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問題就來了。
得知真相……又能如何呢?Mrs周和嶽老頭的恩怨情仇,跟咱有個毛的關係?最多那這事譏笑諷刺下嶽馨瑤那丫頭的中二腦殘,除此之外,真是一分錢的實惠也沒有。
Mrs周也知道,在我面前瞞不住,乾脆就不再隱瞞。待情緒穩定了,轉身又去茶櫃裡取了茶葉,重新泡上一壺茶,她的茶道依然精妙如初,顯示自己已經從震驚中調整完畢。待將茶水倒滿我面前茶杯,她微微一笑:“請。”
喝過茶,Mrs周便主動坦白了。
“其實這件事……很多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大部分人還沒法確定。畢竟,鐵山不是個特別會演戲的人,他性子直,雖然當初我跟他約好,以後由我來揹負罵名,他也不可對我太好,可是有時候人家當面罵來,他反而會忍不住幫我出頭,真是……”Mrs周搖搖頭,看似表達不滿,臉上卻堆滿了柔情蜜意,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華夏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大家心裡清楚歸清楚,只要面子上過得去,也就是了。岳家本來就是一等一的世家,有了鐵山這橫空出世的明星,進軍最上層的圈子也是順理成章,其實……我也只能算是推波助瀾罷了。陰謀算計,什麼時候能逆轉大勢了呢?”
Mrs周嘆息一聲,似在追憶似水年華,一般女人在青春期和更年期都喜歡幹這種裝B的勾當,顯然她也未能免俗。
“這些事,其實馨瑤,應該也是知道的吧。雖然我們瞞她瞞得最緊……那孩子其實性子隨她父親,直腸子,不知變通,要她演戲,比什麼都難。”
是麼?當初在遼北翡翠夢境裡,那小妞兒可坑的我好苦。
Mrs周微微一笑:“畢竟她也是我的孩子。”
是啊,好大的胸。
“……”
您繼續,別管我。
“無論如何,馨瑤並不是能藏住事的性情,所以我和鐵山也一直瞞着她,何況我也不希望她來學我,有我們支持,能像她父親那樣,做一個正直的人,是最好不過的。”
正直的人?夠你陰謀勾結,設下騙局,那老頭兒可怎麼也算不上正直吧?
“呵,正直也不是傻子,何況當初提議設局的是我,又關鐵山什麼事?……我和鐵山有了馨瑤之後,本來希望她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可惜她偏偏覺醒了能力。之後……唉。”
Mrs周的一聲嘆息,飽含爲人父母的無限惆悵。只是這種裝B嘴臉最爲可恥,嘴上說着要孩子過普通人的生活,現實裡稍微落後人家一步便是棍棒交加,而且越是顯赫貴族越是如此,說不準嶽小妞兒覺醒能力的時候,Mrs周笑掉了多少顆門牙,真他孃的能裝啊。
不過眼下也真是報應,Mrs周看來是真疼愛嶽馨瑤,而嶽馨瑤也是真的討厭她的親生母親。本來以爲是嫉妒罩杯差,現在看來還有一個三角戀在裡面。
如果嶽鐵山和Mrs周真心相愛,這個戀父的小丫頭,立場自然尷尬得很。
嘖,這一家子可真熱鬧。
Mrs周茶水一杯杯地喝,宛如牛飲,苦水則一句句倒,我忽然發現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扮演了知心姐姐,而對面那位分明年齡已是咱的兩倍了。
不過Mrs周的八卦故事實在是有趣,讓咱出奇得有耐心聽下去,這女人喝的是茶,卻如醉了酒,很多話都說,而且很多都是嶽馨瑤的童年糗事兒,我開着手機,全程錄音,也算聽得興致盎然。
“真奇怪,總覺得在你面前,出奇地放鬆。”Mrs周不知說了多久,長長伸了個懶腰,爲八卦活動畫上了句號。
我心說,莫非這也是要表白?雖然對這個中年婦女興趣爲零,可是若能給嶽鐵山染綠帽,似乎也不錯?那個老頭號稱不死,可不死能力防不住NTR。
可讓其生不如死。
不過似乎是我多心了,Mrs周看我的眼神倒好像是母性爆發,我心說這女人佔便宜的本事真夠可以,喝你兩杯茶而已,平白就低了一輩。
“其實……或許是鐵山錯了。你,也是個不錯的孩子啊。馨瑤她……看來眼光並沒有我們想得那麼差。”
提起嶽鐵山,心中戰意頓時又滾滾而來,說來奇怪,自從咱修身養性之後,很少動怒,雖然那老頭兒與我有殺身之仇,可戰鬥結束以後,對那肌肉棒子倒也提不起厭惡憎恨之情,這是咱的涵養。但每當想起,總不由戰意盎然,很想與之過招交手,而一旦真的交起手來,那肯定要戰意變殺意,非殺個昏天黑地。
這種糾結的關係非常有趣,但我並不享受。
還是得想辦法瞭解此事,事實上嶽鐵山的不死屬性並不難破解,殺不死沒關係,我剛在華夏張家的青年俊傑身上試驗了一個新技能,未必就不能對嶽鐵山奏效。
那老頭有精神體實質化的本事,若說是不通精神技巧,顯然不可能,多半比嶽馨瑤還NB,但是我天賦異稟,精神力浩瀚如海,未必就不能大石壓死那老螃蟹。
心裡想着,也就顧不得Mrs周又說了些什麼,而她見我走神,也便閉口不言。過不多時,門外傳來咚咚敲門聲,推門進來一個身着制服的警衛員,見了我和Mrs周,有些侷促。
“有事情就說吧,沒關係。”
警衛員:“學園都市的張陽將軍,剛剛回來了,好像……”他的表情變得非常難堪,“有點反常。”
Mrs周奇道:“反常?”
