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楊馳被震非出去的瞬間,“砰!”北子靖腦袋被砸了個包!
沈若溪隨手抓起的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是一瓶療傷藥水而已。不過那藥水是紅色的,一下砸到北子靖腦袋上,看起來像是把他砸的頭破血流一樣!
可就在這瞬間楊馳被震飛出去,營帳的門簾被捲起,外頭巡邏的士兵,幾乎全看見了……
殿下被他的未婚妻打了!
而且被打的頭破血流!
在很久之後,東秦權傾天下的秦王是個妻奴一事不脛而走。北子靖不明白的很,分明沈若溪在人前事事都順着他,爲什麼他會被傳懼內呢?
諾,這就是開端。
此時,沈若溪砸完北子靖就敏捷的跳到榻上,用被子緊緊遮着自己,一雙眸子怒視着北子靖!
可眼中含着瑩瑩水霧,看起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可憐兮兮極了。
“本王……”她已經把自己遮的的嚴嚴實實了,可想到被子下的風景,他身體那燥熱的感覺又上來了。
看着她的目光,北子靖莫名感覺自己似乎幹了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分明他什麼都沒有做啊,可下意識就心虛了。
他剛開口要解釋呢,沈若溪又是一聲吼:“滾出去!”
這天下,也就沈若溪敢叫北子靖滾。
關鍵北子靖還一點怒氣都沒有,緘默的和她對視半響,終究還是乖乖出去了。
沈若溪迅速穿好了衣服纔出來,一出來就狠狠的瞪他,劈頭蓋臉就吼他:“北子靖!你怎麼回事?!”
“本王不知你沒穿衣服。”北子靖回答的平靜,說的更是事實。
可聽着,怎麼就感覺到兩分委屈呢?
“你內功那麼高,聽力那麼強,裡頭的動靜你能聽不見嗎?”沈若溪也不知心底是哪般感覺,總之就是臉上羞得慌!心頭怒的很!
她就是想罵北子靖一頓!
“聽力再強也聽不出你穿沒穿衣服。”北子靖倒是有理的很,沈若溪見他這態度,心頭火氣就更大了!
可她還沒把火發出來呢,北子靖伸手,忽的將她拽入懷中:“也不是沒看過,你何必介懷?”
“……”
剎那間,世界都安靜了……
許久許久,沈若溪才面帶微笑的看向他,紅脣貝齒輕啓:“你在何處看過?”
她還沒意識到看的是她,只以爲看的是別的姑娘。
“把你從國公府帶回來那時。”當初沈若溪落到沈國公手裡,被折磨的全身幾乎都是傷口。
那次是北子靖給她上藥的,不僅看了,嚴格來說……還摸了呢。
只不過,當時的她和現在的她,差別很大。
沈若溪這纔想起那次的事情,是這傢伙禁軍圍府將她救出來的。那會兒她還說,自己不是拘泥於這些的人。
見她不開口了,北子靖摟的更緊了:“又將衣服穿上作甚?”不是說了,讓她休息嗎?
他都不知,連他自己,他都沒有這麼心疼過。唯獨那麼心疼她。
沈若溪火氣消下去了不少,從他懷裡起身:“我還得去傷兵營。”
北子靖管不住她。在傷兵營一忙又是不眠不休,她總交代北子靖好好休息,自己卻不知道好好休息。
入夜之後她還在繼續醫治傷患,其實不止是她,軍營裡頭每一個大夫都是不分晝夜的醫治、搶救。他們之中許多人一日也就只睡一兩個時辰。
對大夫來說,這只是累點而已。可大夫累點,卻能挽回一條生命。
沈若溪比那些大夫都年輕,她的精神自然比旁人好。正忙碌着,北子靖忽然到了。
她此時正在給一個傷兵縫合,並未察覺北子靖到來。北子靖也沒有吵她,直到她處理完一人的傷勢,一轉身才猛地發現他站在她身後。
“你也看到這邊的情況了,我不困,不用去休息。”沈若溪一猜就知道他是來逮她回去休息的。
可北子靖竟然只是淡淡“嗯”了一聲而已,沒有強求她離開。
原本是不想她操勞的,可過來一看到傷兵營的情況,他便作罷了。
這些士兵雖然大多數都是最低層的小兵,可他們也是和他出生入死,同他一起保家衛國的戰士!
沈若溪辛苦些,或許就能多救幾個人的性命。
他沒有強求,沈若溪又立即去治療下一個傷患。
“我們的藥材還能撐幾日?”北子靖叫來安大夫問,皇城送來的那批藥物被卡了,但傅少錦也是負責他軍事資源的人。
傅少錦那邊的東西可以到的快一些。
說起這個,安大夫便一臉愁容:“以現在的用藥量,不出兩日就沒了。”
有許多士兵的傷勢還未處理,而就算處理完的士兵,傷勢也需要換藥。不然傷口發炎,不比處理新傷口容易。
但幸好現在是寒冬,傷口不容易發炎。可氣候,也解決不了事情啊。
北子靖沒再開口,他的視線落在沈若溪身上,一言不發的看着她,目光灼灼,不知他心頭想的是什麼。
一直,他都覺得女人嫁給男人就是要尋求庇護的。女人爲男人生兒育女,男人爲女人提供一個安居之所。
這是一種交易。
可是,沈若溪跟了他,卻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安寧。
藥物不夠方面,第二日便從城裡收購了一些回來,這丁點完全不夠的,但好在第三日,傅少錦的資源及時送達了。
資源一送達便有一番忙碌。之前沒有營帳,一個營帳裡頭能擠幾十個人。
擠不下的士兵們大冬天都是睡在外頭,或者不睡。畢竟這被子也短缺。
扎帳篷、分配資源等只用了半個時辰,北子靖的兵,不管做什麼時候都十分有效率,接下來便是照常的訓練。
資源裡頭也包含了藥材,雖然也算不得多,但好歹能支撐兩日。
安大夫等人雖一邊看一邊向沈若溪學着縫合技術,可他們就算能上陣,速度也慢的很。
整整五日,沈若溪纔將所有傷兵的傷口進行縫合,這速度算不得快,因爲中途來不及治療的人,又有許多喪命。
這期間沈若溪只睡了十多個時辰,還都是在傷兵營就地歇息,一醒來就立即開幹。
這時候,皇城的藥物總算是送達了。而皇帝的大軍,也已經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