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喊殺聲從哪城頭上傳來,一個時辰的戰鬥,已經讓一個個總旗沒了原來的殺敵效率,體力損耗的嚴重,只能抽調其中三分之一去休息,輪流上城牆作戰。
那饑民依然不畏懼生死,一波一波,攻擊着城牆,被一波波打退,他們的勇氣也是越來越少,攻擊力度一波比一波小。
“不行啊,大帥,此番我們已經攻擊了將近一個時辰,這些饑民死傷已經過千,再這樣下去,他們恐怕會崩潰的”王百步終於不顧後果的建議道。
“怕什麼,他們的親人小孩都在老子手裡,他們敢跑?跑了我殺他全家!”張河語氣中滿是憤怒道,但是沒有像王百步預料的那般狂怒發火。
哎!王百步嘆口氣,道:“大王,此番我們怕是拿不下這城牆了,要想點其他辦法了,去沒有想到這堡壘竟然有這麼多庫存的萬人敵。”
“哦,有何計”張河奇怪道,眼神中帶着期待。
“地道!”王百步看了眼,道:“我觀察此地土質,卻是可以挖掘地道,一邊我們以強烈的攻勢,還有火炮不可以斷絕,來掩蓋挖掘地道的聲音,到時候從地道離攻擊”
“好”張河大喜,道:“就這樣辦。”他又生氣道:”有這種好計策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沒有想到攻城戰竟然會拖延這麼長時間“王百步又深深看了眼百戶所,希望他們會中計吧!
“大人,起火了,起火了”忽然一聲流賊的呼喊,忽然遠處一股黑煙直直的飄起,直上雲霄。
不少攻城的流賊饑民都是見了,瞬間一股恐慌滿眼,整個戰場出現一種詭異的沉默,所有人都放下了兵器看向遠處那股黑煙,那是他們大營的方向,老巢的方向啊。
大帳着了!張河忽然大駭,一衆頭目都是驚駭,那不是大帳的方向麼!莫非是楊御番?一衆頭目都是瞬間恐慌起來。
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看着已經滿臉擔憂的衆位大小頭目,心道不妙,他知道是軍營那邊出了事情,但此刻若是慌亂起來,那就是潰敗的局面,不管是不是明軍主力,都不可以亂,一亂誰都跑不掉道:“諸位不要擔心,這是我特意點的一把火,我讓他們燒一些收斂的屍體,諸位不要擔心,並不是大帳着火了”他表面無比冷靜,心中卻是滔天巨浪,開始快速的算計如果真是楊御番,如何讓這羣手下給他當替死鬼,他怎麼脫身。
衆位頭目聽到這張河這麼講,安靜了下來,軍陣也安穩了。
看着安穩下來的衆人,張河便可以有條不紊的換一下陣型,給自己創造一個可以逃跑的條件,將那步賊全都擺在軍陣後面,整個流賊中有馬的就自己還有幾十個親衛,其他人的馬匹都在大帳,此番大帳着火,馬匹是拿不回來了,只有給自己親衛逃跑創造時間。
“不好了,不好了”遠處炸雷般的聲音響起,是那王大麻子,他遠遠走來,背部還插着一根箭簇,臉上滿是血污,走來之後,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楊御番來了,他來了,他的正兵營騎兵很快殺到了,大家快跑吧,快跑吧。”他臉上是那無邊的恐懼。
什麼!一衆大小頭目瞬間慌亂了,楊御番騎兵剛纔只是猜測,此刻真成了現實,他們瞬間慌亂,想要逃跑。
“楊御番的騎兵,那羣殺人機器,我的天,快跑吧,快跑吧”
“不打了,再留下來會死的”
“馬匹沒有了,這可如何是好。”
張河卻是立即道:“來人,把這種散步謠言的人給我殺了。”一旁馬賊卻是誰都沒動,他們都是一臉恐慌,張河心中猶若死灰一般,真的是楊御番,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他也想過可能是王大麻子做的,可根本不可能,營帳那兩百精銳響馬,王大麻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幹掉自己那羣手下,只有楊御番。
突然大地突然微微顫抖起來,遠處可以聽到一陣陣馬蹄聲音。
王大麻子趁機在那流賊大軍中狂奔,邊跑邊喊。
“兄弟們快跑吧,大營被攻擊,楊御番的騎兵就要到了,快跑吧”
他繞着整個軍陣呼喊,那輕微震顫的大地,還有那遠處馬蹄的聲音,空氣中升起的黑煙,那渾身是血,孤身過來,背後插着箭簇的王大麻子,讓他們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那一個個準備攻城的流賊都是停了下來。
城牆上的小川看到王大麻子,心中一陣奇怪,我靠,這家後怎麼跑到流賊的軍陣中去了,他擺了擺手,手下停止了戰鬥,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這王大麻子莫非玩無間道!