我心說,被咱那麼諄諄教誨過,自然反常,想到我給他灌輸的人生理念,再想想如今昏迷在牀的嶽鐵山。
一出大戲已經拉開帷幕。
和Mrs周離開辦公室後,兩人在警衛員的帶領下,直奔嶽鐵山的辦公小樓,那老頭兒正在自己的臥室裡靜養。而從學園都市歸來的張陽,則是直奔那小樓而去。
張陽在派往學園都市前,便提了組長,的確有權直接與嶽鐵山見面。
Mrs周在路上只是有些擔心張陽回來,見了嶽馨瑤,彼此面子上會不好看。我跟在她身後,心想這回只怕面子上不好看的不是嶽馨瑤……果然,才走到嶽鐵山的辦公小樓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令人牙齦發酸的尖銳咆哮聲。
“憑什麼~!我問你們憑什麼啊!?憑什麼就不讓我進去見見他!?”
然後則是一個低調得多的聲音,看來是個警衛員:“抱歉,嶽將軍正在休息,現在任何人也不見……”
“我也不行嗎!?我也不行嗎!?看不見我的軍銜嗎?看不見我的證件嗎!?”
“這個……請您千萬不要讓我爲難。”
“你怎麼沒覺得讓我爲難了呢!?我千里迢迢趕回來,就爲了見他,你憑什麼攔我啊!?”
……如此對話,令得身旁的Mrs周眉毛大皺:“這孩子怎麼變得這麼驕縱?”
需要我幫忙掃除麼?
“不要,張家在華夏畢竟也是有聲望的世家,你可以不在乎,我卻不行。”
我心說反正那也是早晚的事,待真相揭曉,張家人總不會歡天喜地慶祝這青年才俊變成青年僞娘,還是變態僞娘。多半還是要打,但凡根基在軍隊,傳承多年的世家,基本都跟嶽鐵山那老頭一般的脾氣,旁觀者或許覺得這幫軍人剛直可愛,可若換了立場,那結論就大不相同。
跟着Mrs周走進小樓,大廳裡,張陽伸着蘭花指,杏目圓瞪,如張牙舞爪般怒斥警衛員,警衛員則悶聲不語,任由口水如雨瓢潑而下,顯得一副過人好涵養。
如此忍者神龜,依然沒讓張陽心滿意足,眼見呵斥無效,乾脆從手心裡召喚出火焰來,那逼人的高溫霎時間就燎掉了警衛員的眉毛,後者卻巋然不動。不愧是總部調教出的精銳。
然而再繼續下去,無非一場鬧劇。Mrs韓看不下去,上前兩步,厲聲喝問:“張陽你在做什麼!?”
雖然Mrs周和張陽同爲近衛紅軍組長,可她身爲嶽鐵山專屬坐騎,地位自然不同,警衛員見她進來,神色便是一動。
然而張陽卻萬分不給面子,回頭見了Mrs周,冷笑數聲:“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
無論Mrs周是否有如我這麼深厚的涵養,此時也不禁爲之變色。
“張陽,你胡說什麼!?”
張陽神色更顯得意,環視四周,侃侃而談:“當年鐵山意氣飛揚,風采照人,乃是華夏一等一的鐵血硬漢,不知有多少女子鍾情於他!若非你利用鐵山的傳統守舊,趁虛而入,就憑你周芸,也配得上嶽鐵山!?”
Mrs周和嶽老頭兒的婚事,真相如何這對夫妻心中自然有數,若旁人信以爲真,對此指指點點,說不定Mrs周只會暗中發笑,可張陽如今這姿態儼然是撕破臉皮,我轉頭看,Mrs周已面色如鐵。
“張陽,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放肆!”
一聲嬌喝自身後炸響,嶽馨瑤腳踩一道湛藍波紋,風馳電掣閃入一樓大廳,身影晃動間,百十來發冰箭連珠炮似的就打了過去,竟是上手就開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