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的卷子基本都是當天考完當天批改, 很快就出了成績，鹿好的排名將將比徐佳佳高了班級兩名，年級上則是往前二十名。
鹿好拿到成績的時候恨不得一把抱住姜聞：“大功臣！請你吃飯！”
姜聞脣隙露出隱約的弧度：“是你自己努力。”
“那也得請。”鹿好握着成績單, 眼睛裡星芒閃爍, “多虧你押中了兩道類型題！要不然我物理就完蛋了。”
姜聞依舊得了年級第一, 許珍宜考得也不錯, 爲了慶祝, 許珍宜提議週末一起出去吃個飯唱個歌。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徐佳佳一連兩三天心情都不好，連老師都看出她有心事, 約談了她。
鹿好看在眼裡還有些於心不忍。
不過徐佳佳調整很快，週五體育課上徐佳佳又找上姜聞, 說要跟他聊聊。
邀請姜聞一起打籃球的男生遠遠地叫許珍宜, 給通風報信說校草又被叫走了, 急得許珍宜拉着她跑出比賽的速度追了上去。
徐佳佳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說自己不會放棄之類的，姜聞沒什麼耐心, 聽她說了一半，難得打斷道：“別白費力氣了，我不喜歡你。”
“你跟鹿好不是也沒在一起嗎！”徐佳佳忽然有些激動，聲調高昂，“周睿追她, 我追你, 我們都該有機會的！”
呸！
鹿好氣得簡直要暈過去。
周睿追她她也不樂意的好不好！
姜聞明顯和鹿好想的一樣：“周睿追她她也拒絕了。”
“可是她也沒答應你啊。”徐佳佳垂着頭委屈道, “她根本就也不喜歡你。”
風聲微動, 學校裡的樹光禿禿的掉沒了葉子, 枝丫隨着風一擺，平添許多傷感。
姜聞聞言眉間發緊, 指尖動了動，沉默着沒有反駁。
“她就是在吊着你。”徐佳佳自顧自地說，“她不喜歡你還要霸佔你，你所有的感情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場場好戲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她就是個婊……”
“別說……”
“誰說我不喜歡他！”
姜聞駁斥徐佳佳的話尚未完全出口，只聽中氣十足的一句呵斥，那聲音由遠及近，姜聞熟悉得很。
是鹿好。
她氣勢洶洶而來，平日裡顧盼生輝的瞳頁裡幾乎冒着火，眼尾氣得發紅。
她走近，生怕徐佳佳聽不清似的，一字一頓地重複道：“誰說我不喜歡他。”
果不其然，系統嘀嘀嘀地響起扣分的聲音，鹿好也不在乎了，擡手撩了下耳前的碎髮，仰着頭眼睛向下睨，平白生出些不可一世的姿態來：“給我聽好了，我喜歡姜聞，他是我的，誰也別想動。”
“你……”
“少給我你你你的。”鹿好插着腰，氣勢十足道，“背後說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再敢打姜聞的主意，你就是第三者。”
隨着她的一字一句，系統瘋狂地扣分，但鹿好此刻也不管不顧了，她強硬地扯過姜聞的手臂一挎：“告老師也沒關係，反正以後我和姜聞是要訂婚的，誰也阻攔不了我們在一起。”
徐佳佳沒想到鹿好上演了這麼一出，羞憤難當地跺了兩下腳就走了，姜聞看着鹿好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一時遲疑了要不要把手抽出來。
但是看鹿好目送徐佳佳離去，並沒有要鬆開他手的意思。
姜聞的手臂貼着女孩子柔軟馨香的身體，讓他耳根發熱。
“反正分也扣了。”鹿好自言自語道，“一不做二不休。”
“什麼？”
鹿好擡頭直視姜聞，臉上有種視死如歸的表情：“你聽見了吧，我喜歡你。”
系統又開始警告扣分，說她主動崩了人設，響個不停。
鹿好忍無可忍道：“給老子閉嘴，要扣分最後一起扣，別耽誤我告白。”
於是系統乖乖閉了嘴。
初雪還沒下，十一月初的B市又幹又冷，一陣風吹過來，鹿好也顧不上裹緊外套，兀自緊緊抓着姜聞的手不鬆：“我不受人設限制，所以喜歡你跟人設無關，所以你是可以當真的。”
姜聞腦子有些發懵，還在消化鹿好的話，他看着她眼羣裡流轉的動人眼波，預感轟然作響。
鹿好是個急性子，也不想多等，催促着說：“趕緊回話，你願不願意當真？”
她是認真的。
此時此刻，姜聞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我只是在想，”姜聞沉吟道，“要怎麼才能證明我的‘我喜歡你’不是因爲人設說的。”
“簡單啊。”鹿好嘻嘻一笑，“親我就行了。”
姜聞語氣裡有種縱容的無可奈何：“……這是學校。”
“那我親你？”
“……”
鹿好心情好，也不逗他了，挽着他的手，就像是做了千百次那樣熟稔：“這樣吧，你要是想和我談戀愛，就抱我一下，不過分吧？”
姜聞這次沒再講什麼顧忌學校不學校的，他略一彎脣，眼睛裡那個小小的鹿好轉瞬化爲鹿好的發頂，雙手輕輕攬住了鹿好細弱的肩。
“那說好了？”鹿好試探着把下巴搭在姜聞的肩上，“和我談戀愛，談那種自願牽手擁抱的、出了校門可以接吻的戀愛？”
對於接吻有這麼大的執念嗎？
姜聞緊緊抱住鹿好，將他們之間的間隙瞬間抵消。
鹿好看不清姜聞的神情，只聽出他話音裡帶笑：“嗯，說好了。”
他們抱了幾秒，沒眼力見的系統又跑出來作怪：【友情提示，因玩家鹿好主動示愛崩人設，現共扣除五分。另外觸發隨機任務：有情人終成眷屬，獎勵一分，現積分餘額：三十九分。】
鹿好在心裡罵着系統出來破壞氣氛，聲音卻弱下去：“對不起哦。”
“沒事。”姜聞的手擡起來，輕輕劃過鹿好的髮尾，“還有十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鹿好聽這話有些警覺，她一把推開姜聞，質疑道：“你該不會是爲了回去才答應我的吧？”
姜聞：“……”
她怎麼一天盡是些沒頭沒腦的亂念頭！
幾次穿越都沒能回去，鹿好深知暗藏的規則沒有那麼簡單，或許真的就需要他們兩情相悅了系統才能判定他們感情到位了可以回去了。
那如果有一方是裝的呢？系統能看出來嗎？
鹿好心臟突然跳得很快，剛剛放下的心此刻又懸起來，沒了底氣。
要是到時候沒回去，會意味着姜聞就是裝的嗎？可是利用她的感情這種事，姜聞應該做不出來吧？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姜聞的手輕輕搭在了她肩上。
“別亂想。”姜聞的聲音有着穩定人心的力量，“我喜歡你，只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