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秦……”
大梁皇帝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人，舌頭都打結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他反應過來要大喊救駕的時候，已經被北子靖用刀抵着喉嚨。
“本王只問你一個問題，餘佩思住哪兒？”北子靖語氣沒有情緒起伏。
看都沒看大梁皇帝一眼，北子靖扯過牀單丟那位被嚇傻的妃子身上。
大梁皇帝應該慶幸自己穿了衣服，不然爲了防止這種低俗的東西污了沈若溪的眼，北子靖不會和他說一句話直接摸脖子走人。
“秦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大梁皇帝心驚膽顫，但還不至於別人問什麼就答什麼。
沒和他廢話，沈若溪上前捂着他嘴，抄起短刀一把紮在大梁皇帝腿上，重複一次：“餘佩思住哪兒？”
大梁皇帝疼的冷汗直下卻叫不出聲，嗚咽了好半響，沈若溪放開手他立即就要呼救。
可沒給他這個機會，沈若溪動作迅速的再次捂住他嘴，又是一刀子下去：“餘佩思住哪兒？”
北子靖冷冷側目：“不必多問，殺了他一把火燒了大梁皇宮。餘佩思總會出現。”
說着就佯裝要動手的樣子，他分明漫不經心的，可大梁皇帝卻嚇得快哭了，趕緊掙扎掉沈若溪的手，立即出聲：“餘姑娘住在傾心樓！”
傾心樓？沈若溪和北子靖對視一眼，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座青樓纔對。
“秦王，你和餘姑娘的恩怨朕不管，但別怪朕沒有提醒你，餘姑娘可是聖朝院長的女兒！”
大梁皇帝似乎以爲北子靖不是衝着他來的。他也沒機會反省了，下一瞬間，沈若溪一刀抹了他脖子。
鮮血噴涌而出，妃子被嚇得縮在牀邊。
沈若溪看了她一眼，是個可憐女人，年紀輕輕被這樣一個老頭子糟蹋。
沒有殺她，他們很快會離開大梁，大梁也會由懷安王接管，這個女人不用死。
夫妻兩人轉身就走，可這位妃子居然忽然開口：“這……這位公子。”她剛纔被嚇傻了，沒注意到大梁皇帝稱呼北子靖秦王。
“謝謝救命之恩，其實妾身只是皇宮一名宮女，不幸被皇上看中。不知妾身有沒有榮幸……”
她話還沒說完，沈若溪一口回絕：“沒有！”
妃子乖得很：“妾身一定會好好伺候夫人，求你們帶我走吧。”
沈若溪：“……”她家相公怎麼處處招桃花？
但沈若溪還沒反應，北子靖忽然轉身一記風刃了結了這妃子的性命。出手無情又果斷。
“這女人有問題，走吧。”如果這女人低聲下氣迎合大梁皇帝只是求生存，那在親眼見了他們殺人之後還能毫無畏懼的請求他們帶她一起走，就實在是勇氣可嘉。
這麼有勇氣的姑娘怎麼會低聲下去的迎合一個老頭子？
“厲害了我的相公，人家要跟着你而已，你就殺了人家？”
他要是對每個女人都這麼狠，久而久之真能斷了他桃花。
沈若溪沒明白北子靖殺人的理由，但她知道他不會隨便殺害無辜。
北子靖雖然很多時候很冷血，但他殺人都是有理由的。
北子靖同她解釋了一下，夫妻兩一把大火燒了大梁皇宮徑直往傾心樓過去。
大梁皇宮救火亂做一團，沒人顧得上去別的。傾心樓這裡此刻門庭若市，兩人避開耳目從後院潛入，正在尋找目標，可沒想到……
七十三赫然坐在一處院子中！
他只有一個人，獨坐石桌前，桌子上擺了幾道好菜兩壺好酒兩個酒杯。
他的對面沒人，可他好像在等人，他依舊一身藍衣，彷彿已經喜歡上了這個顏色，一個人對夜獨飲。
看見他的瞬間，沈若溪心中閃過悲涼。不過很快就消失無蹤，和北子靖對視一眼，兩人輕盈落地。
七十三微微瞟了他們一眼，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們來的比我想象中慢。”
這話的意思，好像他在等的人就是沈若溪和北子靖，可是酒杯卻只有兩個。一個他的，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
“七十三，餘佩思呢！”沈若溪比北子靖先開口，手中短刀直直指向七十三。
七十三深深看了她一眼，許久纔開口：“你可知沈國公到大梁接應你一事？”
大梁邊境的嚴防雖然撤了，但餘佩思安排在那裡守衛的人不會撤。
沈國公如果不入境可能不會被察覺，但他一派人到大梁打探情況，立即就被發現。
沈若溪蹙眉，心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餘佩思沒在這裡？她去找沈國公了？”
“沈國公手握地藏墓全部秘密，餘佩思當然想知道。”七十三神情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平靜，他的平靜讓沈若溪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
七十三起身，獨自站在夜空下：“動手吧，只要你們殺的了我。”
他自己也很矛盾，他不想與她爲敵，不想被她厭惡。可是，他又不甘心不管做什麼都得不到她的心。
他做不到愛一個人就祝福她，他愛一個人只想得到她。
沈若溪擰眉，無措的看了七十三一眼，她心底其實早就做好和七十三你死我活的準備。可是見他如今這麼坦然的邀戰，她卻無所適從了。
北子靖蹙眉，幽深的眸子仿若蒼穹般神秘。沈若溪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靜默了兩秒，他忽然動手。
七十三都邀戰了，他豈有不動手的道理？若是她不願意出手，那就他來做。他願意做所有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雙方的交手一觸即發。
七十三少了那身能抵擋攻擊的衣服，而北子靖的內力和速度都比從前厲害數倍。他完全不是現在的北子靖的對手，幾個回合就已經偏題鱗傷。
本以爲很快會驚動守衛，可竟沒有一個人過來。
沒幾招七十三就被北子靖狠狠一腳踹翻在地，一口鮮血吐出，無法動彈了。
“呵。”七十三慘淡一笑，笑意裡頭似乎有些自嘲和認命，不在掙扎。
眸子輕輕看了沈若溪一眼，又很快移開。
七十三竟然也會自嘲和認命，他這種不擇手段算計別人的人，到底是以何種心境自嘲和認命？