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琛抱着醫生大腿:“我不走我不走,我的手還痛,嗚嗚……”
醫生無動於衷,擡起手看了下腕錶,說:“你要待着就繼續待着吧,我到下班時間了。”
“那請我吃飯。”
趙梓琛剛剛還在哭,現在立刻暴雨轉晴,轉換速度叫我歎爲觀止。
醫生低頭看了一眼如同樹袋熊一樣吊着自己的趙梓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好吧。”然後又轉頭問我:“秦小姐要一起去嗎?”
我點頭,說:“好啊。”
三人坐着陳子墨的車去了餐廳。
陳子墨年紀輕輕就做上了主治醫師,年輕有爲但謙和溫馴,對誰都溫和有禮,除了趙梓琛。
剛剛上車時陳子墨很紳士地給我開車門,沒管趙梓琛,趙梓琛上了車還在抱怨,說陳子墨不喜歡他了。
陳子墨白了他一眼,說:“都這麼大人了,還整天喜歡不喜歡的,丟不丟人。”
然後又轉頭跟我道歉,說:“秦小姐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小時候慣壞了,現在還跟個孩子似的。”
我忙說沒事,又問:“你們小時候就認識嗎?”
“嗯,我和他哥算是青梅竹馬,小時候他就像是個跟屁蟲似的前後跟着我們,到現在都沒長大。”陳子墨一邊說一邊騰出一隻手阻止趙梓琛的騷擾,看他那樣子,還真的跟個小孩子似的。
我也是眼瞎,怎麼就會覺得出拳揍人時的趙梓琛很帥呢?
趙梓琛忽然轉頭問我:“喜歡吃什麼?今天子墨請吃飯,你不必客氣。”
陳子墨專心駕駛着車,笑着說:“我現在可是工薪族,別太坑我。”
趙梓琛不信,伸出一根手指戳陳子墨健實的手臂:“你少來。”
陳子墨被他騷擾得煩不勝煩,警告他:“別鬧,我這還開着車呢。”
趙梓琛不鬧了,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說:“那就把黃姐叫來吧,她這兩天好像回國了。”說着就無比熟悉地解開了鎖,翻開了聯繫人。
“別,”陳子墨急急叫了一聲,但根本趕不上趙梓琛的手速,他輕輕一點,號碼就撥了出去。
陳子墨瞬間臉色就變了,剛剛還在說說笑笑,一下子冷下了臉,他迅速從趙梓琛的手裡搶回了手機,在那頭接起前迅速掛斷了電話。
我坐在後座嚇了一跳,車子尖叫着在路邊停下,陳子墨臉上的驚慌未散,連我都覺得他要生氣了的時候,他淡淡笑了一下,對趙梓琛說:“黃潔她剛回國肯定很忙,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趙梓琛緊靠車門,也不知道是被突然停車嚇了一跳還是怎的,愣了一下才點點頭。
我不知道這個黃潔到底是什麼人,但能一下子就把陳子墨嚇成這樣,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
陳子墨的臉色這才緩和一點,剛打算重新開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趙梓琛做了個鬼臉,說:“你完蛋了。”
陳子墨接了電話,一邊應着“嗯”、“知道了”,一邊朝趙梓琛看。
趙梓琛支着下巴看窗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小聲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朝我擺擺手說沒事,然後又一臉無趣地看着窗外。
我看着他的側臉,覺得很神奇,在陳子墨面前,他撒嬌耍賴的樣子真的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當他一人待着,他輪廓分明的五官,像是藏着什麼心事。
他不說,我只好問其他的,我問他黃潔是誰,他立刻瞪大了眼睛,亮亮的,藏着賊光,他朝我招招手,朝我小聲道:“黃潔啊,其實她是……”
“咳咳”
陳子墨打斷了我們,他黑着臉把手機丟給趙梓琛,說:“你惹大麻煩了。”
我一驚,問:“怎麼了?”
“這小子沒事當英雄,把人家打進了醫院,現在人家賴在醫院,非要告你。”
“不可能,我就打了他一下,怎麼可能會進醫院。”趙梓琛無辜控訴。
陳子墨不聽,麻利地調轉車頭,說:“這些先不管了,先去一趟警察局吧。”
說完又跟我道歉,“不好意思,今天飯吃不成了。”
我忙說:“沒事,本來就是因爲我。”
我們趕到了警察局,在那裡不意外地看到了孫浩然。他吵吵嚷嚷,說一定要給他兄弟討個說法。
陳子墨走在前面,長腿如風,在孫浩然的旁邊拉開一張椅子,一坐下就對孫浩然說:“你要多少?”
陳子墨氣勢十足,給了一般人估計就乖乖就範了,但孫浩然哪是善茬,他狠狠瞪了陳子墨一眼:“你他媽是誰?”
陳子墨毫不退縮,“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要多少,給個數字。”
孫浩然大叫起來:“你覺得老子會缺錢嗎?老子不要錢,就要打我兄弟的人蹲號子。”
孫浩然一點都沒有和解的意思,陳子墨轉頭對我們使了個口型,表示他沒辦法了。
這時孫浩然看到了我,一張肥臉擠出好幾個褶:“哎呀,這不是秦小姐嗎,今天沒法跟你好好說會兒話,以後肯定找機會。”
我現在見到他這張臉就想吐,剛想嗆他幾句,趙梓琛擋在了我的面前,對孫浩然罵道:“死肥豬,別拿你的髒眼看她!”
孫浩然認出趙梓琛,扯着他的手臂指給警察看,“就是這個人,他打了我的兄弟,臉上被敲出個窟窿,醫生說還要整容。”
趙梓琛一臉嫌棄,用力甩開孫浩然的手,眼睛一斜,說:“整容不是挺好的,順便叫醫生給他整下腦子!”
“你!”孫浩然急紅了眼,扯着趙梓琛的領子就要大打出手,被陳子墨和幾個警察扯開,孫浩然嘴裡罵着髒話,趙梓琛也毫不示弱,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就在這時,一道清麗的身影插了進來,她環顧一圈,冷聲道:“你們可以繼續打下去,但在這裡發生的損害得不到一分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