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地下車跟了上去,以萱萱的性格絕對會跟楚靳吵起來,吵也不能在這裡吵,情侶之間這樣最傷感情。
“萱萱!”我伸手想去拉住萱萱,但是萱萱走得很急,她甩開了我的手朝着楚靳那兒走去,楚靳側對着這邊,並沒有看到來勢洶洶的萱萱,向欣和他幾乎是依偎在一起,兩人笑得都挺開心的,我看了都一肚子火,這個向欣看起來單純可愛,難道她連楚靳有女朋友都不知道?
樑笙也跟了過來,但是沒有阻止,而是任由萱萱這麼橫衝直撞地出現在了楚靳和向欣面前,楚靳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瞳孔裡的慌亂和不自然顯而易見:“萱萱,你怎麼在這裡?”
向欣見到萱萱時,驚訝極了:“楚靳哥哥,這個姐姐我見過她,在片場的時候呢!”
當然,誰也沒有心情去注意向欣說了什麼,萱萱站在楚靳面前,沒有我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和爭吵,她微微仰頭看着楚靳,眼裡的淚水沿着眼角滑落,沒有任何聲音,可是讓我覺得比起大吵大鬧更加的難過,絕望往往是無聲無息的。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倔強的楚靳,他任由萱萱流淚,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擦拭一下,我們幾個人就這樣對峙着,萱萱的眼淚越來越洶涌,最後變成了小聲的抽泣,我想去說幾句話,可是樑笙卻拉住了我,他似乎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她是誰?”最後是萱萱先出聲問,萱萱說近來楚靳總是忙,聯繫不到,此時此刻終於找到了答案,原來如此。
“我們回去再說吧,好嗎?”楚靳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他擡起手,還沒碰到萱萱的臉就放下了,最後嘆氣:“這次能不能不要鬧?”
楚靳很擔心萱萱鬧?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三個人。
“好,不鬧,我走了。”萱萱遲遲等不到楚靳幫她擦去眼淚,便自己伸手抹了抹眼角,勉強地露出一絲笑,楚靳的不解釋和冷漠,不僅是萱萱無法接受,連我都覺得很陌生。
萱萱轉身便往樑笙的車子那邊走去,沒有跟楚靳吵,也沒有要楚靳解釋,她走的時候背影很決然,不曾遲疑過一分,也沒有回頭,樑笙跟了上去,我則是走到了楚靳面前,語氣有些厭惡:“楚靳,你這是在劈腿嗎?和這個女人?”
楚靳望着我,欲言又止,但是他看了看向欣以後,便真的什麼都沒說了,我想起萱萱傷心絕望的
神情,脾氣頓時冒了出來:“楚靳,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和萱萱之間的感情,好像心無城府,開開心心的很美好,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最後會爲了其他女人而傷害她!”
我真的以爲楚靳和萱萱會就這樣開心下去,他們兩個總是像一對活寶,在一起打打鬧鬧快樂而簡單,我看着向欣,向欣保持着甜甜的微笑,似乎我們說的事與她無關,這樣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所有的路走到最後,都會是一樣的。”我對向欣沒什麼好說的,跟她不熟,也討厭這種虛僞的性格,說完這句話以後我便離開了,多費口舌一分鐘都不願意。
萱萱坐在那兒看着窗外出神,她沒有哭,安靜得讓我覺得可怕,樑笙看着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我也想給萱萱一點時間去考慮,自己冷靜,決定以後的路,所以我也陪着她沉默,樑笙開着車在街上行駛,最後停在了一家湘菜館門口。
“走吧萱萱,飯還是得吃。”我從後座上拉着萱萱下來,萱萱的雙眼無神,與剛認識她的時候完全成了兩樣,我一陣心疼。
被愛的人背叛,這種感覺我能切身體會。
萱萱沒有拒絕,這一點我很欣慰,出事了就不吃不喝的人,是幼稚而且令人擔心的,我點了幾個開胃菜,樑笙則是點了酒水,現在萱萱也許需要一杯酒,我看着萱萱失魂落魄的臉,想安慰又無從說起。
“難道是我對他不好嗎?”萱萱苦笑一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卻又能讓其他人聽得清。
“對他好,並不能百分百換來愛情。”樑笙說。
萱萱看着樑笙發呆,服務員開始上菜了,我推了推她:“來,先吃飯。”
萱萱自然是沒什麼胃口吃飯,但是也勉強吃了幾口,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楚靳,我猶豫着該不該接,萱萱看到以後說:“接吧,看看他怎麼說。”
“好。”我以萱萱的決定爲主。
楚靳並沒有立馬說話,而是靜靜地呼吸了一會兒,問:“她在哪?”
