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候,蕭勵還出國了,叫我給他的助理打電話要錢,我可沒這個臉。
我笑我自己,同樣是小三,人家香車寶馬,我卻連個破房子的房租都交不起。
房東見我交不出房租,也不跟我客氣,叫我兩天內搬出來,他還有新房客要入住。
說完房東就走了,江黎西爲我抱不平,罵房東是太不給情面,我阻止了她,說沒事。
她問我:“你怎麼辦?”
我也想知道,我在這個城市裡無親無故的,我回國一年多,接觸最多的就是公司裡的人,而在我不辭而別後,所有的情分都沒了,那些一有點屁事就瘋狂給我打電話的人,一瞬間沒了消息。
我想起江黎西還要回去,於是說:“這以後再說吧,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這裡一到晚上就不好打車了。”
江黎西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說:“要不你跟我一起住吧,我在事務所旁租了個房子,這兩天正在找合租人。”
見我猶豫,江黎西又補充道:“房租很便宜,你如果手頭緊張的話你可以先住進來。”
我向她道了謝,她說:“謝什麼,我們是朋友啊。”
我這才知道她那次跑到我面前說要跟我做朋友是真心的。
第二天我在江黎西的幫助下搬了家,她在事務所旁租的房子很大,她分了一個房間給我,搬完東西后我們打算去吃飯,這時我接到了趙梓琛的電話,他問我有沒有江黎西的號碼,他想請江黎西吃頓飯,算作是昨天的謝禮。
我在旁邊聽到了陳子墨的聲音,猜也猜得到趙梓琛不會想得這麼全面,到了後不意外地看見了陳子墨,他拉着趙梓琛道謝,趙梓琛似乎不習慣道謝,結結巴巴道了謝,江黎西倒沒在意,說:“不用謝,本來就是夾雜着私人恩怨,說感謝太言重了。”
陳子墨沒有參與後半段,有點摸不着頭腦,坐下後趙梓琛給他科普,我跟江黎西研究菜譜。
跟江黎西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我其實跟她挺合得來的,她本來出身名門,教養很好,對人很親切,只是我想不通,既然這樣,那她當初爲什麼會放不開孫浩然那個渣男。
我沒問出口,我再笨也懂什麼叫交淺言深,江黎西不再問我關於蕭勵的問題,反倒幫了我忙,我在她的事務所找了個助理做,當做是抵房租。
我在事務所幹了一個禮拜,到了週末,江黎西提議去山莊玩,集合時才發現陳子墨和趙梓琛都在,趙梓琛被家裡趕出來,無家可歸便賴上陳子墨,陳子墨像是個溫柔大哥哥,儘管被趙父威脅不準收留他,但還是讓他在自己家住下了。
四人一輛車,陳子墨開車,江黎西坐在副駕,後面坐着我跟趙梓琛。不同於前面的其樂融融,我跟趙梓琛沒什麼話可說,陳子墨看見了,跟趙梓琛開玩笑說:“今天是誰還跟我念叨秦小姐會不會來呢,現在怎麼一句話都沒有了?”
趙梓琛立刻臉漲得通紅,辯解道:“我纔沒有!”
陳子墨不說話,只是笑,笑得趙梓琛的臉更紅了,他頭一扭,更不打算理我了。
我問他:“你的手好了嗎?”
他擡了擡自己的右手,聲音悶悶的:“早好了。”
“我看看。”說着我細細打量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只是上回打人留下的紅痕還在,白皙的皮膚上很刺眼,我問他:“我給你的藥膏你沒用嗎?”
趙梓琛語氣不好,“那是你用剩下的,能用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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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我也沒辦法,我也是別人給的。”
趙梓琛沒問我是誰給的,正好這時候到山莊了,午飯的時間剛好了,到了後便開始吃午飯。
中途我去上洗手間,卻沒想到迎面就遇上了蕭勵。
蕭勵身後跟着幾個人,像是生意夥伴,我看到他一愣,忙別過頭側身與他擦肩而過,他沒跟我聯繫我也沒敢找他,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勵跟我說過,在外面遇到他也要裝作不認識一般。這是我剛回國時他囑咐我的,後來別說在外面遇到他,我在公司都很少看見他,更別說怎麼裝作不認識了。
我不知道我剛剛那一下表現算不算得上是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立馬別過了頭,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我。
但在外面遇到他我還是第一次,我終於知道那些見不得人的小三在光天化日之下偶遇情人時會有多尷尬,我躲在洗手間裡,心跳加快,久久都不能平靜下來。
或許是我出來得太久,江黎西出來找我,在女士洗手間門口叫我的名字,我不敢待太久,聽到她叫我我從隔間出來,在她身後看到了一臉不耐煩的趙梓琛。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濃眉皺在一起:“你們女人怎麼這麼慢,我跟子墨都快吃完了。”
再回去時我已經沒有一開始那樣有興致了,吃完後一行人去釣魚,我忽然收到蕭勵發來的短信,驚跳起來,嚇跑了好不容易上鉤的魚。
江黎西奇怪,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往停車場走去,蕭勵倚在車上,看見我走近,站直了身體,他問我:“爲什麼搬家沒有告訴我?”