王大麻子的雷鳴般的呼喊聲,傳到了整個戰城。
“輜重沒了,饑民婦孺已經跑了,再待在這裡就是死,就是死”
那饑民隊伍瞬間慌亂起來,攻城的他們本就到了崩潰的邊緣,此刻聽到自己當作人質的親人已經跑了,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哈哈,這麼說,我兄弟姐們都已經跑了,老子也跑了不幫這羣黑心的流賊賣命,兄弟們跑吧”
“泡吧,跑吧,不管了,什麼攻城的賞賜,這種城牆攻擊根本就是個死,不可能攻上去的”
“老子不幹了,太可怕了,這夥官兵太強了”
“對,趁這個時候跑,俺要找俺娘去”
瞬間饑民便開始了騷動,隨機騷動開始擴大,數千饑民開始狂奔,瞬間那黑壓壓的一片饑民,像是絕地的洪水一般崩潰。
他們恐慌的氛圍開始蔓延,同樣蔓延到了那那披甲流賊哪裡,恐慌蔓延到了整個響馬的隊伍。
他看沒人帶頭逃跑,心中一着急突然手中兵器一扔,開始也狂奔起來,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跑了”他成了第一個逃跑的士兵,藉着是那明軍潰兵,他們本就是投降的士兵,對於張河沒有什麼忠誠,主將都死了,他們也是開始狂奔起來。
藉着是那披甲戝,他們是各個土匪寨的老賊,他們對於那張河是沒有什麼感情,也開始狂奔。
張河卻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那遠處的馬蹄聲那麼大,照理說此刻已經殺來了,而且,楊預藩真要來了,他應該先攻擊城牆下的自己啊,這麼多人,騎兵一個衝鋒在城牆下跑步跑不掉。怎麼會攻擊自己的營寨,他綱要呼喊,讓大家穩定。
潰兵,還有披甲賊的逃跑,動搖了那響馬的軍心,那張河讓他們穩定的軍令,讓他們停了下來,張河在這羣老兄弟面前還是很有權威的,不過也僅僅如此了。
“別聽他的,他是想讓我們幫他擋住楊御番的騎兵”其中一個賊人說道,他卻是喬裝打扮的刀疤臉。
瞬間,被恐慌氣氛蔓延的響馬也開始逃跑,那張河的解釋已經變得是那麼無力,那麼憔悴。他們開始不信任這個首領。
他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那些口口聲聲喊他義軍大哥的人,此刻卻是被那王大麻子耍的團團轉,那馬賊都低爲什麼要這樣做,對,他是明軍,他一定是城內的明軍。
那王大麻子,此刻身份必然是城中明軍哨探,他想不通,這麼一個比馬賊還馬賊的傢伙,他是怎麼會是明軍的,自己多番試探,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才能每一個都能輕鬆的躲過。這種強人,爲什麼會爲城中的秦小川賣命!
“快跑吧,快跑吧”一旁王百步說道。對,我還有馬,我的這幾十個親衛還有馬匹,張河眼神中帶着悲憤,隨即看着身旁那幾十個騎馬的親衛,道:“還好,還好,我還有一羣好兄弟,走!”。
他突然有些清醒,對,我還有一羣好兄弟,好兄弟。這羣親衛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人,對他忠心耿耿,這種崩潰潮止住之後,他還能收攏潰兵,大家逃跑後發現被騙了,還會重新聚集在他這個義軍大哥的身下,他還能捲土衝來,可城牆上的小川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城牆上的小川大喜,哈哈,崩潰了,流賊崩潰了,這王大麻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城牆上的一衆人都是看的真切,紛紛佩服起這傢伙來,這王大麻子的有勇有謀,讓他們有種重新認識他的衝動。
韓剛滿是佩服嫉妒,道:“這馬賊真是好本事啊,這就幾句話流賊就崩潰了”
“老哥,這也不全是他的本事”一旁韓鐵道“要不是我們在城牆上把那流賊打的快要崩潰,他能這麼輕鬆,幾句話就讓流賊崩潰。”
韓剛卻是一臉後悔,他本想利用此次勝利,看着能不能讓小川把那店鋪給那陳叔家中,卻是功勞全給那王大麻子佔據了。
一旁藍田也是一臉嫉妒,想着要是自己在城外這麼一喊,流賊崩潰,那該是多麼大的功勞。兩人都是一臉羨慕嫉妒的看着城下的王大麻子
出城,追擊流寇,那鐵刑重複小川的命令,聲音猶若雷震一般響亮。
追擊流寇,這羣崩潰的流寇,此刻就是羔羊一般,任何一場追擊的戰鬥,都將是無比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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