“有事嗎?”我的語氣也極爲冷淡。
“沈言,有很多事情不是我願意的,所以真的對不起,也請告訴萱萱,如果最後只能這樣了,那麼祝她幸福。”楚靳的聲音在手機裡有些虛無縹緲,他似乎是想要我幫他跟萱萱道個歉,我一偏頭,就能看到萱萱正看着我,她很想知道楚靳說了什麼吧。
我沉沉地沒有應話,也
不知道楚靳說的身不由己是從何而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家裡實在不同意,但是以楚靳的性格來說,絕不會是那種因此而放棄的人。
楚靳猶豫片刻,掛了電話,我對萱萱說:“他讓我告訴你,很多事情也不是他願意發生的,祝你幸福。”
萱萱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沒有搭話,只是埋頭吃起了菜,動作僵硬而遲緩,我可以想象她此時多難過,誰祝福她都好,楚靳不行。
從頭到尾,楚靳都沒有解釋過什麼,挽留過什麼,好像就是在等着萱萱發現以後,好跟她這樣順其自然地分開,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萱萱,三人都安靜地吃着飯,樑笙替萱萱倒了一杯酒,萱萱看了樑笙一眼,語氣苦澀:“謝謝樑總。”
“楚靳和你之間的事情,旁人無法決斷,你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就好。”樑笙對萱萱說。
“我知道,其實不用楚靳解釋什麼的。”萱萱卻自嘲地笑了起來,她一杯酒下肚,淚眼朦朧地看着我:“其實我知道向欣是誰,她是楚靳爸爸特地給楚靳介紹的,家庭背景很好,很適合楚靳,楚靳爸爸曾給我看過向欣的照片呢,呵呵。”
原來,萱萱早就知道了向欣和楚靳之間的關係有些不正常嗎?我心裡的心疼越來越濃,看着萱萱通紅的眼眸,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安慰她,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強顏歡笑:“我的家庭不是我能選擇的,我改變不了,是我配不上楚靳,我知道,我知道的……”
“萱萱,別喝了。”眼看着萱萱一杯一杯地喝起了酒,似乎不打算下午去上班了,我伸手去奪萱萱手裡的杯子,萱萱扭頭,一張淚流滿面的臉讓我震撼地凝固住了手,萱萱眼裡的傷痛是那麼顯而易見:“言言,你知道我多羨慕你和樑總嗎?即使吵架冷戰,起碼你們都那麼堅定,都對對方專一而死心,可是我和楚靳呢?我們兩個怎麼談着談着,更像朋友了呢?”
我們都在羨慕着別人的故事,別人的故事看起來每一個細節都那麼浪漫美好,卻不知道自己的故事在別人眼裡也是如此,我沒想過萱萱會羨慕我和樑笙,她總是看起來開朗而無憂無慮,連從楚家被楚信他們刁難了,也能和楚靳嘻嘻哈哈地再次出現,好像很容易被哄好。
樑笙的手,輕輕地覆蓋在了我的手上,他對我說:“我會去人事部替她請假,現在還是讓她先發泄一下吧,先瘋狂後理智,總好過憋着到最後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