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這話說得還真是不錯。
一直以來,我的確是將自己和御阪的關係鎖定在彼此喜歡這一層面上。
喜歡動漫,喜歡網遊,喜歡和諧有愛的GAL。
豬肉燉粉條,金槍魚壽司,CG包,解碼補丁,絕對領域……我喜歡的東西是如此之多,再加上一個御阪,又有什麼了不起?
至於所謂男女之情,愛慕之情,那是什麼?
一直以來,我也都是秉持着這樣的觀念與御阪相處的。喜歡歸喜歡,更深一步的發展,抱歉還是等新資料片開放了再說吧。
不過,在梵蒂岡時,忽然一個詭異的想法伴隨御阪突襲的KISS,衝入了我的腦海。
如果說在我的觀念中,所謂男女之情本身就是一種自欺欺人,那麼,只要假設我對御阪有了男女之間的愛慕感情,那麼除去交配欲之外,我居然找不到方法來證僞這一前提假設。
換句話說,如果將交配欲排除在男女之間戀情成立的必要選項之外,那麼我就根本找不到,反駁“我已經愛上御阪美琴”這一事實的條件出來。
雖然交配欲本應作爲愛情的原動力,然而將交配欲排除的畸形愛情,自古以來也並不鮮見,所謂柏拉圖式的愛情,雖然在現如今快要淪落爲婊子牌坊一類的東西,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並不能否認其存在。
於是這就爲排除交配欲提供了合理性。
而男女之情在我看來,其本身就是一種刺激幸福感產生的自欺欺人的手法,目的是爲了維持男女關係的長期存在,正如同性快感本身只是爲了刺激鼓勵男女更多的進行交配行爲,以繁衍後代,使種羣得以壯大……只要能說服自己這樣比較值,就算實際付出更多也無所謂,其中頗有幾分邪教意味。
那麼,無論我作出何種解釋吧,比如,御阪美琴只是單相思,老子是萬年的單身貴族,會糾結於男女之情的都是2B……總之,無論怎麼說,只要用,這都是我爲了獲得超脫感,優越感,幸福感的自欺欺人這一句話來解釋,我就敗了。
這一點,很有點類似著名哲學家休謨對因果律的否定,後世者無人可以正面擊潰休謨的否定法,於是只能將其放置一邊,裝作沒看見。
可是,一旦認真拿出來看,問題就有了,我的情況就是如此,不知不覺間,居然陷入了巨大的邏輯悖論之中。
我到底是否愛上了御阪呢?
雖然我從來沒想過和誰進行交配行爲,但如果用廣義的愛情概念來解釋,以我倆眼下的狀況來看,我的確感覺和她長期相處是個不錯的主意,並從和御阪相處這件事中獲得了不少的爽度,也的確是一直都以爲自己在相處中處於優勢地位,相對自由……那麼,如此說來,說我愛上了御阪美琴,好像也沒有錯?
這種宛如新大陸一般的發現,讓我長時間陷入震驚,因此在梵蒂岡城廢墟之中被御阪趁虛而入,做了這樣和那樣的事,但是那些細節瑣屑與我心中的困惑相比,就如浮雲一般。
剛纔,我正準備將自己的困惑拋出來,試探御阪的想法,結果卻被她犀利地予以反擊,造成了critical_hit,近乎絕殺。
原來在她看來,我真的是在自欺欺人?那麼,按照正常邏輯來推理,我真的愛上了御阪美琴?
感受着懷中軀體的柔軟觸感,看着御阪深埋在我胸前的緋紅面孔,我懷着悲壯的心情,開始在心中搜尋交配欲的影子,如果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因素,那我倒是可以繼續以此頑抗一陣子,畢竟假設只是假設,沒有實證的話,也只能說我可能愛上了御阪,也可能沒有,類似於薛定諤的貓一樣的狀態。
正在我細心搜索時,御阪卻不安分起來,在我胸前緩慢地扭動着身子,併發出有點類似最終之作常有的鼻音。
“唔……嗯……”
雖然不明白這是想做什麼,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如果繼續這麼發展下去,可能我就算想不承認和御阪的關係是戀愛關係也不成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奉子成婚?
