的話語裡不難猜出他和樑笙交情非淺,要知道一般人可不敢這麼暗諷樑笙。
目前我所知道的敢和樑笙開玩笑的,就只有秦主任和這個楚靳了。他們大概是兄弟關係。
“他對別的員工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對我是沒說過幾句客氣的話。”我嘟噥着說出心中的不滿,引得楚靳哈哈大笑,樑笙陰惻惻的回頭,看我的眼神明顯是在說“閉嘴”!
我咬着下脣,閉口不語。
我們的車飛速上了高架,我安靜的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高樓大廈,前面再轉個彎都要到我家了,我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吃飯?”
我家和元晟在海城不同的兩個區,以前上學的時候都住學校寢室,很少回家,後來學了化妝,因爲課程緊張,週末難得可以和劉楠皓約會,回家更是少之又少,我爸媽都說我這還沒嫁出去呢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了。
楚靳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方向盤,“我們直接去找秦諸仁,在他家附近吃飯。”
“哦哦。”沒想到秦主任家離我家這麼近,難怪每次他的課他都會遲到,從這裡開車到化妝學校怎麼說也得要一個多小時吧,還不算上堵車時間。
車子在離我家兩條街的小區裡停下,楚靳下車去給秦主任打電話,只留我和樑笙坐在車裡。
狹窄的空間裡頓時變得沉悶起來,我呼吸都不敢用力,看着樑笙的側身,心臟
不經意間突突的跳。
樑笙忽然轉臉看我,“你覺得我對你很刻薄?”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居然一直在思考我說的話,見他眼神誠懇,我很老實的點點頭。
“那你爲什麼還要跟着我?”
“......”我無言,是我在跟着他嗎?分明是他不讓我走啊。
我一字一句的解釋,“樑總,我從昨晚就跟你提出要離開,是你不讓我走,出來吃飯也是你們邀請我的,我並沒有死皮賴臉要纏着你的意思。”
“沒關係。”樑笙挑眉,好整以暇,“我喜歡你死皮賴臉的纏着我。”
我承認我胡思亂想了,他的這句話太過曖昧,讓我不得不想入非非,心臟跳動的越發的狂烈,就在我受不了想要下車的時候,樑笙又補充道,“我喜歡諷刺你的感覺,雖然我這人並不缺成就感,但是看到你那麼蠢,我抑制不住的欣喜。”
“你......”怎麼不去死!
駕駛座的門被拉開,我以爲是楚靳,沒想到是秦主任,看到秦主任我真是太開心了,激動的熱淚盈眶,“秦主任好久不見。”
秦主任朝我點點頭,“也才兩天不見啊沈言,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你讓我很是意外啊。”
秦主任話中有話,任我們誰都聽得出來。
楚靳興奮的拉開我旁邊的車門,對我說,“美女你往那邊挪挪,帶我坐一個。”
我呵呵一笑,挪到一邊,給他騰出位置。
他屁股還沒落座,就被人直接拽了出去,伴隨了‘哎喲’一聲,坐進來的卻是樑笙。我們三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卻一臉人畜無害的道,“看什麼,前面缺氧,我坐後面吹吹風。開車!”
“喳!”楚靳和秦主任默契的迴應,然後就聽到窸窸窣窣的竊笑。
我是個正常的女人,對這種男女關係有一定的敏感度,樑笙的行爲以及楚靳他們的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樑笙對我是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可轉念,有覺得哪裡不對,是楚靳和秦主任的反應。
按理說,兄弟失戀了,就算是沒有感情了正常分手,他們也不應該這麼快就撮合他和其他女人吧。好吧,就算不是撮合吧。他們也絕對不應該是這樣一副偷樂的姿態。
除非,這種事情對樑笙來說是家常便飯。
所以說,賤人天生有種優越感,以爲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對他們獻殷勤,爲他是從。劉楠皓是,樑笙也並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