我梗直了脖子,“我以爲你不會在乎。”明明都說了不會管我,現在又來問我搬家做什麼。
他笑了起來,聲音像含着冰碴:“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他打開車門,朝我命令道:“上車。”
我往後退了一步,說:“我還有朋友在等我,我不能跟你走。”
他的怒火更明顯,直接用蠻力把我塞進了車子裡,引擎悶哼一聲,車子直接竄了出去,我來不及綁安全帶,整個人被狠狠甩在椅背上。
路上,蕭勵又問我:“爲什麼搬家。”
我被他嚇得沒了脾氣,實話實說:“沒錢交房租,被趕出來了。”
他嗤笑了一聲,說:“沒錢?我的人會連交房租的錢都沒有?”
我不說話,心裡卻在想原來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人啊。
我成爲蕭勵的人要追溯到五年前,那時我無依無靠,一下子抱上這麼粗的大腿叫我高興得晚上做夢都會笑醒,而過了五年,我已經沒了是他人的實感。
這時蕭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接起,我聽到那頭助理甜膩膩的聲音:“蕭總我已經把陳總他們送回去了,您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每次接電話都會讓我聽到那頭在說什麼,我不信他的手機防漏音就那麼差!
蕭勵叫她在原地等着,他已經安排了司機去接她。
我心裡更惱火,區區一個助理他都能照顧得到,可他卻不知道我連租房的錢都沒有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有一回他一連三個月都沒聯繫我,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只好每天頂着風雪出去打工,後來他終於想起我來了,一句解釋都沒有,甩了厚厚一疊現金給我,我也沒客氣,邀了朋友喝酒開趴,他參與其中,卻一直坐在沙發一角,我的同學想靠近他,但都被他冰冷強大的氣場嚇了回來。
我忽然想起舊事,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從來沒打算讓我瞭解他的事情,他總是給我指個方向,叫我自己跑,我跌倒了他在旁邊笑,頂多象徵性地安慰幾句。
蕭勵把我帶進了公館,公館裡乾乾淨淨的,有點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應該是早上剛有人打掃過的。
我一聲不吭地進門,蕭勵跟在我後面,詫異於我的乖順,我坐在沙發上,兩手放在膝蓋上,一副坦白從寬的樣子。
他軟了語氣,揉了揉我的頭,語氣裡帶着點無奈:“沒錢跟我說不就好了,非得這麼倔,跟我說,你現在住哪兒呢?”
我在心裡想,我哪兒倔了,我要真的倔起來還會乖乖跟着你回來麼,你以爲你真力大無窮我無法反抗了?
我說我現在跟江黎西合租,爲了抵房租,我在她的事務所當助理。
“當助理?”蕭勵又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不高興了,他把我抱進懷裡使勁揉,一邊說:“你怎麼這麼笨呢。”
我掙脫不開,直到他把我放開,他看着我說:“我知道讓你幹什麼了,你來我身邊吧,我覺得不把你放我身邊你真的會餓死。”
我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
蕭勵還是在笑,抱着我,寬厚的胸膛震得我耳朵癢癢的,不一會兒就紅了。
後來蕭勵說會給我再找個房子,叫我從江黎西那兒搬出來。
我沒答應,我說我跟江黎西住着挺好的,而且一個人住,我害怕。
蕭勵帶着不懷好意的笑,重複我的話:“害怕?”
我窘迫地別過頭,他明明知道我是指什麼。而且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自從上大學以來她是我第一個交到的朋友。
蕭勵聽我這麼一說,就不強求我。
第二天我聽到他打電話給人事部,我跟他說讓我進蕭氏也行,但不能公開我跟他的關係。
他笑,“我跟你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