正當我準備將御阪從我身上丟出去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咔噠一聲門鎖轉動聲,我頓時心中一驚。
那可是電子鎖,哪來的門鎖轉動聲?然而不待我多想,本應忠誠守護房間的房門便刷拉一下打開了。
露出門外,一張寫滿笑容,卻又迅速轉爲僵硬的臉。
喲,小嶽同學,好久不見。
被御阪死死抱着,我也騰不出手向她打招呼,只好以熱情的笑容迎客——好歹嶽馨瑤也算是和我多次共同行動的戰友。
然而嶽馨瑤卻是絲毫也不領情,視線呆呆地定格在我和御阪身上,一動不動,實在很是失禮。
而御阪的身體也陡然間僵硬起來,臉色又緋紅化爲雪白再化爲緋紅,彷彿最高境界的枯榮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只是她勒在我腰上的雙手,力道卻彷彿更強了幾分。
一時間,房間裡除了那睡到撲街的最終之作,偶爾發出的齁聲,安靜地如同宇宙熱寂一般。
這氣氛,怎麼看怎麼詭異,然而還不待我開口呢,嶽馨瑤已經像是生鏽的鐵皮人一樣活動起了身體,她擡起手臂,衝我擺了擺手,同時露出一個慘淡笑容,這一套動作,大概能在機械舞大賽中拿個鼓勵獎。
“嗨,你……們好!”
說話時,嶽馨瑤的目光在御阪身上停留了短暫的瞬間,而後便鎖定在我身上。
“抱歉打擾你們了,不過長老團託我過來傳遞一個消息,今天晚上七點半,海主席將親自面對公衆,表明華夏對梵蒂岡城一事的態度,屆時,希望你和……她,能夠到場出席。當然,若是不願,也不勉強。”
晚上七點半?效率還算不錯,看來長老團從市郊離開後,立刻就聯繫了EPU,自由聯盟,並在一小時內就取得了共識。不過至於邀請我和御阪出席,相信表明姿態的意味更多一點。若是我們真的去了,海老哥只怕還要頭疼。
但是,想到屆時可能發生的有趣事情,我覺得與其窩在家裡看電視,不如親赴現場去調戲一下各國記者,以及那羣忠誠信徒的敏感神經。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沒問題,肯定到場,讓長老們放一萬個心吧。”
“……你老實在家呆着,比什麼都讓人放心。”
不過嶽馨瑤最終還是嘆着氣點頭說:“好吧,想去就去,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過去……唉,待會兒又要找人加班了。”
加班?這個時候?
“是啊!防備到時候你會捅出的亂子唄!”
嶽馨瑤沒好氣地吼了一聲,而後轉頭就走,只是臨行前,我卻不小心看到她陡然泛紅的眼眶,還有死咬着的牙關。
最後,還有那句細若蚊鳴的自語:“我纔不會就此認輸啊該死的吡哩吡哩。”
……這是怎麼了?又見生理期?
嶽馨瑤的突然亂入以及離開,雖然很有些無厘頭,不過總算是幫我解除了窘境,在嶽馨瑤走後,御阪輕輕嘆了口氣,從我身上走開,靜靜地坐到最終之作身旁,低着頭不言不語,也不知又在策劃什麼危險的計劃。
而我被她之前那自欺欺人的反擊搞得都有些心理陰影,心想這時候還是少去刺激爲妙,便一個人先回了臥室,準備打開我那封塵一年之久的臺式機,隨便找兩個遊戲來打發時間。
不過我剛進屋,有人後腳就跟了進來,並且非常自覺地將房門帶上,屏蔽了客廳的視野。
我說美琴醬,雖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急切的心情,不過……不過電腦只有一臺啊,筆記本被我當初帶去文家後就沒拿回來,你還是回客廳看電視去吧,電視櫃裡面有XBOX可以解悶,就是沒多少遊戲。
“我……暫時不想打遊戲。”
那你過來幹什麼?
御阪彷彿是在不斷爲自己打氣一般,緊緊攥着拳頭,在身旁輕微擺動着,然後用強壓着的平穩語調問我:“你……也很喜歡嶽馨瑤的,對嗎?”
還不錯吧,不過還不如你就是了。
“可是,或許未來哪一天,她就能趕上我了呢?”
這倒不能否認有其可能,嶽馨瑤其實也是天才型的戰士,挑戰等級未必不能達到Lv5或者更高。所以你要加油了哦美琴醬~不要輸了胸圍又輸CR啊~“……混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御阪有些自暴自棄似的鬆脫了手,轉頭開門就走了出去,我本以爲她是到客廳裡奮發圖強,卻不料她徑直從客廳一路走出了房間,頭也不回!
我日,這是哪裡來的戲碼?怎麼突然就客串起了蹺家少女了?
我趕快出門去追看情況,可是御阪的身法何其之快,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傢伙,真是莫名其妙啊,而且走就走吧,也不走利索點,還在客廳裡剩個小累贅給我,讓我看起來好像是被人一腳蹬掉,卻還要費心照看孩子的苦逼單身父親。
嘖,這真是……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令人再也開不了口,心頭也如同壓着一塊石頭,心情由此不得舒暢。
帶着這種奇妙的感情,我的手指在開機鍵上徘徊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按了下去。
……毫無反應。
果然,御阪臨走時,把我的電腦給搞撲街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