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對不起,瀟瀟,姐,我失禮了。”
劉承恩慌亂的站起來退到一邊,但好像覺得不妥,便又想過來拉她,卻又不好意思伸手,猶猶豫豫之間,臉上又紅紅一片,煞是可愛。
“唉,傻站着幹嘛,拉我起來啊。”
“哦。”
嶽瀟瀟被他拉起來就順勢坐到了一邊,喝了口水壓壓驚,剛纔出現的畫面肯定是幻覺或者錯覺,其實自寒城那一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夢到過灰髮血瞳的男子了,可是今天這個男子突然出現是怎麼回事呢?
他每次出現都會說這種奇怪的話,之前嶽瀟瀟不明白他究竟是失去了什麼人,此刻卻聽清楚他失去的應該是個女人,而且貌似是那個女人主動離開了他,那這個女人是走了還是死了呢?她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嶽瀟瀟沒再敢看那幅畫中的飲血劍,只是瞄着那畫中的女子問道:“你要把這幅畫送給我,因爲我是助你定命之人?”
“如果當日你沒有出手相救,我是什麼下場你應該猜測的到吧。”劉承恩垂下眼簾,淡淡的答道。
她當然猜得到,不是自殺就做男寵唄,嶽瀟瀟撇撇嘴,沒想到自己還有定命的本事,不過話說回來,這古代的高人爲何如此多?除了玄宸的師父,趙言成的師父之外,又冒出一個白鬚道人,他們個個會相面,還一相一個準,簡直就和神仙一樣。
“這是什麼字?我怎麼沒見過。”嶽瀟瀟一邊想着一邊仔細觀察,突然發現畫卷右下角寫着幾個很複雜的文字。
“這是,雲雪國的古字,雲雪國覆滅以後就被廢棄了。”
“廢棄了,那你怎麼知道?”
“我娘很喜歡研究古琴琴譜所以對古字有些瞭解,她閒暇時教過我一些。”
“那你知道這上面寫什麼吧。”
“夢迴故里,汝影猶在。”
“夢迴故里……如影猶在……”
這明顯是緬懷的口氣,再加上剛勁力的筆體,嶽瀟瀟推測作畫之人肯定是個男的,所畫之人自然是他思念的女人……可是她爲什麼會拿着飲血劍?她是誰呢?畫畫的人又是誰?他爲什麼思念,是陰陽兩隔還是有緣無分?
“雲雪國什麼時候覆滅的?已經久了嗎?”
“嗯,距今應該將盡一千年了吧,所以雲雪國的文字才成爲古字。”
“那你可知道爲什麼滅國?”
“我也不太清楚,因爲沒有史料記載,傳言說是因爲雲雪國皇帝駕崩而且皇室無子,所以纔會分裂成諸國的。”
“你知道她拿得什麼劍嗎?”
“嗯?我對兵器一竅不通,所以並不知曉……難道你知道?”
“呃,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奇問問,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嶽瀟瀟如今心裡亂糟糟的,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所以拿着畫急匆匆起身離開,根本沒有注意到劉承恩失望的眼神。
“瀟瀟,姐,你的畫像。”
“啊?啊,呵呵,我忘記了,還好你提醒我,要不我一會兒還得回來,我走了,有機會一定回來看你的。”
嶽瀟瀟接過他手中的畫,順勢握了握他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還在世的話,一定回來看你的,只是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了,保重,承恩,但願你能飛黃騰達,也算了卻你孃的遺願。
劉承恩望着嶽瀟瀟離去的背影,長長嘆出一口氣,神情糾結,不知是喜還是悲,聲音裡透着前所未有的蕭索:“你既然是我命中的貴人,爲何道長要叮囑那句話呢。”
當年他在劉夢盈的懷裡,將她娘和白虛道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當時還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更不知道白鬚道長所指的忌諱是什麼。
嶽瀟瀟抱着兩卷畫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見尚書府的管家迎了上來,於是趕忙說道:“可否麻煩管家找個轎子送我回去?”
“姑娘您不和那兩位公子一起回去嗎?”管家聞言詫異的問道。
“嗯?你說他們沒走!”嶽瀟瀟心裡又驚又喜,如今她正需要趙言成的幫忙,無論如何這幅畫肯定不簡單。
“是,兩位公子一在偏廳等候,老朽這就帶您去。”
“多謝。”
就在到達偏廳門口的時,嶽瀟瀟雀躍的心情突然變成了緊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站在門口一下一下踢腳,躊躇不已,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擡起來,就盯着自己的腳。
“他送你的?”
“嗯?啊!是呀。”嶽瀟瀟被憑空出現的趙言成問得一愣,擡頭看見趙言成已經走到近前,雪白的身影,清冽的氣息,讓她心頭猛地一跳,眼光不由自主的閃爍。
“他給你畫的?還畫兩幅?他很有時間啊。”
見趙言成語氣不善,她就湊到近前小聲說道:“看在你沒扔下我的份上,等回去我給你看樣東西,你要是喜歡我就送你,怎麼樣?”
“到時候再說。”趙言成半眯着墨眸,見她不像是在耍心眼,而且有幾分討好的臉色,鬱結於心的悶氣終是消了幾分,他暗罵自己真是沒用啊,在她面前永遠這麼無力,無論怎麼生氣,只要見到她,無論她是什麼神色什麼態度,只要見到她眼裡有自己,就什麼怨氣都煙消雲散了。
走在回別院的路上,趙言成在踏雪上,目視前方,突然開口:“剛纔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想過了,其實我根本沒有權利左右你對我的看法。”
“不,是我不該總誤會你,你曾經說過只有我沒問的,沒有你不說的,所以是我的問題,而不是你的錯,嗯,關於我的身份……是玄宸告訴你的嗎?”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話我肯定會信,不管誰告訴你的,你都沒有做過對我不利的事情,所以無所謂了,只是你別指望我把以前的帳付給你,我不過是個已經死了多年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